“皇后娘娘,这湖边广植绿柳,又有不少古柏、古槐,夏日里来此处乘凉赏花,实在是再好不过。嫔妾未出阁时就听闻娘娘颇有诗才,若在宴席之间来上那么一首,陛下怎能不喜?”
说到这里,薛意安叹气,“臣妾就是吃亏在书读得少了。”
皇后淡笑道:“读书写字也是要有天赋的,妹妹也不必太介怀。”顿了顿,她问,“只是不知陛下怎么还未到?本宫倒是不在乎是否能见到陛下,就怕其他嫔妃们等急了。”
薛意安忽然一抬手,遥遥指着流云殿一角,用唯有皇后能听到的声音说:“娘娘,您看那边儿是不是陛下圣驾?”
皇后忙看过去,似乎是有些宫人从那边走过,但实在瞧不清楚,口中问着:“是么?你看到了?”
“是啊,娘娘,你细细看,走在最前头的那人穿着玄色衣衫,可不就是陛下?”
薛意安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地挪到了皇后身后。
皇后微微眯着眼,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神思全放在那边,浑没察觉自己脚下已踩着了湖沿。
“本宫只看到几个宫人,陛下不知在哪里,薛昭仪是否看错……”
一句话没有说完,她忽然听到身后“啊”的一声惊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被狠狠撞了一下。
力道极大,要不是她确认自己的身后只有薛意安,几乎要以为是个男人出手。
“哗啦啦”几声响,薛意安和皇后齐齐落水。
这样的变数当真是谁也想不到,妃嫔们都茫然地看向湖面,问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皇后娘娘和薛昭仪呢”。
宫人们更是发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春盛头一个反应过来,丢下拉着自己说话的阿越,喊着“娘娘”奔向湖边。
阿越的愣神也只有一瞬,立刻跟在春盛后面,做出悲怆状,一嗓子“娘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嗷出来,吓得旁边的王美人抖了抖。
她跑到湖边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娘娘,娘娘!快来人救我们家娘娘啊!“
皇后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吓得整个人几乎缠在薛意安身上,口中还断断续续呼喊着救命,一个不小心吞了好几口湖水,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薛意安在湖水中沉浮,又要应付慌乱的皇后,又要听岸上的动静。
别的也就罢了,阿越这唱作俱佳的表现,着实让她惊叹。
“皇后娘娘莫怕,臣妾……臣妾救你……”
薛意安之前跟着父亲学过凫水,带着皇后想往岸边游,奈何皇后身上衣裳首饰繁复,沾了水后实在太重,又胡乱挣扎不停,两个人不仅到不了岸边,还不断往湖心的方向沉去。
咬咬牙,薛意安一掌劈在皇后后脑,将她打晕。
身边的人终于安静下来,薛意安抱着她,手掌划开水,奋力向岸边游。
而此刻宫中的侍卫终于赶到,看到他们好几个跳下水来,薛意安知道性命无虞,终于不再努力,任由他们将自己救上岸。
皇后已经晕厥,春盛的脸吓得毫无血色,一叠声让请太医,薛意安则十分虚弱地留下一句“陛下,陛下在哪”,就两眼一闭,倒在了阿越怀里。
接下来,阿越这看起来忠心耿耿的小丫头将嗓音发挥到了极致。
“陛下呢?!我家娘娘就要死了,临死前她只想见一见陛下,快去请陛下!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撕心裂肺,尾音高亢而绵长,震得所有人脑瓜子嗡嗡作响,有几个宫人以为真的大事不妙,小跑着往乾明宫去了。
薛意安在心底给阿越比出个大拇指,默默寻思。
这丫头,天生就该去唱戏,她要是学出来,必然火遍晟京。
*
乾明宫里,陈允已经来来回回添了好几次茶水,可显然今天议的事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谢太师步步紧逼,把所谓的证据呈到霍承渊的案头,要求严惩刘稳,霍承渊以“事实还未完全查明”为由,打了好几圈太极。
但谢太师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流失,甚至搬出来先帝遗诏,言道自己是先帝钦定的辅臣,有责任替陛下肃清朝政,如陛下执迷不悟妄信小人,他便只能先清扫奸佞后再来负荆请罪。
霍承渊的脸色沉得如暴风雨来前的天空,心里倒是很清楚,这种时候一步都不可退让。
“谢太师,朕方才已经说过,朕派了黑甲兵将刘府围住,刘府上下已经是插翅难逃,太师不必如此心急,只要查清了事实,朕自然会把刘稳交由三司会审定罪。”
谢太师的须发都花白了好些,一双眼里却还泛着精光,甚是矍铄,闻言他向前一步,几乎已逼至霍承渊面前,拱手道:“陛下,臣方才也已经说过,刘稳所犯之罪,证据已搜集妥当,他所行之事皆是大不敬,请陛下不要闭目塞听,让群臣寒心。”
霍承渊拿着那些证据,在空中抖了抖,“不过几篇诗词文章,几份书信,就能成为怀抱奸诈、存蓄异心的证据?谢太师,不是朕不信你,实在是朕所做的一切,都要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谢太师道:“陛下多虑了,天下人听陛下的,陛下说刘稳有罪,刘稳就是有罪,谁敢不服?”
旁边还有几个大臣,除了一两个默不作声,其他都站出来附和谢太师。
“刘稳重罪,陛下不可放过。”
“陛下惩治刘稳,只会让百官折服,天下归心。”
“陛下,臣附议太师。”
……
霍承渊看着谢玄胸有成竹的模样,恨不得即刻下令,将他乱箭射杀。
然而宽袖之下捏住茶盏的手,到底只能慢慢松开。
这禁宫里有不少谢玄的人,皆是他从先帝时期就开始收买、部署,真下了令,死的是谢玄还是自己,竟是未知之数。
“先帝在世时,曾与朕说,刘稳洁己自修,与人不苟,如今朕登基不过一年,就问罪刘稳,实有负先帝,太师,刘稳之事不在一两日,朕到时自然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谢玄正想要说话,陈允忽从门外急匆匆进来,行了一礼,道:“奴才有要事禀报。”
霍承渊抬了抬手,陈允便站起来,附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陛下的脸色变了。
“今天的事容后再议,朕有急事要去处理。”霍承渊起身,直接往外走。
谢玄却拦住他的去路,道:“陛下,臣以为没有什么事比惩处刘稳更为紧要,还请陛下即刻下令拟旨,加印玉玺,臣等自会将此事办妥。”
“太师以为朕不想尽快处理吗?”霍承渊靠近谢玄,脸上的急切不像是假的,“皇后出事了。”
谢玄心中一紧,语气也紧张起来,“皇后娘娘她?”
“皇后落水,现在昏迷不醒,朕必须要去守着。”
谢玄追问:“不知是否请了太医?”
霍承渊皱眉,“太后缠绵病榻已久,自打皇后入宫,种种事宜皆是由她打理,朕担心皇后晕厥,后宫诸人已乱成一团。”
谢玄退至一旁,拱手道:“老臣请陛下召集所有太医为皇后医治,若皇后苏醒,也请陛下告知老臣。”
霍承渊颔首,将手搭在谢玄的双手上,道:“太师是朕的岳父,说白了都是一家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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