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隗祯对濮怀玉来说仍有很强的吸引力,至少在生理层面她其实并不排斥和隗祯进行到最后一步,甚至可以说挺感兴趣。
但濮怀玉不是被荷尔蒙支配的动物,已经走过了喧哗的躁动期,隗祯也已不是那个隗祯。她为了能像个认知正常的普通人一样前行,基本克服了曾经困扰着自己的喜爱和眷恋。
如今,在倦怠的底色下,濮怀玉很难再跟他谈“喜不喜欢、爱不爱”的话题。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课题分离这个持续终生的大项目完成得好不好,目前尚不清楚,但濮怀玉确实以轻佻到过分的口吻接受了隗祯的提议。
“好啊,我无聊很久了。除了计生用品,也麻烦你提前准备好体检报告单。”
他的皮肤很好,触碰时或许会让她恍惚以为在触碰一片丝绸;他的脸生得相当出色,也很对她的胃口,即便因为快|感微微扭曲,可能也只会平添几分性感。
还有他的身材,他的声音……没有一处不在湿润的肉|身苦海中成为加分项。唯一需要挑剔的是技术,不过处男的拙劣也是趣味所在。
她答应得干脆,神情腔调均不在隗祯的预料范围之内。曾经的濮怀玉会精神抖擞地想和他探讨,尽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在她眼里,自己绝不处于这样廉价的位置。
——好像他是随手递上的玩具,既然免费,对她而言没有不顺手玩弄一下的道理。
明明已经解决了死乞白赖站在中间的人,濮怀玉却变的更加冷漠,甚至可以说无情。
是啊,自己确实没办法了。隗祯自我嘲讽想。
等待一年时光,然后将前因后果告知清楚?濮怀玉自始至终渴求的重点从来都不是“真相”,是因为他不可挽回地错过她,留下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濮怀玉被莫大的欺骗感席卷全身,因为她所认定的人并不存在,并且所有人都在帮她否定。美好的岁月至此出现了一个异常险峻的断崖,什么都买不回来离去的时间和心力了。
……廉价就廉价吧。他本就是这般可笑的、不值得同情的人,所以才会以错误的方式介入濮怀玉的生活,再以错误的方式离开。
至少濮怀玉情愿搭理他,没有变成无动于衷的雕塑。偶尔施舍的善意是一种恩情,践踏又怎么能不算另一种呢。
因此,隗祯语气不改,在电话里温柔道:“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小玉。”
“当天再联系。这两天我要提交另外一个实验,不要打扰我。”
不等隗祯宽慰她的辛苦,屏幕上便显示电话已经被挂断。
实在是因为他的安慰对濮怀玉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家庭背景天差地别,成长路径没有任何重合的点,仅谈专业本身,也完全不一样。
一点不痛不痒的安抚,濮怀玉并不需要,还不如独自多投入点时间给学习。
正式进入考试周,不止是冯盈,林从露和齐央也不得不在宿舍多住几天。闲暇时分打听濮怀玉和松萝餐厅老板的情感进展,她抬头说了句“已经吹了”,立马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冯盈很诧异:“就这么……结束了?”
“你不是一直在宿舍吗,这你都不知道?”齐央总能将十分平常的问话说出来者不善的火药味,索性她们都清楚她的品性。
林从露忍不住摸下巴,“上一个出轨,这次这个甚至在考察期就犯原则性问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听到这里,齐央这次是真的在讥讽人:“你的文学素养太差了,‘一代不如一代’可不是说一任男友不如一任,这句话是在——”
“少教训我!我就不能不引经据典,单纯自己说的话和名著不小心撞上吗!”
眼见她们要吵起来,濮怀玉插话:“这次是我自己的问题,他挺不容易的。”
“关长晖不容易?他都是大老板了,一些放在我们这些普通人身上是大灾难的事,对他来说可能跟擦伤没区别,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可怜的。况且你跟关长晖暧昧得好好的,突然恋爱都不谈就急刹车,这事放在你这个恋爱小能手身上不正常,肯定是他的问题。”
濮怀玉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说“反正都过去了”,继续临时抱佛脚。
正主不愿提供更多信息,她们也不好一路深挖下去,只能各自学习忙碌。齐央扶好挎包准备去图书馆,林从露则选择在已经结课、如今一片安静的教学楼之间默念,冯盈跟濮怀玉一起留守寝室。
学习的间隙,冯盈喝水润喉,随口问起濮怀玉订了什么时候的票。
“准备订,暂时不知道哪天走。”
冯盈:“你还没订?”
