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唇齿翕动,汀南二字从他嘴中念出,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缠绵。
她有些受不住那人直勾勾的眼神,便往后稍退几步,反正依着苏宇的武功,这几个人奈何不了他。
然而下一秒,清冽的松木香裹着浓郁的血腥向她袭来。
来人面色惨白,脚步轻飘,不知受了多重的伤。
耳边响起咣当一声,那把刀被主人无情的扔在了地上。
男人又把手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周身的杀气在踏进屋子那一刻,便化作了刀上的寒意,被屋内暖色的烛光驱散。
“这次总不算太迟。”
男人声音低沉,眉眼间是化不开的缱绻。
听着这熟悉的口气,李汀南眉心突突直跳,面前男人的嘴角虽还挂着不羁的笑容,但周身却环绕着几丝偏执,和白天在马车上的他全然不同。
“汀南,我好……”
好什么?苏宇没有接着说下去。
他左手稍稍抬起,却又落寞的放下。
李汀南少见的沉默了,她瞧见苏宇捂着腹部的手不断渗出血来,也瞧见了赭红色的衣袍上洇出一大片深色。
她心中有些忐忑,许是她乌鸦嘴,竟真有苏宇的仇人前来报复了。
只见他身子前后摇晃了一下,不由分说的朝她砸来。李汀南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扶苏宇,只觉湿软的嘴唇擦过她的鼻梁,虚弱的鼻息刺的她脖颈发痒的。
苏宇将头埋在她肩胛处,好似晕了过去。
李汀南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她急忙探了探苏宇的额头,而后稍有些安心,倒是没有发热。又招呼了玉竹金风,三人合力将苏宇抬到了床上。
李汀南剪开苏宇伤口周围的衣料,见他腹部横着道一尺有余的伤口,值得庆幸的是伤口颜色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她接过玉竹递来的金疮药,头也不回地嘱托:“金风你找找行囊里可有我没穿过的里衣,若是没有,就再找找可有纯白色的衣裙。”
苏宇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她得抓紧时间处理。
一阵翻箱倒柜后,金风纠结道:“小姐这次带的里衣都是穿过的,倒是有件没穿过的白色襦裙,不过这裙子是太后赏的南锦做的,这……”
这哪里能撕呀,到时候太后责怪下来,小姐可该如何是好?
李汀南默了一会儿,南锦柔软轻薄,夏日穿也不闷汗,倒是挺适合做绷带的。她开口道:“撕了吧。”
在两声叹息里,清脆的裂锦声接连不断。
李汀南撕开苏宇多余的衣服想要帮他包扎一下,却在见到他身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疤痕时愣了会儿神。
她不禁感慨,多年后位及人臣,狂傲的不可一世的苏相,年轻时竟也受过这么多伤。
恰巧传来一阵敲门声,苏琪急促的声音在外响起:“李姑娘,李姑娘您快开门。”
李汀南撒药的手一顿,“玉竹,先去开门。”
苏琪一进门便行了个大礼:“小的求姑娘救救我家侯爷。小的不过是去趟茅房,回来瞧见房里一片狼藉,苏八倒在了血泊中,小的探了探,发现他已经没了鼻息。再进屋一瞧,侯爷竟不见了!”
“我家侯爷现在生死未卜,小的恳求姑娘给孙都督和定远将军写封信,劳烦两位大人派兵找找我家侯爷!”
李汀南道:“你来时可有碰到他人?”
苏琪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又急切地说:“姑娘我家侯爷肩膀有些旧疾,一到阴雨天便痛的拿不起剑来,若是往常小的也不会这么担心,可偏偏今儿下了一天的雨。”
“莫要担心,你家侯爷暂时晕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你且将你家侯爷平素服的药拿来。” 苏宇腹部的伤口虽然严重,但不至于使他陷入昏睡,大概率是旧疾导致的。既然是旧疾,那总该随身备些药。
苏琪明显带了哭腔:“药都在侯府内,此次来凉州并未拿,况且平日发作时,侯爷也只是忍着并不服药。”
李汀南无语凝噎,这是怕被毒死还是怎么着?
她无奈道:“你可知你家侯爷因何留下的病根?”
苏琪支支吾吾道:“具体小的也不知,只知道是早年流落民间时被刀剑所伤后,没有及时救治导致的。”
李汀南绑绷带的手忍不住放轻些:“许是疼晕过去了,问题不大,等我包扎好,你来给你家侯爷梳洗一番吧。”
苏琪连连称是,忙道:“姑娘对我家侯爷真好,我家侯爷能遇到李姑娘,那真是上辈子修的福气!”
李汀南手下的动作一顿,“医者仁心。”
李汀南坐在凳子上看着苏琪忙前忙后,而后揉揉脑袋,她已经帮苏宇包扎好了,现在开始为今天晚上睡在何处犯愁。
苏宇占了她的床,按理说她可以去苏宇房间里,但一想那房间内还有一具尸体,她果断地掐灭了这个念头,大不了睁眼到天明。
……
金鸡破晓,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停了。
但叫醒李汀南的不是后院的鸡鸣,而是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完整的苏琪。
她伸出手指往按了按项背上的颈百劳,“说吧,又怎么了了?”
苏琪抱着剑好似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闻言浑身一颤,期期艾艾道:“小的本想…想…但,但是…就是,就是苏八的尸体不见了!”
虽然苏八是圣上送来监视主子的,他巴不得苏八消失,但是尸体凭空不见了多吓人呐!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李汀南起身走到窗前,失手打翻了窗户旁摆放的花瓶。
昨夜横七竖八躺在院内的尸体,好似随着雨水一起消失了。
若不是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或许她会以为这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恐惧悄悄爬上她的心头,“收拾收拾东西,趁着离凉州城不远,咱们先回都督府。”
“用不着。”一道清朗有余,中气不足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苏琪惊喜道:“主子你醒啦!”
苏宇躺在床上,扭头望着窗边披发而立的女子,缓声道:“是张盾的人,昨夜本侯已给了他一个教训,这几日他不会再来讨没趣。”
“张盾?太后的侄孙?他不是在京城吗?”
苏宇:“是呀,他本应该在京城做他的闲散官员,只可惜本侯将他纵马伤人的事情禀告给了圣上。”
他口气有些讽刺,“本该重罚一番,却因为有个好长辈,只是罚了些不痛不痒的银两。张盾却气不过,辞了官带着美妾,开始了他所谓的游学。”
李汀南往前走了几步:“你如何确定他不敢再来?”
苏宇嘴角勾起一抹痞笑:“你们先下去。”
苏琪拧住眉头,上次主子露出这抹笑,是他犯了大错将要挨罚的时候,这次么……主子倒是不敢动李姑娘。说服自己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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