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带上哭腔，而沉睡中的辛未荑眉头皱紧，她不明白辛千灼话中的内容。
辛千灼也不祈求她能自己想通，于是他进入她的梦境中。
辛未荑感受到一股湿冷的水汽猛地将自己笼住，她难以呼吸，四肢挣扎起来，但根本抓不到可以攀附的东西，只能猛地睁开眼。
她呼吸急促，视线还有些模糊，只能看到几团色块，一小团白压在漆黑的块上。
过了好一会儿，辛未荑终于可以清晰望见东西了，她定定望向那白和黑，瞳孔一震惊愣在原地。
那白色是柔软洁净的睡裙，套在黑发黑瞳的女孩身上，而女孩冷脸身下是漆黑的床铺。不仅是床，就连地毯，房间里的任何陈设都是浓郁的黑。
因此，皮肤白皙的女孩显得格外扎眼。
辛未荑眼中倒映出女孩的脸，赫然是中学时代的自己，那时的辛未荑五官更青涩，双颊有肉，眉眼间的冷厉也更浅。
小辛未荑动作起来，她低下头，冷眼望向深陷床铺之中的人。这人眼神警惕，被小辛未荑困在可怜的一角，动弹不得。
“哥哥，我做噩梦了。”，小辛未荑说，她脖颈和脊椎一起沉下去，躯干贴在柔软的床单上，并不直接触碰到辛千灼。
见状，一旁围观的辛未荑挑起眉。
这熟悉的一幕，勾起她刻意遗忘的记忆，是很久以前，她和辛千灼爆发争吵的那一晚，两人吵得都很难堪。天亮后，小辛未荑还得忍着气去上学，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回到家，就收到了辛千灼出国的消息。
和记忆中的一样，辛千灼垂眼望向女孩，他神情冷淡，说出的话也没有温度，“睡不着就去预习功课，找我做什么？”
瞧瞧。
多么古板冷漠的哥哥。
辛未荑暗想，她想靠近年幼的兄妹两人，仔细去看小辛千灼的反应，却发现自己迈不开脚，双腿死死扎根在地里。辛未荑心头一跳，尝试甩动手臂，结果连指尖都僵死住了。
她浑身上下，只有眼球能转动。
僵硬的后背生出冷意，顺着脊椎一路往上爬，最后停在脖颈里打转。辛未荑被这股湿冷一刺激，很想缩起脖子，但做不到，她眼眶微红，强行忍受神经末梢的痉挛抽搐。
辛千灼下巴搁在她温热的肩颈里，低声说，“看你的反应，还记得这一晚。”
辛未荑回应不了，更不能转头看向他。
辛千灼被衬托得像是在自说自话，不，他就是。
他圈住辛未荑的腰，手掌轻搭在她的腹部，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还记得自己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继兄做了什么吗？”
被他锁在怀里的辛未荑身体僵直，呼吸抖动起来，她直直盯着床榻上的自己。
小辛未荑支起身，她自上而下俯视年长的哥哥，漆黑的瞳孔里酝酿着什么。被这样的眼睛注视，小辛千灼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仰起头，鼻尖扫过女孩垂落下来的头发，有些痒。
他说，“真的很害怕？”
小辛未荑嗯了一声。
小辛千灼抿起唇，余光望向高挂在墙上的钟表，无声叹口气，掀起被子一角，“睡着之后，我抱你回房间。你已经长大了，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被子就猛地多出一个鼓包，一具滚烫的躯干贴在他手边。
小辛千灼垂下眼，对上一双睁圆的眼睛，对于他的停顿，这双眼睛里显示出疑惑。被子里传来女孩有些闷的声音，“不能什么？”
小辛千灼把手从女孩怀里抽出，“你已经长大了，不是五六岁，不能再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哥哥不行，其他男人更不行，要学会提防心机深重的成年人，特别是长得像混种杂交出来的。”
小辛未荑没接话，往被子深处钻。
她柔软的头发露在被子外，像是沼泽边生长的水藻，能够轻易缠住失足落水的人，死死也不放开。
小辛千灼的视线落在头发上，又很快收回，他转而望向高高鼓起的被子，沉默注视半响，翻了个身。他和小辛未荑间的距离被拉开，那来自继妹年轻滚烫的体温也离他更远了。
冰冷的空气钻进被子缝隙，小辛千灼觉得冷，蜷起身体，而在他手臂抬到胸腔前的一瞬间，一条胳膊缓慢而迅速地爬过他后背，窝进他的怀里。
小辛千灼愣了一下，动作没收住，他的掌心盖住了继妹的手背。
“哥哥，你的手好冷。”
背后传来继妹的声音，她猛地动了，手翻过来，转下为上抓住继兄的手，两人指根相互深陷交叠起来。
小辛千灼甩了一下，没甩开，他的手被小辛未荑牢牢抓住。
看到这里，旁观的辛未荑忽然感到异样，她转动眼球，瞳孔塞到眼眶底部，瞧见自己垂落在身侧的手被人握住，也是十指相扣。
此时，床上床下，两对兄妹的动作竟是完全相同。
辛未荑：“……”
更为成熟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辛千灼问，“怎么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难道现在的你又不想握住哥哥的手了？为什么？”
辛千灼的问题得不到回答。
辛未荑唇齿紧闭，喉咙发不出声音，她想闭起眼，但连眼皮也控制不了。辛未荑僵直站立，睁大的眼球完□□露在空气里，逐渐变得干涩刺痒，生理性的水液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进她的嘴里。
淡淡的咸腥味在舌尖散开。
辛未荑喉头猛地滚动。
吞咽声在静谧的房间被放大到无数倍，很是引人注意。
小辛千灼闭起眼，止住滚动的咽喉，他挪动身体想往前移，却被搭在他胸前的手臂拉回去。他感受着后背贴上来的柔软躯体，低低出声，“……放开我。”
“不要。”
小辛未荑迅速回应。
与此同时，她贴得更紧了。
她的体温传过来，小辛千灼额头闷出热汗，他咬紧牙，打算强忍别扭纠缠的姿势硬睡一晚。
但是。
小辛千灼突然瞪大眼睛，身体发颤。小辛千灼一把掀开趴伏在背上的女孩，抓住她下滑游动的手，将其高高悬在空中。他难以置信地瞪她，“你！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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