这放在最孝顺家里人的濮怀玉身上,着实不算常见。
濮怀玉言简意赅:“临时有安排。”
“你已经拿到很好很稳定的offer,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事会对你产生吸引力。”
“一个不算诱惑的诱惑。”
冯盈愣了一下:“什么?”
“没什么。”濮怀玉自始至终背过身和她说话,“继续学习吧,争取一次全过,回家过个好年。”
“由你来说这种话,我只能理解成你在讽刺我了濮怀玉同学……”
考完最后一门,濮怀玉随手将差不多快用完、已经无法正常出水的笔芯丢进垃圾桶,空壳一样的笔揣进口袋。
她顺着人群走,听他们聊不得不处理过于臃肿的行李、年前家长不允许自己乱跑、毕业后要去哪里旅行……很多很多。然后他们脱离人群,径直走向校门口。
依旧是那个十字路口,濮怀玉默不作声上了那辆黑色宾利,然后透过窗看人行道上叫唤着“终于解放”的同学们,三两结伴,在饭点前寻找着合适的餐馆。
“我预订了一家私房菜,鸡鸭最美味,都是自己饲养的。”
不知道是在比喻谁。濮怀玉淡淡道:“我不管其他的。我只负责吃。”
两个人可以亲密无间的时间,早就被框死在特定的夜晚,除此以外濮怀玉不准备提供任何情绪价值。如今,她对他的信任度低得可怜。
而作为贵客,隗祯得到了最殷勤的服务,连带低头吃饭的濮怀玉仅仅因为食量被猛烈夸赞一番,说:“隗先生,您今天带来的这位小姐胃口很好啊,吃相也香,看着就很有福气。”
濮怀玉此时抬起头,在陌生人面前俨然是个很讲礼貌的年轻人:“谢谢。我的胃口好,是因为您的手艺好。”
老板拱手:“谬赞,谬赞。是这食材金贵,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厨子。”
隗祯笑容不改一分,却已然被触动某根敏感的神经,话里话外都是赶厨子走的意思——谁叫刚翻过去的那一页,也是个厨子。
“我们稍后还有事情要办。”隗祯温和道。
静静吃完才好消化,做点别的事情。
老板也识趣,走前祝隗祯也能像濮怀玉一样胃口好,抬步离开这张餐桌。
临走前说的这番话不漂亮,隗祯听进耳朵里,面色转瞬间阴沉许多。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从前丝毫不过问感情生活的父亲都开始旁敲侧击他对婚姻的打算,但这不代表他的消化功能已经开始消极怠工。
急于赶老板走,也是因为听到“厨子”两个字。隗祯蔑视关长晖,觉得他不够干净,却也因为他在濮怀玉的内心存在过不可避免地焦虑着,害怕她想起他。
就在这时,濮怀玉咀嚼着鸡肉,对他“哼”了一声。冷冷的,像碎冰扑在脸上。
隗祯一瞬间什么都忘记了。
“‘有要事急着办’,你也好意思讲出口。”咽下极其鲜嫩的鸡肉,她那张总是漠然视之的脸忽地扬起几分带着热度的羞辱意味,“这么义正言辞,嗯?其实连一顿饭的时间都耐不住。”
假正经的老东西。濮怀玉的尊老精神丝毫不准备发挥在隗祯身上,她很快就能找到挤兑隗祯的地方。
出于一种不够纯粹的厌恶,濮怀玉觉得自己或许期待着隗祯忍耐不了这一切的那天。
富家公子终于暴露趾高气昂的本性,振振有词地将付出事无巨细算清楚,再说自己有一万个方法让她为自己的高傲付出代价,这样他们都不需要继续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因为到这时濮怀玉会干脆地切断一切。
可是,在她面前隐忍着情绪的男人,一颦一笑确实是记忆里面失踪男友的模样,像蜷缩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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