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可把我给吓惨了,殿下您怎么站得离那些人那么近啊!我光是站着,腿就发抖了。不然咱们还是呆在府里吧……”金铃颤着声,“我总觉得,那些叛军就在宫里埋伏咱们……”
邵岁颐定了定神,方才的后怕才涌上来。但被她这么一咋呼,倒冲淡了几分,便敲敲这脑子缺根筋的小丫头:“胡说,哪里来的叛军?再管不住嘴,就把你一个人丢府里。”
“殿下别丢下我!我再也不说了!殿下说是守卫,就、就是守卫!”
突然,金铃想起车里还坐着一个外人。转头看过去,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主仆二人的对话,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手炉。
“这……”金铃不晓得应不应该避着点外人,但这男子从今晚邵岁颐从山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和她们一同行动了,“殿下,您回来,不是要取东西吗?”
“取不取已经不重要了。我要取的东西不一定在书房,也可能直接就带在那校尉身上。只要没有人能进公主府,它在哪就无所谓,也不急于一时。”
“公主胸有成竹,想必是知道对方计谋了?”那男子听她这样说,看了过来。
“要栽赃也得有点依据,她们想拿出从我府上搜出的通敌罪证,最好在一个我自己都没有太大把握的地方。公主府近期多出来的东西里,就只有书房那些画卷最为显眼。如果我没猜错,那东西的真面目,想必和画卷外形极其相似。”
邵岁颐暗自思忖,梁有仪的好感值明明是满格,为什么却参与到陷害自己的计谋中,这圈套,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
这次金铃是真的听到那男子笑了。只听他缓缓说道:“殿下,小心做了周幽王。”
片刻后,他听到邵岁颐悠悠回道:“那就承你吉言喽。”
裴识夜眉头一挑,这才想明白,对方的意思是,周幽王至少做上了天下之主。
他的话不好听,就算是再贤明的上位者,听到刺人的劝谏也要色变,可长公主却毫不在意,甚至露出了些笑容。
“你可又说了我一次坏话了。”邵岁颐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裴识夜眼睛避开她,盯住摇晃的车帘,神情丝毫未变。
邵岁颐却也不需要他给出任何解释,好似没有一丝介怀,自顾自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于情于理,这个年轻司天监官吏言辞再无礼冒犯,毕竟是救自己与危险之中,她不想也不能再行追究责问。
那是从山上回到皇城的时候,金铃探进车厢,语气有些迟疑:“殿下,有人拦路……”
“谁?”邵岁颐挑眉。
“不认识。”小丫头摇着头。
若是有恶意的人,侍卫早上前赶人了。邵岁颐微微皱了眉头。
“哎呀殿下,您看一眼吧。”小丫头一脸不好明说的神情,让开了车门。
到底怎么回事?邵岁颐顺着撩开的车帘看了一眼,就明白下人和侍卫为什么如此怪异。
如果不是那人穿着打扮还算正经,脸上表情冷若冰霜,邵岁颐几乎要以为是性格开放的男子深夜前来自荐枕席。
在月光下,来人浓密长直的睫毛如同鸦羽,投下一片阴影,长发飘动几乎像是精怪化形。不说来意,却拧着眉,问能不能上车详谈。
邵岁颐噗嗤一乐,向侍卫点点头,简单搜过身,便示意他上车。
车继续前进,二人车内独处,可不消只言片语,邵岁颐的眉头就紧皱起来:“你是司天监的人?这事是蔺大人叫你来报我的?”
对方一点头。
这人的声音似曾相识,两下一对照,邵岁颐又打量了他一番:“裴识夜?绛河是你吗?”
