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厌剑锋指向谢府管家,但对方丝毫不怵,甚至面带挑衅。
伏伏已经跑开,边跑边抓脖间的夜哨吹起来。
还好,挖矿的不在,但是打手全在。明明刚才他还给人下马威,没想到现在就轮到自己后怕。
倒霉的是今天是谢家人在,到时候一定会把罪怪到自己头上,伏伏眼睛闪烁不定,心中正激烈斗争,是走还是留要!
“明府,来都来了,就请您把命留在此处吧。”管家一拱手,出来的打手已经起了架势。
秦厌后悔没有拿上弓弩,否则这没脸皮的东西已经一命呜呼。
敢对公子这样无理!凭自己百步穿杨的本事,取他的首级还不是探囊取物!宵小之徒百死不足惜!
崔息眼睛微眯,蹀躞带上是他送给陆笙的金银剑,陆笙带走了剑他就带了剑,鞘也换成了木胎的,绘着一树半开的梨花。
崔息握住剑柄,将三尺长剑缓缓离鞘,出鞘之声清悦,月色淌过,剑身如流水。
但此时这群打手已经没有与他们两个白刃相向的意思,管家给每个人配发了一张弓一袋箭。
剑拔弩张之际秦厌忽然长啸一声,伏伏以为他有什么绝妙武功,没想到愣神时两个人一溜烟跑进了矿洞。
嘿,这脑子转得,伏伏佩服。
管家却气得冒火,扯着嗓子大叫:“给我杀进去,死活不论,捉住重重有赏钱!”
他又转头要问伏伏的罪,谁知道这个家伙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方才那一招使的是声东击西,伏伏也沾了光。
崔息和秦厌虽然都对这矿洞不熟悉,但是矿洞窄不至于立刻直面所有敌人,等于巷战。两个人打起来也勉强有回环的余地。
最关键的是这里东拐西弯箭矢在这里也不好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矿洞里的脚步声“噔噔噔”,一个人走过就像十个人跑过,崔息屏住呼吸慢慢往前探。
忽然有人窜出来,刀跟守待捕猎的毒蛇似得以意想不到的角度亮出来,但抵不过崔息手中宝刀。
打手只见一瓢寒光泼来,接着就是刀刃断裂的声音,等他意识到不妙想走时已经被秦厌补了一刀在心口。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那人死时还沉浸在刀断裂的震惊之中,这可是此处铁矿打出的好刀,反应过来一颗心已凉透。
两个人继续向前摸索,崔息准备依靠记忆探寻他们的来路。
“公子,他们是不是放弃了?只一个死了就不来了。”秦厌疑惑,怎么没人过来了,刚才这么多脚步声呢!
崔息正在思量,忽然觉得一痛,刀一挥把那咬他的东西挑到有火的地方细细辨认。
是一条蛇,一条毒蛇!
他又检查一下自己的脚腕处,那出现两个血色窟窿眼,血已经暗红。
崔息立刻扯下袖子的布给靠近心脏的位置绑了一条带子,又叫秦厌给自己划一到口子放出些毒血。
伤口现在没有太明显的疼痛,但显然那是一条毒蛇。崔息深呼吸,叫自己的心跳得不那么快,然后冷静地吩咐秦厌。
“秦厌,你先走。我们不能都折在这里。”
火光之中崔息的面孔发白,额头忽然满是冷汗,疼痛排山倒海地袭来。
秦厌眼睛睁大,他觉得无措。
这……这……这是公子,他不能丢下公子。
于是他试图去背崔息,崔息用虚弱地声音说:“你出去至少找得到我的尸体,秦厌,快走,他们应该在准备火药,你之前闻到了吗?”
秦厌牙关紧咬努力想让自己冷静,可手还是抖得不成样子。
“你已经快加冠了,优柔寡断是做不了将军的。”崔息已经站不起来,扶着剑坐在地上,剑尖不停地颤抖,地上裂开一条口,灰尘不停得抖出,崔息显然痛极。
“秦厌一定会出去的!”秦厌擦不干眼泪,找了撕一块布折叠咬在牙间。用最后一点理智强迫自己站起来,向外面跑去。
崔息其实一直在挑捡什么话给陆笙,但秦厌走得太快,只是瞬息便不见身影。
只好庆幸她见不到自己的尸体,以火药之威他大概会长埋此处。
早知道那天去送陆笙,也可惜这把刀,还没用几次就要跟自己长埋此处。
但他心里出奇地平静,还能想到陆笙说人死不过黄土一抔,不必立碑不必撰文,若她离开不必有人纪念,反正都是后人用来编排的。
她说万物都是如此,生长腐败,自己有什么不朽的呢?
“凭什么古君子可以因赡父母拒王的聘用而留名,我不能因为擅长种菜又有些不合时宜的古怪而不留下名字?让愿意留名的留名,让不愿意留名的逝去,不也很好吗?”
崔息在山洞里说她的话,他在想象陆笙此刻在自己身边,但蛇毒发作得太厉害,太迅猛,他的力气像泄洪一样奔出去。
崔息想象都开始吃力,眼皮重得要垂下。
他嘴唇嗡动,却失去了控制肌肉的力气,陆笙两个字也念不出来。
想再念一遍,可是没有力气了,懊悔也没有力气,只有绝望,完全闭上眼之前平静地心剧烈地颤抖。
外面声音轰隆隆,地面开始剧烈抖动,灰尘下落,石头砸在崔息的衣袍上。
脚步声又传过来,是秦厌,他背起崔息在晃动的洞穴里尽力走快一些。
或许这样做是错的,可是抛下公子更是错,他根本无法选。
为什么贼老天要这样对公子,为什么!
秦厌左脚吃痛发麻,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一看自己的脚步也游过一条蛇。
秦厌晃晃脑袋,也不是一条,是好多条,他把崔息放下,解下金银刀让它支撑祝自己,他手里的寒光颤抖。
地面又晃动起来,他终于也支持不住。
火药的动静实在太大,谢府管家在外面神情喜怒不定,最后他觉得这招还是太昏聩,万一被桐吾知道就完蛋的,还好他今天还在庆祝。
都怪自己看到崔息那一瞬间实在慌张。
最后,管家已准备带着人撤退,等待风声过后再回来。反正县令已死,十多年谢家都等得了还怕这几年么?
他急匆匆地跑回屋子,里头的东西挨个嘱咐人搬走,离去时又给这屋子放一把大火,显眼是显眼,可胜在死无对证!
伏伏像地老鼠探头探脑地钻出来,先是丢出一团稻草,里面有火光隐现不一会儿一阵浓烟散开,附近的毒蛇嘶嘶退避。
“喂,你们还活着吗?”他的声音在矿洞里回荡,但始终没有人回应。
伏伏慢慢爬出来,他是想劫那把剑,那是好东西,到时候自己逃命能用得上,肯定能抵不少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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