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衣裳,又挑了家酒楼的雅间,言冉方才将一日种种与后续计划娓娓道来……
“大抵便是如此,公子一定要安排人盯紧冯成山,至于我和舅母他们,在刺史府用过午膳后便会回了。”
微微掀开面纱,浅饮一口茶。
桌上摆着多碟美食,香气扑鼻,可带着面纱不甚方便,因而也未曾动筷。
“这里并无旁人,可将面纱取了。”
齐暮川也端起一杯茶,在手中轻轻摆弄,似是在看茶,余光却瞥着言冉。
这个女子……从冯成山明日何时出门,需要他何时扮作冯成山回府,若书房家丁询问借口如何,若在刺史府巧遇冯成山如何应对,到怎么获取书房钥匙,务必安排人员紧盯冯成山以防他突然回府……
她想的一应周全。
“……还是不要了。”言冉轻轻摇头。
她确实想吃,可就算摘了面纱,也得像个大家闺秀般吃得规矩斯文,那样可太憋屈了,还不如不吃……
正如此想着,目光无意落在一旁打包好的衣裙上。
这齐公子出手也真阔绰,一下便买了五件不同款式……看样子该是个富得流油的京官,不过他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这般年轻就当了大官……许是家中世代为官?
“言姑娘思虑周全,齐某佩服。”齐暮川开口,目光始终落在言冉脸上,“不知姑娘可曾好奇,为何在下不直接将那一干人等迷晕了去?”
“……齐公子说笑了,七八个家丁若是青天白日就倒在书房前呼呼大睡,有其它丫鬟家丁看见,岂不立马知道出事了?”
言冉又浅饮一口茶。
不得不承认,短时间的上上策就是齐暮川提议的这个。
“既是如此,我们明日便分头行动。待剿灭山匪之日,我必在府中备好酒菜,届时还望姑娘不要拘束,尽兴饮食。”
齐暮川话说的客气,眸光却一如既往的寒凉,没有丝毫感谢之意。言冉也没存着希望对方感谢她的心思,只要山匪这事能顺利解决,或者说只要能合作愉快,找到官匪勾结的证据,她也就能放心去梁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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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出来时,天色渐暗,釜州百姓大多惧怕山匪深夜搅扰,一入夜便都归家了,街道一时冷清下来。
“没想到像公子这般的人,也会打包饭菜。”
言冉与齐暮川并肩走在洛阳街上,后者手上还拎着个食盒,装着方才没用完的饭菜。
“我这般的人?”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语,微叹一声,“若你去过莜州,见过满地哀嚎、尸横遍野,便不会这样说了……”
釜州往北五百里,越过岐蒙山,再穿过青州后,便是莜州了。
那里是大夏与魏国的边界。
两国多年交战,民不聊生。
在莜州,人无贵贱,只有活人,或者,死人。
“……齐公子去过莜州?”
“嗯。”
齐暮川微扫了一眼言冉的神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年前,镇北将军言威于莜州被魏国刺客所杀,他殿前请命,日夜兼程赶往莜州,迎将军尸骨,迎功臣英魂千里归乡……
言冉蹙了蹙眉,止步,抬头向北方望去。
可除了浓浓夜色,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破烂玩意儿就拿出来卖!”
一声尖着嗓子的呵斥搅扰了街道的宁静氛围。
街边小贩大抵已收摊归家,只前面不远处有一老妪,支着个木架,其上摆了些珠钗首饰。
老妪摊前,正站着一位身着玫红色衫裙的姑娘。打眼看去,肤白唇粉,眉眼略微上挑,也是个明艳美人的模样。
她右手重重一甩,玉镯落地,碎成几段。
“姑娘!”老妪见状,嘶声大喊,“姑娘若是看不上,不买便行,为何要毁我玉镯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蹲下,一块块拾起碎裂的玉镯。
“这可是我这个老婆子守了几十年的嫁妆啊……你——你赔我这镯子!”
老妪捧着碎镯,尚未站起,却见那姑娘右手一抬,瞬间将整个木架都掀翻了去——
一时“叮咚”作响,架上首饰滚落一地。
“这种破烂,摆出来都丢我釜州城的脸!”那姑娘又朝落地的首饰重重踩去,轻哼一声正欲离开,却被老妪一把抓住。
“你摔坏了我的东西!你得赔!这可是我要卖了给孙儿买药的救命钱!你得赔给我!”
老妪喊得撕心裂肺。
姑娘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惊慌了一瞬又立刻冲身边家丁大叫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把她给我拉开!”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釜州刺史,让我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姑娘扬起手就欲扇打老妪,被忽地被人擒住手腕。回头一看,是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你放手!”她用力挣扎,却完全无法挣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司徒嘉宁——”
“我管你是谁,”言冉目光微寒,刺史草菅人命,女儿仗势欺人,蛇鼠一窝,“你损坏了东西,就该照价赔偿。”
“你——”她见自己挣脱不了,又冲家丁喊道,“你们把她给我拉开!”
两名家丁闻声上前。
还未碰及言冉衣物,只见眼前白影一闪,脸上已重重挨了一拳。两人重心全失,撞在一起,打了个旋儿跌倒在地。
一身白衣的齐暮川伸手扶起老妇人。
司徒嘉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目光在白衣男子和眼前面纱女子身上来回看了几圈,惊觉自己已落了下风。
“姑娘,姑娘,我们给了银子走吧……”一旁的丫鬟拿着银钱袋子急得直跺脚,“明日就是赏荷宴了,您可千万别惹事。”
今日夫人备宴辛苦,晚膳都没用就歇下了,她们因此得空偷偷溜出。
若是姑娘惹了事被知道了,她又少不了要挨训斥……
“……给就给。”司徒嘉宁不服气嘟囔完,又冲着言冉道,“你松手,我给钱。”
言冉用力紧攥胳膊,见对方疼得龇牙咧嘴后,方才松了手。
只见司徒嘉宁拿过丫鬟手上的钱袋子,“啪”一声丢在地上,“我记住你了,你等着!”
……
好。
我等着。
言冉满眼都是不屑神色。
晚风扬起她额间碎发,看着司徒嘉宁傲慢离开的背影,她突然觉得,若是实在找不到这些狗官与山匪勾结的证据,她就在离开釜州前,一把火把长史府、刺史府都给烧了。
“多谢,多谢二位好心人啊……”
齐暮川已拾起地上钱袋递给老妇人,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不可不可,我怎可再要恩人的银两。”老妇人连连摆手拒绝。
言冉见状,想着齐暮川出手阔绰也不缺这点钱,便上前从他手上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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