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同云还想说明一下前因后果,不聊谢怀雵已经猜到了一些:“听说端午那天含昭单独设宴招待了姜姑娘。姜姑娘可是在那日遇见了赵王?”
姜同云点了点头:“我印象里就只见过他那一次。”
不,可能连“见”都算不上,毕竟只是远远地对了一下视线。
谁家好人会因为这么远远地看上一眼就提出要娶她啊,真不知道那位赵王发的什么癔症!
姜同云原本以为谢怀雵会有所迟疑,不料对方却点了点头:“那就不奇怪了。”
“这是为何?”
谢怀雵无奈地笑了笑:“姜姑娘久居杭州,恐怕对金陵当下的局势不甚明了。”
“赵王一直都很有野心。他的母妃本就受宠,陛下对他一向不错。尤其在他展露出骑射方面的天赋后,陛下就有意重用他参与军务,对他也更是宠爱。这难免滋养了他对储君之位的野望。”
“几年前,他刚刚封王。北疆小国有意与我大越结盟,共击晋朝,于是派人进贡了几匹良驹。陛下得到这些好马后,自己留了一匹,余下的都分送给了诸位皇子。
“赵王当时正是春风得意,得到消息后,赶在陛下下发明旨之前,带人跑去马厩,强行抢走了原本定给太子的那匹。”
“事后,因为旨意未下,加上太子主动退让,陛下就也只是责骂了几句,未曾深究。”
姜同云听得满脸问号:“这都不罚?”
果然,熊孩子身后一定会有熊家长!
“罚了。”谢怀雵摇了摇头,“后来这事传了出去,让朝臣们知道了。朝中几位大臣联表上奏,称赵王此举目无君上、不敬太子,要求陛下重责于他。按照朝臣们的意思,赵王至少也该被削为郡王。不过有陛下力保,他最后也只是罚俸一年、禁足三月。”
姜同云只觉得很是无语:陛下看着还挺英明的,没想到私下里也是个糊涂蛋。
“不过这件事闹得厉害,多少还是震慑住了赵王。”谢怀雵扯了扯嘴角,“他不敢再争抢太子的东西,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太子的同胞妹妹,也就是含昭身上。”
姜同云已经有些为小姑娘感到揪心了。
“含昭四岁开蒙,七岁进学。皇后娘娘对她的功课非常上心,特意在她入学前,从金陵仕宦之家挑选了两名姑娘,入宫做含昭的伴读。”
“这两名姑娘都比含昭大上个四五岁,皆是读书识字、小有才名的大家闺秀。她们陪了含昭四年之久,含昭对待她们比对亲姐姐也不差什么。”说到这里,谢怀雵不禁叹了口气,“然而就在去年,那两位姑娘先后向皇后娘娘辞行了。”
姜同云心里已然有了猜测:“都是因为赵王?”
“是。其中一位年长一些的姑娘,刚回家不久就被她的父母送入了赵王府里。”
“至于另一位姑娘,因为她的父祖都身居要职,赵王倒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功夫,引得她对自己情根深种。奈何陛下如今尚未替赵王选定王妃,那位姑娘的父母不愿让女儿去赵王府里做个侍妾,所以就将她扣在了家里。”
谢怀雵轻声道:“想来赵王找上义阳侯府,也是因为发现了含昭最近与姜姑娘你特别要好吧。”
姜同云攥紧了手里的茶盏:“所以在他眼里,我们这些五公主的朋友玩伴,就和当年那匹进贡的马儿没有区别?”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纯种大傻X啊!!!
谢怀雵对她的话略感讶异:“恐怕确实如此。但姜姑娘最在意的……居然是这点?”
“难道这点不值得在意吗?”姜同云气极反问。
“不,这很值得在意。只是寻常人可能会先为了这种虚假的情意而觉得难堪。”
甚至更多的人,一听见赵王的名号,就会忍不住前仆后继地涌上去。好比义阳侯夫妇,又或是那位主动将自己女儿送去赵王府的官员。
但这位姜姑娘在意的,却是赵王对自己的蔑视。
她甚至还为另外两位有着同样遭遇的姑娘不值。
这位姜姑娘,确实与他人很不一样。
想到这里,谢怀雵对着姜同云露出了赞许的微笑:“姜姑娘会在意这点,这很好。”
谢怀雵的笑容让愤怒的姜同云冷静了下来:“……抱歉,我刚刚不是有意冲您发火的。”
“我可以理解你的怒气。”谢怀雵摇了摇头,“姑娘今日要我过来,应该就是想让在下帮忙解决赵王是吧。”
“对!”姜同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方才在跟姜同云叙述往事的时候,谢怀雵心里已经快速组织过数个可行的计划。这会儿开始商讨正事,谢怀雵决定直接拿出最有把握的方案来。
“其实先前的时候,我就在考虑帮姑娘办成一件事了。”
姜同云好奇地望向对方:“帮我?”
谢怀雵点了点头:“对,帮你。姑娘的父母都是为国捐躯的忠臣良将。即使陛下已经下旨追封令尊令慈,但按照大越惯例,也应该对功臣之后加以优待,以示皇恩。”
“我特意打听过,当年追封许夫人的时候,引起了朝中许多食古不化的老臣的反对。虽然许夫人最终得到了她应有的尊荣,但到了讨论姜将军和许夫人后嗣,也就是姜姑娘你的优待问题时,那些老臣说什么也不肯让步了。”
“他们借口姜姑娘没有兄弟,以两位将军后继无人为由,只肯将优待给予姜将军的同胞弟弟,也就是如今的义阳侯。所以他才能得到爵位不降爵承袭的优待。”
“之后过了几年,你的祖父,先义阳侯病重之时,也曾上表想要为姑娘争取一些优待。可惜那次也是被那些人阻挠,那优待最后也是落到了你叔父的头上。陛下给他赐了一个从四品的武官官职。”
不过姜弘凯能力太差,这个四品官没干几年,就在负责粮草转运时出了纰漏,因而被陛下革去了官职。
姜同云点了点头:“这些事,外祖父多少也曾跟我提过一二。”
老爷子当时是喝醉了才会向她吐露这些旧事。当时他躺在庭院里,指着月亮怒骂了小半宿,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外祖母派人把他拖回了屋里。
谢怀雵道:“我原本打算,帮着姜姑娘争回这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姜同云挑了挑眉:“当年那些反对的人难道不会再反对了吗?”
谢怀雵笑了:“肯定会,但前提是,他们还在朝堂。”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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