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浓稠的黑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溅在了地面。
老人脸上瞬间布满黑气,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毒!”
宣衡瞳孔骤缩,目光如电般扫向木案——是那个茶壶!
有人想要他的命了。
老人死死抓住弥枝手臂,或许人之将死,他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小心......四......四大家族,皇宫,有......真相,但,小心栖梧......她......她......呃!”
最后一个字被黑血彻底堵住,老人身体猛地一僵,抓住弥枝手臂的手无力垂落。
铺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血腥味弥漫开来。
弥枝沉默地合上他空洞的双眼。
“看来有人要对凤姝赶尽杀绝,会是谁?”
宣衡用脚尖踢了踢金簪:“这玩意是什么。”
弥枝道:“凤姝既然托他将这金簪带出来,就证明这上面的魔息对他没用,但对女帝来说却极为致命,说明它和戚白雾那枚五帝钱是一个作用,都能控制极阴之体。”
她站起身,原地走了两圈。
宣衡道:“凤姝既然知道这事,为何不毁了它?”
毕竟这金簪和傀儡丝只要在世一天,她们就一日逃不出羽山的掌控。
弥枝没有说话。
此事蹊跷太多,若说凤姝无力毁掉金簪和傀儡丝,但她又确实有能力将这老人从宫中平安送出,只是不知,这背后究竟是谁在帮她。
可若假设有人相助,她为何会死得蹊跷?
“你潜入羽山之时,可曾见到过百里宏毅?”弥枝突然问道。
宣衡道:“并未。”
弥枝翻了个白眼:“你潜伏羽山比我们时间长多了,就什么都没打探到?”
宣衡道:“那我杀的人多啊。”
弥枝:“......”
跟莽夫没什么好说的。
弥枝道:“羽山是百里宏毅一手经营,就算如今家主之位传给百里文宏,他也不可能不管不顾就此隐居,他此时若是不见踪影,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可若是他死了,如今羽山和魔族交易的是谁?”
宣衡道:“除了百里文宏还能有谁?”
弥枝想起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傀儡丝:“修士寿命千百年,百里宏毅大业未成,按道理不可能贸然退位,但就是这么巧,毋玉退位后百里文宏登上了家主之位,紧接着,百里宏毅也消失了。”
宣衡道:“回溯中,百里很显然是四家之首,但如今的四家,倒是看不出谁是首谁是尾。”
弥枝道:“看来,羽山开始内斗了。”
她看着地上的金簪,微微眯起了眼睛。
“百里家横在其他三家头顶上这么多年,你觉得其他三家会不会想联手将他掀下那个位置?”
宣衡想了想道:“我母亲手段凶残,当年空桑内斗,她单枪匹马屠杀了老国君旧部所有人,又将老国君囚禁到死,这才坐上了那个位置。若百里文宏也有这种雷霆手腕,百里宏毅如今倒是凶多吉少。”
弥枝摸了摸下巴:“如此,我们不如直取皇宫。”
宣衡诧异地看她:“我看你真是疯了,你如今无力傍身,入了皇宫万一和我分开,必然有去无回。”
弥枝拍拍他的肩膀:“你能给我一点相信你的底气吗。”
宣衡理直气壮道:“说得简单,回溯幻境中受伤虚弱的又不止你一个。”
弥枝扶额,面露惨不忍睹之色。
......
二人离开了裁缝铺子。
疑点太多,但要揭开凤姝死亡的真相,栖梧和铜雀楼,四大家族之间诡异的关系,皇宫是绕不开的核心。
两人沿着避开主干道的路线,在雀都坊市间穿行。越靠近皇宫,巡逻和守卫线便越密集。
就在他们路过中低级官员居住的坊区时,浓烈的血腥味骤然灌入鼻腔。
不远处巷口围着一圈人,没有议论声,气氛死寂得可怕。
弥枝和宣衡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那很明显是一座中级官员的府邸,虽不算特别豪华,但也透着几分清雅气息。此刻,朱漆大门被暴力踹开,门板和匾额碎落一地。
府邸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瓷器碎裂,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
几名玄红劲装的铜雀楼弟子站在门内,正粗暴从里面拖拽出更多的人丢在大街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被两名弟子架着胳膊拖出来,口中兀自悲愤地喊着:“老夫忠心羽山,何曾勾结魔族!你们......你们这是污蔑,我要见陛下!”
“女帝也是你这老东西想见就能见的?”铜雀楼弟子嘿嘿一笑。
“聒噪!”
另一名弟子猛地拔出腰间佩刀——
噗嗤。
血光冲天而起,头颅滚落在地,尸体软软倒下。
“爹!!!”
年轻书生打扮的男子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过去,被身后的铜雀楼弟子一脚踹在膝弯。
“奉铜雀楼旨意,王氏仍与凤姝暗中联络,勾结魔族,罪证确凿。当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领头弟子甩了甩刀上的血珠:“一个不留!”
“勾结魔族?”
弥枝听到旁边一人对同伴低语:“当年雀都水患,他家变卖家产赈济灾民,亲自带人加固河堤,我们都记着他的好。难道就因为他是凤姝提拔的,就落得如此下场?!”
“嘘,你不想活了!”同伴吓得脸色惨白。
“如今这世道,沾上凤姝那就是死罪!谁让她入了魔,杀了人?!”
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壮着胆子往前一步,拱手道:“这位仙师,王氏一案是否应禀明陛下,由刑部按律审理?当街格杀,恐有违陛下善待前朝旧臣的旨意啊!”
领头弟子霍然转头,如毒蛇一般盯住了他。
中年人吓得后退一步,就见那弟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陛下的旨意?”
他语气轻蔑:“我等铜雀楼弟子,奉仙宗法旨行事,区区一个勾结魔族的罪官,就不劳烦陛下费心了。”
“可是......”中年人还想争辩。
“嗯?”领头弟子眼神一厉。
中年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不敢多说一个字,退回了人群。
宣衡道:“怪事,这栖梧到底有没有权力?铜雀楼对她的旨意轻慢,看起来倒像是被抵在前头的傀儡。”
弥枝道:“很明显,羽山之中女人不可能有真正的权力,栖梧如今局面和其他女帝有所不同,或许就是因为铜雀楼内部斗争的缘故。”
她只是权力中心的棋子罢了。
两人正要离开,突然——
“铛!”
一声金属撞击声骤响,宣衡拉着她后退几步,眼神锐利地盯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几人。
他们袖口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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