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说我们今天都不能出门了?”
“玉儿啊,就先躲一两天吧,外面官兵来来往往,搜查得正严呢.”何夫人叹了口气,“乌姑娘特意嘱咐了的,不能不听。”
“娘,我们闭门不出,岂不是显得更心虚?你当她真能靠得住呢,”何环咬着颊侧,不服气地说道,“要不是她,咱们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何夫人低斥:“胡说,那是你……大人的意思。”
“是,我当然知道是大嫂要提携我,这差事做得好了,就在州府给我谋个职位。可大嫂只是让咱们用腰带勒死那男的,却没说要杀……啊。这事全是乌姑娘自作主张,昨晚你耳根子软,竟然听信了她,这可是灭门都不足的罪啊。若是我昨晚在场,定然不会同意。”
何夫人显然被说得心慌起来:“娘知道,娘何尝不后悔?昨晚那乌兴生说咱们设计陷害公主,若是被发现,就已经是死罪了,不如当机立断。”
她咬牙:“她先杀了那两个侍卫,又强逼着我……可照现在的情形,怕是整个城往后都不得安宁,何况那尸首总会被找到的……”
“如果大嫂知道,一定会震怒的。这事若被查出来,不光是咱们,谁都跑不了。”
“别再提知府大人了,你兄弟过去只是幺君,你哪里和大人称得上姑嫂?你切记住,不要再提这件事,尤其不要再说出知府大人来。”何夫人听到那人,缩了缩脖子,咬牙道。
“为什么?不提别人,难道咱们自己担着这么大的罪名?”
“糊涂!”何夫人恨不得动手捂住女儿的嘴,“有知府大人在,咱们就算被查出来,只要咬死不认,里应外合,说不定还能混过去。若是一下子全交代了,谁还能保咱们的命?”
何环闻言,面色阴鸷:“我若被抓,定要将那乌兴生给供出来。一定是她,故意要拉咱们下水,拿咱们当刀使!”
何夫人还要再劝,却听得院外一阵嘈杂,忙起身打开房门:“闹什么?怎么了?”
下人踉踉跄跄跌进院子:“夫人,夫人!官差,官差又来了!”
两人表情瞬间变色。
“官姥……大姐,”前厅,何夫人弓着腰,挤出笑朝向眼前的众人,“为什么,又要来寒舍啊?还带了这么多人……”
这个人她见过,年岁不算大,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今天,就是她带着兵挨家挨户搜查,面色十分阴沉。
“有人上报,殿下失踪前在贵府附近!让开,给我搜!”
“慢,慢!”何夫人一急,高声叫住,见到那女人的表情,又是将头畏惧地一缩,“大人,不知您是?没有县令指示,怎能强闯我等良民的民宅?”
那女子脸色阴沉得像要滴下墨汁,正是孚奎。她上前一步,逼近何夫人的面前。咬牙切齿道:“哦?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何夫人僵硬地扭头看去,孚奎从腰间拿出一方印,竟正是县令大印。
遍寻邵岁颐不着,县令已经呆了,六神无主。时间不等人,孚奎干脆直接拿了大印,号令衙役和兵士。
找到了邵岁颐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找不到……也不差偷盗甚至是抢夺大印这一桩罪了,左右都是要陪葬的下场。
孚奎拔出身旁侍卫的剑,朝宅子内一指:“搜!”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到底遇上了什么,让她连呼救求援都来不及,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侍卫长是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另外两个侍卫,就算不多,勉力支撑一阵的能力还是有的。
孚奎随随便便就能猜出来,狗急跳墙,州府一定会有什么动作,阻止这件事继续下去。不光是为了这宗利益进账,还有……
她苦笑一声。她也默认放纵了对方的行动。
长公主年轻气盛,受点挫,也算吃一堑长一智。
可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她不信州府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危害到长公主的性命……
“姑娘,看这!”后院有衙役喊了起来,孚奎一激灵,跑了过去。
“看!”
衙役指着围墙,墙头上的几片瓦片松了,歪歪的,青苔上有一道明显的被擦过的痕迹,看样子很新鲜。
“继续搜,有没有脚印,其他翻墙的地方!”孚奎吼道,又猛地回头看向已经开始发抖的何夫人,“你有什么话说?”
“大、大人!我家里前几日进了贼,丢了好些东西……想必就是,就是从这里翻墙进了宅院……殿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翻墙?”说着说着,她像是有了底气,言语也变得流畅。
“是吗?”孚奎凝视她片刻,突然开口,“现在交待,饶你不死。”
那语气太沉重太有诱导性,像蛇吐了吐芯子,直传到人的心底。
“……”何夫人张开嘴,似乎差点就要说出些什么,却又狠狠咬紧了牙,“大人,小民要交待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孚奎将直视的眼神缓慢收回。
“把何府的人全部收押,一个也不许放过!给我审,审到交待为止!”
……
“哗啦——”人在齐胸的水里行走着,刻意用水草掩盖行踪,走到了水草深处的浅滩,才直起身。
“过来吧,”跪坐方寸石头上的人向前探出身子,伸出手,想要帮对方上岸,“小心。”
邵岁颐回头扫视一圈,身后的对岸空无一人,才又往前走了几步。
谁能想到,悬崖下面,竟刚好有一个被水冲刷出的洞穴,□□枯茅草掩映着,外面的人不亲自下到水里看,根本察觉不了。
这也不是对方疏忽。她们掉下来的时候,她晕了过去,郑才只有一只手使得上力,她们抓不住那掉下来的吊桥绳索,直接顺水漂流到了下游,郑才看准机会,干脆拼着运气,带着两人顺水漂游了一段,这里距出事的地方已经有足足十余里。对方没预料到她们在乱石中有这么好的运气,更没料到她们游出了这么远。
她没拉对方,自己用另一只手撑着岸,俯下身子,滚了上来。
洞穴原本就是天然冲刷形成的,只有方寸之地,三人待在里面就有些转圜不过来。裴识夜朝里面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
“她怎么样?”邵岁颐压低声音问道,皱着眉又揉了揉头上隐隐作痛的位置。
“还是一样,发着热。”裴识夜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岩壁上的郑才。
郑才受伤最重,不光是贯穿的箭伤,还有在暗礁中被割开的口子,被水泡翻卷着,泛着白。从天亮之后,就开始伤口发炎,意识不清,现下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
没有干净的水和纱布,血已经不流了,邵岁颐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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