“是,绛河是老师为我取的字。”
邵岁颐又看了两眼看了看蔺大人的心腹,原本想要进献给自己的美人。看来这位蔺大人虽不知来意,但想要加入自己阵营的心意倒挺真切。
对方说今夜很可能将有宫变,皇室子嗣之间会有冲突。宫变二字非同小可,造假绝无好处。邵岁颐迅速判断这消息是真,今夜禁军中有行动,而且极有可能直指自己。
邵岁颐收拢思绪,提声吩咐马车:“调头,去飞燕巷。”
三人脚步声匆匆,敲开了院门,一黑衣女子迎了出来,恭敬地向一行人行了礼。
“不知长公主大驾,有失远迎。可不巧我家公子已经睡下了,这……”
女子小心地抬头,瞥见了邵岁颐身后跟着的男子,神情有些复杂,排斥、疑惑,带着一丝扭曲。
“无妨,我这就出来,小怀,你请客人前厅先坐吧。”后院一扇窗亮起灯来,一男子抬高了声音,吩咐道。
邵岁颐嗯了一声,拔脚便朝里进,黑衣女子只好连忙起身去倒茶。
没多久,那男子便由后院赶到,一边进来,一边抬手挽着长发,半跪行礼,样貌惊艳,但如今却褪去了所有惹人注意的锋芒,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贤良温和。
“虞榕见过殿下。小怀不懂事,让殿下和贵客笑话了。深夜到访,必定是有要事。”
“是。没事,她不一直这样吗。”邵岁颐一定神,才想明白方才小怀阻拦自己在想什么,嫌弃地撇撇嘴。
虞榕是邵岁颐从醉欢楼买下的。那天她刚刚接受了自己穿越的现实,只是想要多了解了解世界观,便装出门游玩,却遇上一旁的花楼正热闹。
游戏的印象还在,邵岁颐倒还记得这里的设定。虞家因党争满门获罪,女子充军男子为奴。嫌不忍心,邵岁颐便顺手买下了这花魁“容郎”,却没法带回府上,便安排他在外面找个住处。
小怀是虞家买来的侍卫,从小当死士训练,一身好功夫。当日她以为邵岁颐买下了虞榕就要行不轨之事,差点埋伏在暗处对邵岁颐痛下杀手,好在被虞榕喝住。后来,小怀见她将虞榕安置在小院后就再未踏足,才安分些许。
邵岁颐原以为自己掩藏了身份,谁知次日,长公主一掷千金独占花魁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不过也好,现在她夜探别院,别人也只会以为自己是来见外室的。
“我有正事、大事,要你们帮忙。”事态紧急,邵岁颐无心闲话,直入主题。
“殿下是我的恩人,我和小怀但凭长公主差遣。”
“小怀姑娘,我买了你主子,却没有买你。我这事干系重大,你若不愿意帮,我也不会为难你。”
“她愿意,”虞榕坚决地说,“殿下尽管吩咐。”
这个计划,邵岁颐身边的侍卫办不到,缺一个也太显眼。回府去选一个武力高强的,也来不及。见主仆二人别无二话,邵岁颐稍微安下了心。
“城墙,以你的身手,能翻过去吧?”邵岁颐自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牌,见对方肯定,递了过去。
“城门已经锁了,你拿着这块玉牌,躲着禁军,从城墙上摸出城外。出了城二三里,就有驿馆和村落。
“你出去后,买匹强壮鲜亮的马,骑上它回到城门口来叫门,只说自己是公主府的人,出城采买误了时辰,给守卫看这块玉牌,只管引起对方注意,待玉牌被扣下,你要假装自己方才是无意间拿错了令牌,然后尽快向城外逃走。
“这些都要做得够快。面对守卫,我也说不好会你遇到什么状况,但一定要尽力装作若无其事,唬住她们,让她们真以为大军将至。说实话,如果你那边不成功,我也自身难保,到时候你入狱,我也捞不了你。你若决定去,我们绑在同一条船上,孤注一掷,事成之后,我许你们一件事,必定办到。”
小怀上前,接过玉牌,对着光瞧了一眼,上面没有字,却见一只白虎仰天长啸。
邵岁颐目光沉沉,看向面前的女子。自见到她以来,她总是一副充满敌意的样子,初见面,还扭伤了自己的右臂。
“殿下,”小怀将玉牌收好,面容坚毅,“我从小就是公子的侍卫,如今……我将公子当做自己的长兄,公子好,我才能安心。”
“殿下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否则殿下若是失利,公子也难保平安。公子颠沛流离受尽苦楚,唯独在殿下这里……还好。能和长公主殿下同一条船,我也算是值了。公子就全托付给殿下了。”
邵岁颐点点头,看着她一闪,身影隐入黑影,跃出墙去。
屋里剩下四人,神情各异。虞榕的眉头自见到她们时便是拧紧的,听邵岁颐向小怀说的一番话,更加神色凝重。
“那是军中的令牌?”
“啊,对,”安排好了行程,邵岁颐仿佛在深思,闻言回神,“程家留给我的,让我万一在京中混不下去,靠这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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