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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

小说:

任三娘子纪事

作者:

浅滩的鱼

分类:

古典言情

新皇即位以来,圣人一直延续前政,常朝亦是如前,五日一举行,次日歇一日。三品官及以上,谏御起居等官员必须参预。其余除特召外,只需参与大朝会。

第二日卯时末,文德殿点过名,圣人抱官家坐于珠帘后,接受诸位大臣拜礼。殿头官高声唱导:“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礼部尚书出列奏报:“臣有本启奏。”

“爱卿请讲。”

“因文宗登列仙班,春日殿试暂搁,四百余名举子滞于京都,未知去留。如今官家登极,万事已定,正可选吉日开殿试,择取人才为朝所用。”

魏左辅奏道:“圣人,科举是为选拔朝廷适用的有识有志之士。当初文宗多次发兵征讨永夏,多年来抽空国库。

后又将大部分钱粮用以支持陇右军收复河湟,以致今时国库不丰,民生凋敝。此,全为佞臣挑唆之故。

如今幼主初临朝,实是休养生息之际。臣以为,选拔人才,当摒弃锐意进取之士,拔选有治理民生,□□社稷之贤能人。圣人,此事需得三思啊。”

礼部尚书不忿道:“魏相,科举士子寒窗苦读数十载,只为一朝入琼林。应试士子考过省试,不亚于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之难,能脱颖而出的,哪个是莽撞的蠢人?

那四百余名士子之优秀,不止试题之中,怎能凭此便言其无治理一方之能,全是搬弄口舌的奸佞之辈?若凭魏相一句话就将其全部黜落,日后科举一事,便是个笑话!”

魏左辅哼道:“陈尚书急什么,老夫什么时候说要将那些士子全部黜落?我不过是觉得,若要重开殿试,当换出题者,重出试题。殿试之前,加试一场。”

这是应有之义,礼部陈尚书不说话了,符离郡王奏道:“若要加试,再开礼部,无异于重过省试,又临时换题再考,怕是不妥。

未免人心惶惶,臣以为,不如将加试安排在太学。以上舍试代之,过者入殿试,不过者,亦为上等,待沉淀一年,才学出众再得优者,特以除官。”

东阳郡王道:“臣以为不妥....”

对此,众臣议论不休,各抒己见。

.....

最后,宁右辅奏道:“符离郡王此法虽好,却有以上舍代礼部职能之嫌。而且,加试也好,再开殿试也好,匆忙之下,难免叫那些举子措手不及,难于应付。

圣人,臣以为,不如在明年加恩科。那四百余名待试士子可安置在大相国寺,食宿全由朝廷承担,让他们安心学习。到时,再入省试应无不妥。”

礼部陈尚书笑道:“此举,当可。”

圣人允:“如今已是金秋八月,未免匆忙,恩科可延至后年春日。详细举措,由陈爱卿朝后细拟。”

“喏。”

再议几事,圣人环视一圈,见无人再奏,便道:“若无事,便散了吧。”

燕王出列奏道:“臣还有一事,圣人容禀。”

“皇叔有何要事?”

“臣闻符离郡王昨日午后着人至吏部,将已选定的官家侍读官选人除名,不知郡王此为何意?”

“哦?竟有此事?”圣人问:“逸真,侍读官为辅佐幼帝之要官,其名即已入奏拟,必为精挑细选之良臣优士,你此举意为何?”

符离郡王答道:“圣人明鉴,官家侍读,需德高望众,才华横溢之辈方能充之。

其他侍读官不提官品,皆为学问精深,人品贵重之士。唯那萧二郎不过区区举人,通过恩荫方才出任小小巡判。

而其父,礼部祠部司员外郎萧庭恩更乃庸蠹无能,骄奢淫逸之辈,多年在任,毫无建树。此人之子,怎堪教导官家大任?”

圣人沉吟道:“我记得萧二郎早年是养在大理寺正萧廷远膝下。他也曾是逸凌的侍读,与你们一同长大。

逸凌常夸他聪敏好学,清正自持。应当不肖其父,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后生。”

符离郡王叹道:“圣人不知,那人人前惯会做戏,尤其是在太上皇面前时,演得滴水不漏。私下里,宗学哪个不知他本性恶劣,品行不堪...”

燕王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明逸真,那不过是你们妒贤嫉能,诬蔑他罢了。圣人,明琅秉性正直,更通晓经义,其才品皆出类拔萃,正是教导官家的不二人选。”

“哼,三皇叔公,萧二是在你眼里才品出众,正为你家幺女儿良配吧?三皇叔公,官家的侍读可不是什么参军,巡判这种,可以被你要去给女婿贴金的琐碎职位。

您老还是省省心吧。”

燕王气得老脸通红,吹鼻子瞪眼:“圣人明鉴,若臣有一句虚言,一点私心,便叫天雷劈去这进贤冠,自禁足于府,余生不出半步!”

