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教老古板养崽(双重生) 一盏扶头酒

11. 第 11 章

小说:

教老古板养崽(双重生)

作者:

一盏扶头酒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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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而食.

即使脑海深处记得,前前世吃得相当不顺口,到底不如亲身体验来得深刻。

邢清婵重生来此,方才在正房吃了原属于江默的姜汁蛋茶,香甜热辣,适口暖胃。

这是前前世没有的待遇,对于江家的饭菜口味,她一时间有了不切实际的评断。

直到她将第一口肉丝送到嘴里。

顿时,一脸难言之色。

厨房是将整罐子油加整细瓶盐,一股脑地全倒进去了么?

任凭什么样的龙肝凤胆、山珍海味,都经不住这样的调理折腾吧?

邢清婵感觉舌头被糊住了,喉咙里都是被齁到的麻。

这饭菜,就跟秦蝉儿的婆母黄氏一样,一言难尽。

“油水”“油水”,说明油在古代十分难得,盐更在官府管制之下,附加很高的盐税。

按照这两样油、盐在饭菜中的比例来算,简直比一般的食材耗费的银钱都多。

黄氏这个一家女主人,到底是节俭还是浪费啊?

要不是她偶然与黄氏吃过几顿,甚至以为黄氏是借重油重盐整治儿媳呢。

这顿招待自己亲儿子的同样口味饭食,让邢清婵更加确认,黄氏就是打心底里,认为这样烹饪的菜肴好吃。

可惜的是,面对这么强势的婆婆,小媳妇秦蝉儿怯生生地照单全收,这么重口味地连吃十个月,害她形成如今四肢又细又肿的矛盾身形,大约是盐分摄入过多,导致了血液中纳钾失衡吧?

真怀疑黄氏的味蕾坏掉了。

江默的呢?也坏掉了?

邢清婵撅着嘴,捏捏自己的手腕子,顺势瞟一眼对桌的江默。

江默正在回忆,从母亲死后,自己多久没有再吃到这口所谓的“家乡味”,沉浸在他的情绪中,筷子悬停在半空而浑然不觉。

总不能打断归家游子的突然走神吧,两人又不熟,邢清婵悻悻地想,看来不能与他一同口头讨伐这破饭菜了。

收回目光,邢清婵端起茶壶,“咕噜咕噜”对嘴灌下好几口温水后,逼迫着自己,闭眼大嚼。

必须吃!

吃饱了,她才能有力气挺过生产,才能甩掉包袱养好身体,以图后续。

妙的是,闭上眼睛之后,她甚至品不出食材到底是什么,反正都是一块一块、一片一片又咸又油的东西罢了,至少没毒,只求饱腹吧。

方才因为江默提及豆绿,邢清婵小小纠结了一下,现在她鼓着腮帮子咀嚼吞咽,不看饭菜而直视江默,脑中思绪纷飞,好转移硬吃硬咽的痛苦。

江默大约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那种儒家学生吧?

邢清婵看他,坐姿端正,头颈微垂,正不紧不慢地、一筷一筷地吃,单单从他专注平静的神情上,看不出他是在怀念故乡风味,还是食不下咽。

就这么不言不语的吃完午饭么?

倒是养生,然而不行,时间宝贵。

此时此刻,江默陪在她身边,说不定下一刻,就被什么人、什么事给弄走了,万一到三日后,都再见不到他,自己的找同盟计划,可怎么实施。

她犹豫了一下,从哪里起个话头,能让老古板接话,形成良好的谈话氛围,让自己顺理成章过渡到生产上的安排,发出求救信号。

邢清婵清清嗓子,选了个比较保险的:“你字思道,可有什么讲究?”

先套近乎,问问对方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跟小朋友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几岁了居然长这么高”等等,邢清婵作为发展心理学专业的实验高手,总能哄的小孩子们服服贴贴,就是有很多这样的小技巧。

不想拂了妻子难得的主动,即使江默平生用饭时从不言语,也还是放下了筷子,先用手边预备的饭后茶,漱了漱口并悄无声息地咽下,清洁了唇齿,尽量让这些动作不显眼,不给小妻子压力。

然后,他顺着邢清婵的话说:“思道,是祖父为我取的字,出自《国语·楚语》中“三年默以思道”,不知你可知晓?”

江默记得,前生里,短暂的几回相处,秦氏与他都寡言,他努力找话题却总不成功,所以他对秦氏,所知甚少。

秦氏大概也不了解他吧,不然,怎么会执着的,非要给他塞什么通房。大抵以为他与世间薄幸男子一般,好色贪花,不知他江默,反倒是信奉“待妻以尊重,方为持家根本”一辈子的。

只可惜他们夫妻缘浅,根本没有一辈子,连一年都不到。

前世绝没有谈过他的字“思道”。

这次再见秦氏,对方活泼娇俏了许多,居然对自己敢于发问,江默准备好好解说一番,也算增进夫妻情谊。

说深些还是说浅些?

江默想想,在京为官时,为表明自己牢记着秦家婿的身份,为了秦氏,多次登门秦家拜访。

岳父言语间爱引用古籍,想必,秦氏耳濡目染,对圣人言语也有了解。

他试着提到《国语·楚语》“三年默以思道”,看到秦氏心领神会的表情,不知为何,心口一松。

江默自然不知,眼前的邢清婵,在现代也是自幼好学,《国语》这类经典,她甚至倒背如流,此时,完全能跟上江默的思路。

要是换做土生土长的秦蝉儿,却是不行的。虽然秦家以文传家,只是针对男丁的。女孩子们随便识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子便好了。

江默不知其间曲折,见邢清婵跟着放下筷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哑然失笑。

忍不住重新提箸,他为妻子布菜,劝她边吃边听:“字是祖父取的,颇有深意,我便从祖父抚育我说起,就当个闲谈故事,为你佐饭了。”

邢清婵其实不过是客气客气,停一停进食,显得对夫君尊重用心,也缓一缓难吃的口味攻击。

此刻就坡下驴,独占一桌子饭菜,她时不时抬头,鼓励般问道:“原来是这样?”“后来呢?”

就听江默搜肠刮肚,像是自我介绍一般,从他被祖父母抚养开始讲,直到他提及婚事前后,自感失言,收住了口。

一路听下来,邢清婵吃的饱饱的,听故事也就是八卦也听的饱饱的,没忍住,打了个秀气的饱嗝儿。

江默是祖父母养育长大的,他一岁多就被抱到祖母裴氏院中。

祖父江辑于他而言,比父亲江重恩更值得敬重,祖母裴氏于他而言,比母亲黄氏更为亲近。

其实,孩子交由家中更为成功、更有威望的祖辈抚养,也不独独江家一家,江默对此没有避讳。

只不过,很多人家里,往往是由于孩子父亲感觉力有不逮,怕养不好孩子,耽误家族传承,主动提出将孩子送到祖父处受受熏陶。而非祖父自己要求,毕竟要尊重孩子的亲生爹娘,

江家的不同之处,在于江默归祖辈抚养,这是当年的一家之主——江默祖父江辑的意思。

祖母裴氏出身京城礼部卫尚书家,本就是按照高门大妇培养出来的,教养得体,嫁到一穷二白只有个进士江辑的江家,委实是低就。

按说这样的媳妇,应该能将江家内院管理得井井有条,相夫教子,令江辑无后顾之忧,一心钻营仕途才对。

仕途上,江辑确实官至丞相了,即使他卷入政斗没做几年。这也是江默被人称赞“丞相之孙、家学渊源”的原因。

江辑起起伏伏到平安归乡,离不开裴氏的“夫人外交”,裴氏“相夫”,无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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