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被拽到了陆屿廷跟前,沉默了一会,随后尴尬地抬头笑了笑。
大佬……
试图缓解气氛。
但陆屿廷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壳。
“居然还对我笑?”
沈临不动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心想这怎么连笑也不能笑了,睫毛快速地上下扇动,思考对策。
“我唔……不笑了。”
肉挤在人的掌心,动起来很费劲,呼气的气流有些潮潮的。
僵持住了。
沈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沈家的状态和在陆家的状态还不大一样。
虽然都有些害怕。
但是沈家……给人一种阴飕飕的感觉,房间光线再好,也有一股从地板散出来的腐烂味道,他一进去就浑身不舒服。
但陆家,他现在也就见过陆屿廷一个。
好在对方的人设自己很清楚。
也能有个准备。
只要不踩反派的高压线,自己就还可以接着苟。
俗话说,赶在发病之前喂药,即可阻止事情崩坏。
何必对着干。
不笑,就不笑。
沈临视死如归,小脸绷直。
陆屿廷只是觉得烦躁,他是不是对谁都这么笑,没心没肺,滥情之人。
“沈家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说让你跟着走,你就跟着走?”语调很是平和。
沈临想要辩驳一二,但下巴壳被完全盖住了,他心一凉,不会每日都要试图闷死他一次?
游泳教练也没有这么训练憋气的。
但掌心和嘴唇没有完全触碰,还是留有缝隙的。
陆屿廷看了他一会,倒是不再提“打折腿”的事了,只是从手边拿过来一杯水。
沈临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走来走去,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有些暴露性格,显得有些单纯。
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怀疑。
陆屿廷最后把杯子递到人唇边,低声温和道,“喝了。”
沈临犹豫了一下。
陆屿廷垂眸观察他,只不过放出去一会,沈家就立马将他带走,是早有约定,还是做出来给他看的。
鱼饵一扔就咬钩,焉知是不是鱼呢?
“不敢喝?”
沈临被质问了下,脸颊被摩挲了一个来回。
糙得很。
沈临嫌疼,不由自主地偏了偏脑袋,但又被抵住脸颊挪回来了。
四目相对。
“你下药了?”少年小心翼翼地问,眼珠子透亮的犹如块玉。
陆屿廷并不言语。
沈临觉得完蛋,说是阴晴不定,没说这么阴晴不定啊!
就因为被绑去了沈家一次。
就要赐“毒酒”?
这皇帝也太专制了。
沈临绝望地问了句,“那我会死掉吗?”
“……”
陆屿廷有时候不是很明白,他似乎总觉得自己会弄死他,谁告诉他的?
“不会。”
沈临松了口气,不会死还是比较好的。
于是他叼着杯子喝了。
反正根据对方的人设,硬着来是万万不可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使用一些别的手段。
何必呢。
陆屿廷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他在其他人身边也是这么听话的吗?还是装给他看的。
沈临坐在床边,睡裤布料很软,堆叠到了大腿处,脚微微垂着,人老实本分地坐着。
喝完了。
然后呢?
然后好困啊……
沈临觉得眼前的重影越来越大,他觉得这个效果有点太强了,晃晃悠悠拽住面前人的袖口。
“你、你得确定不会死啊……”语气磕磕巴巴,似乎在找什么保证。
后颈被托住,人软得像根面条。
陆屿廷盯着他。
沈临还在问,“这什么药啊……好甜、好困……”
脑袋立马宕机,歪在床边人的胸膛。
陆屿廷皱眉看了看他的脸,捏开了人的口腔,实在想不通怎么会这么听话,沈家调教的?
但他……似乎和沈家关系不好。
怀里人睡得很沉,那是一杯陆家专用的调制性安眠药物,用以治疗遗传性的恶性失眠。
粗糙的手指摩挲过人的下巴。
陆屿廷眉眼微垂,只是漫不经心地在想,还是年纪小,分明是削减过的药量而已。
一喂就昏。
恶劣的情绪还未升起,脑海中却先浮现了人主动喝药的场景。
望着你,听话,又可怜兮兮的。
他将人单手抱起,转而坐在床边,将人放在一侧的膝盖上。
面无表情地询问私人医生情况,一寸一寸地抚摸人的肋骨。
沈临很瘦,一只手就可以固定住,呼吸很轻,但温热的气流还是会打在陆屿廷的耳廓,犹如羽毛轻拂一样。
——陆总您的药物是专调的,并不能轻易同外人使用。您个人效果认为一般,但用到其他人身上可能效果就十分显著了……
大约过了几秒钟。
——怎么解决?
——药物成分多是中药,安全性还好。呃,多睡几天吧,年轻人身体代谢能力会好些。
陆屿廷从未出现过这种烦躁的情绪,真是不经用的身体,随便碰一下就出问题。
但就在这时,怀里人身体一滑,喉结被什么东西轻轻擦了过去。
……
沈临的手腕被攥得有点紧,昏睡的状态下也发出模糊不清的呢喃。
*
沈临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自己出不去房间了,一时间有些困惑。
瘸着腿推开门。
管家也很同情,宽慰道,“少爷只是觉得你身体有待调理,暂时不允许去上学了,具体日期……”
沈临恍恍惚惚,仿佛中了亿万大奖一般,唇角都有些控制不住地上扬。
但想到昨天不能乱笑的事,又矜持地压了压。
但这一幕都被管家尽收眼底,认为是委屈、自怜、郁郁寡欢的表现,甚至出现了苦笑。
症状已经很严重了。
管家很是心疼,“小沈,我再去和少爷沟通——”
沈临一把打住,“不用!不用!”
“我有饭吧?”
管家:“……”
问这个?
“当然有的,今天厨师为你做了栗子蛋糕。”
沈临:“给我送上来?”
管家又很沮丧:“是的。我并不清楚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或许沟通才能——”
沈临饱含热泪:“我要吃我要吃!”。
“……”
管家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下楼照做了。
二楼的布局比较复杂,沈临是直接从卧室的门走向书房的门,绕到内侧小厅,最后抵达正门。
面积还是很大的。
沈临一想到不用上学,整个人眉飞色舞,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好事。
唇角微微上扬,原路返回床上,滚了一圈,复睡。
大约十分钟后。
一个白皙的手臂从被子中间探出来,摸到枕头低下,拿出了一个红色的胶皮本子。
那是一个日记本。
*
几日前。
“什么用处?”陆慎语调平和,只是弯腰拿随身携带的手帕擦墓碑上的照片,目光很是柔软。
墓碑上的人物温婉大方,黑色头发披肩而散,很年轻。
约摸二十多岁的样子。
——许轻宜。
“他毕竟还是沈仲山的亲生子,自然有用处。”身后只是淡漠的嗓音。
陆慎只是站起身子来,很淡漠地说,“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还是告诫你一句,别把人当狗玩弄。”
但临走前他又补了一句。
“也别把狗当人。”
劳云山当时的风很大,一连持续了很多天。
甚至还下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窗外淅淅沥沥,沈临此刻正盘腿坐在床上翻看从沈家带回来的日记。
他托着腮认真在想。
沈宁安今年不过十九岁,据报道是七年前认回来的,那就是当时才十二岁。
小学还没上完?
沈临接收记忆其实不是很全,这副身体十九岁还是从陆屿廷那里得到的。
他蹙了蹙眉头。
日记只是其中一年的,从年份来看是沈宁安十四岁的时候。
初中吧。
——xx19年,7月2日。
他们都不喜欢我,班里的人认为我是脏的,我仔细看了镜子,我分明不脏。
妈妈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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