圣人忙道:“嗳,论事论事,旨在就事论事。皇叔之人品如何,我心里亦清楚,何须发这毒誓。”

符离郡王叹了一口气:“是孙侄儿不好,还请三皇叔公消气。但为着官家着想,那萧二为侍读官,孙侄儿誓死不同意。”

二人斗鸡眼一样对峙上了,兵部尚书想出一折中法子:“呃,不若选个府州,将之外派,若其有能为,能在任上做出成绩,再调回来任要职,也算皆大欢喜。”

工部尚书道:“那萧二不过是个举人,如何能出任府州长官?”

“要考验人品,在京中,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就可,作什么要调出去。”燕王气道:“你们这是什么馊主意。”

符离郡王笑道:“我觉得甚好。圣人,既然三皇叔公把他说得这么有本事,又自愿保举,那一个小小举人,破格任个环州七品通判,也不是不行。”

“什么!”燕王怒了:“明逸真,你就这么不容人?环州,那是什么地方,正对着西夏大军边境之地,他一个弱书生去到那里,焉能有命存!”

“一个通判,前线还有大军挡着,又不需要上阵,旁人有命当,他就金贵不能为?”符离郡王哼笑道:“正好朝廷也缺乏人才,他外出多多历练一番,以后辅导君主才能够言之有物。

环州刚好是个极好的历练地,我这也是为他好。”

“好你个明逸真,你这是嫉贤妒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那是不可开交。珠帘后,圣人揉着额头,极是头疼。见此,左司谏何允上奏:

“圣人,环州通判并无过错,按资又不到晋升年限,论功则其功尚不足破格晋升。且西北边关近来小段战事频发,若无必要,实不建议调换职守。”

圣人被吵得有些许疲乏,便问:“那何爱卿以为如何?”

何允便说:“据臣下所知,稍近处延安府如今尚有录事参军之位无合适人选充任。但有一为难不便处...”

“如何?”

何允有些为难道:“然其为府级,录事参军均为资优选人方可资任,近年来因边关战事频发,更多以京官充任,萧举子之格,或是不够。”

燕王得意了:“侍读官不以此论。明琅为天佑七年京西解元元首,按资质必能考上状元,论其能做个侍读绰绰有余。且不劳四皇侄多多费心了。”

符离郡王冷冷一笑:“萧二好歹是萧老之子,小小一个幕职官,当了也就当了。侍读官虽不论地位,却极挑人品德行,萧二他还不够资格。”

一直闭眼静听,事不关己的萧枢密在此时方出列奏道:“圣人,小孙不过小小举子,何当大任?

此前权因年少,学识不够,又性子过傲。老臣为压压他的性子,才腆着老脸让他去开封补段时间巡判缺职,好体民之不易,官之难为。

前日里,吏部言合适的开封巡判官已有人选,小孙历近一年沉淀,幸是去了浮躁,沉稳下来,是时候好好读书,以期来日凭己之能,获得报效朝廷的资格。

还望圣人允他归家,闭门读书,以为来日报效国家做准备。”

兵部尚书笑劝:“东京内谁人不知萧老于兵事上的才能?萧老膝下嫡孙,定已承祖父之才,如今朝廷正是急需人才之际,萧老,何必过谦?”

工部尚书亦言:“是啊,萧老。令孙在延安府,必能发挥其才,肃整一番风气。”

符离郡王也笑:“两位尚书说的极是,萧老不必过谦,小小的录事参军,您家孙儿出任,倒算是大材小用了!

皇叔公,您也莫要再拿侍读这样的闲散官来搪塞人。瞧瞧何司谏说的多好,萧二去延安府,甚配。”

圣人道:“如此,承施,延安府录事即缺,朝后你即令人拟定其出任事,命其即刻上任。”

吏部尚书严承施领命:“喏。”

殿头官高唱:“奏事毕,鸣鞭。”

退朝后,才出文德殿,燕王就把满心怒火撒在了何允头上,当即一阵冷嘲热讽:“好你个正直忠心的左司谏,也不知你现在的忠心是向着哪个!”

何允捋了捋长须,淡淡一笑:“睿正自然是忠于天水,忠于官家,燕王殿下说笑了。况延安府虽乃边境,但其府城并未处前线。录事参军是参治府事的文职,可说不上埋没人。”

萧枢密并未说话,只是对何允点头致意,当先走了。

符离郡王当即大笑道:“三皇叔公,萧二有正经祖父,叔公这么着急上火,是想越俎代庖,还是打着其它见不得人的主意?”

“你,明逸真你目无尊长!你..”燕王吹着胡子有意要再吵,又见萧枢密两下就要走远,当即把袖一甩,追上去劝道:“老萧啊,你这孙子都养在身边了,你怎么着也得多帮帮他,啊。

前头在文德殿里,但凡你向着我说上一句,明儿那孩子就能自由出入大内,而不是跑延安那破地方吃风沙,受大罪去了。”

萧枢密笑眯眯的:“哎呀,儿孙自有儿孙福嘛。燕王殿下,天命不可违啊,老小儿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这...”

他们自出宫去,看不见了,符离郡王冷笑一声,背着手转向何允时,瞬间又挂出一副如沐春风的笑脸:“何司谏,潘楼的五年荔枝陈酿香飘十里,可赏脸与我同去小酌一杯?”

何允捻着须尾叹道:“哎呀,我那干女儿此前被王都虞侯家的人吓得受了惊,我夫人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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