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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 60 章

小说:

成为县令夫人后

作者:

坤山

分类:

古典言情

信誓旦旦地对葛聆说不会离开,但此时陆笙却正在离开的路上。

其实比起离开用逃跑来形容更合适。

那天睡醒以后陆笙就后悔了,怎么忽然就收不住呢?

如今他们两个人又要如何自处,总觉得见面都会尴尬。

陆笙坐在屋子里不动作,直到沈莲丰来唤她,说是黑寨首领派来的人点名要见她。

“阿郎把时间排到了晚上,说你疲累正在休息,我看时间差不多就来唤你,娘子先随我去梳洗吧。”

黑寨首领有点像村正,但是黑寨人数更多,地也更广,常常是几个村寨围着一个黑寨,听说这几年更是经历了大分散与大合并。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朝中任命的县令对黑寨并不能完全管辖,陆笙自然是懂得其中的复杂性的,所以只点头,没多问。

沈莲丰又是亲自为陆笙梳洗打扮,娘子的妆叫谁来画她都不放心。

只是一与来者会面陆笙便有些吃惊,那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桐吾!隐朱绳就是他送给陆笙的,说是谢救命之恩。

阿木凌告诉陆笙,按照这个人名字的本意翻译过来应该是凤昭的意思,即凤凰的光辉,这个姓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人物。此处的土人有信凤凰、阳乌、腾蛇的,像隹氏,从姓氏上来说应该就是凤凰或者阳乌寨的。

今日桐吾穿着深蓝斜纽的褂子,健壮的身躯把胸口的两处撑得很鼓,额头上绑着一根赤色的牛皮绳,靠近右耳侧坠了几片金花,麦色的脸庞上挂着笑,看着陆笙他眼底里是溢出的欢喜。

陆笙惊讶过后是疑惑,明明有正经的可以被辨识的名字,为何今天用的音译名来此。

谈话开始以后陆笙逐渐明朗,原来是为耕种的事。但始终不说缘由,是为黑寨人口数量增加呢,还是其他原因。

崔息对桐吾的请求作推卸:“永平县商路方通,百废待兴,此时要求农耕之才一时无计,需等待些时日。至于请我夫人为此远行,此言荒诞无稽还是不必再提。”

他在暗示陆笙桐吾的请求,求崔息不成必然还会去问陆笙,土人不懂他们的礼。

果然,听完这番话桐吾绕过崔息直接问陆笙,问她愿不愿意。

崔息的目光发沉,准备斥责一番却听到陆笙的话。

她说:“我去!”

莫名其的,她在桐吾说完以后产生了一种强烈地想要逃离的欲望,选择就在眼前,只要两个字就可以离开。

崔息看着她的眼睛时候陆笙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像是怕反悔,桐吾要带着她连夜出发。

沈莲丰慌张地准备了些衣物和钱财,又喊秦厌去拿自己的长刀和短剑,秦厌叮铃哐啷抱了一堆东西过来放在车里,又抱了许多把刀剑过来供她选择。

陆笙选了崔息为自己买的那把,刀鞘她已经配好,木胎红漆,螺钿嵌了朵樱桃花,霞光流转其上美丽异常。

分别时两个人都在说早日回来,陆笙的心情像满溢的井,明明水一直是在井口以下才对,这时候却不断上涨,最后流淌出来。

沈莲丰为她擦擦眼泪,她说:“娘子莫哭,出去散散也是好的。”

她知道这些日子陆笙没有消停过。

修屋造房、应付乡绅、亲朋分离、出计炸石等等等,她太累了,甚至还弄来了曲辕犁,有了这曲辕犁的模样,匠人也好仿造。而且此去有利土人与北人缓和关系,毕竟南部的大片地还未王化。

想到此处沈莲丰愣一愣,诶,怎么还是休息不得。她抓住陆笙的手放在脸上,娘子手心并不光滑,但是很温暖。

舍不得她走,即便她说自己熟悉那,还会讲土人语,可于自己情于理自己都不好拦她。

秦厌站在旁边眼睛也红红的,擎着蜡烛不说话。

他心里难受,本来自己也可以去的,但是最近一直在思考种树缫丝的事情,一离开事情就要拖延下去,笙姐姐此行不知多久,时间太短他根本考虑不清楚。

陆笙看两个人痛苦神色,拍拍二人的肩说:“我在黑寨有朋友,不必担惊受怕。”

说完又往宅院的地方望,明知那里只有照壁还是看了几眼。

临别前心里想见的也有崔息,但他没有出来相送。害怕见面,也害怕不见面,自己的心如藤蔓悬重果。

叹息一声,桐吾又给他面上洒了山泉水

“你都写得睡着了,还没写完么?”

桐吾给陆笙递了一个竹筒,里面是清澈的山泉水,喝起来甘甜清冽。

陆笙忽然笑,周围绿意环绕自己在这写文书的模样简直像极了旅游时夺命连环call后翻开笔记本加班的样子。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自愿的。

这上路的开始两天,她几乎是睡过去的,这是陆笙穷思竭虑后大脑的自我保护。

从第三天开始陆笙感觉清醒一些,坐在摇晃的车里呆呆地发愣,心里是为自己的一走了之的负面情绪。虽这件事其实是必然要做的,它关乎土人与北人未来的相处,土人肯发出请求也有交好的意味。

在和桐吾聊天的时候她还得知黑寨因为与南边通商所以富裕起来,人口逐渐增多,但种田本事实在差劲,然后跟商人购买粮食又十分昂贵,所以他特地来此求一个农耕人才给予指导。

也因为必要,所以桐吾在路上也抱怨说:“我给县令大人的条件十分优厚,也不知他为何不肯,隹家那些个人我说话也是有用的,这县令真是……”

说完崔息,他又朝陆笙道:“听说你是缺钱才找的县令,你怎么不找我?”

“找县令?我怎么有本事找县令,是县令找的我。”

“啧,要我说你要是男人不知比人家强多少倍,我还想着你当永平县县令呢。”

陆笙干笑两声摇摇头,晃去心里杂乱的心思继续写她的信。

“诶呀,你到底要写到什么时候,春末了,好景你不看一天到晚拿着这破笔划拉什么,人家离了你又不是不行,不行他当个屁的县令!”桐吾看着陆笙这副样子就来气,蔫巴巴的。

陆笙头也不抬,笔在纸上游走。

写着写着,陆笙忽然明白,这也不算不辞而别,顶多是暂时的逃避。你看,这不是还在处理突然出行的未竟事?未来不知如何,但她和崔息已经尽力。

想到崔息陆笙觉出这次逃走的必然性,就像葛聆在大明宫不得不当个监正,他无法掌控自己。

而自己在县令府里就必须是县令夫人,并没有她以为的选择。

所以退后一步也挺好的,做一回风筝。

“陆笙,如果我说我也能庇护你呢?”桐吾靠在马车上,抬起手将嘴角的水渍抹去,他眼神带着强横的自信,笑容明亮。

陆笙只瞥他一眼劝他:“怎么,要还当初我庇护之恩?不必了,举手之劳。”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给停在肩上的鸟雀喂了搓细的干粮,又逗弄它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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