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苏逢春红着眼眶调转佛像,把背面的篆刻的火焰纹呈现在梁之荣眼前。
“老——师。”
这两个字被他咬的极重,似是从牙里挤出来的。
梁之荣背后的手纂成了拳,他吸了口气呼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人不爱钱财的。”
“权势、地位、财富,这是世人追求的目标,也是我毙而后已的意义!”
本以为他会编织出完美的答卷掩饰自己的贪婪罪行,没想到他却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涉足私盐案,苏逢春手中的佛像轰然坠地。
“你竟然连骗都不骗我了。”
“这么做,想过后果吗,就不怕我秉公处理吗!”
梁之荣脸上竟然挂上了一抹笑,“你这孩子,和你父亲一样,”他走近拍了拍苏逢春的肩膀,“重情重义,你如真要查办我,为何回京后不立即回宫,而是秘密来此?”
苏逢春身形一矮,失了心气一样跪坐在地上,“我自小便在心中把你当成了父亲。”
“春儿,你若愿意,往后,我还是你的父亲。”梁之荣换了更为亲昵的称呼,弯下腰将其扶起,循循诱导,“尔父忠君报国,却横遭猜忌,客死他乡,你难道不想洗刷冤屈,为父正名吗?”
闻言苏逢春皱眉看去,满眼疑惑。
梁之荣抬着他的手臂将他缓缓扶起,“胜利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只有站的更高,才能让别人闭嘴。”
“过程不重要,结果满我们的意就好了,你说对不对?”梁之荣和蔼的说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苏逢春反手握住了梁之荣的手臂,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老师说的对,一将功成万骨枯,总要有所牺牲的。”
梁之荣瞬间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十分赞许的点头,“孺子可教也!”
苏逢春不忍如父的年迈师长晚年还要遭受牢狱之灾,默许了梁之荣把持私盐一事,承诺会替其遮掩。
晚间于席面上,如父子般的两人敞开心扉说了许多话,掺杂着多年的师生情,都喝了个酩酊大醉。梁之荣揽着他的肩膀,眼含珠光的念叨“甚好,甚好”。
苏逢春进宫述职的时候,把私盐矿中的敏感信息刨去,顺利将梁之荣和雁云城知府从中摘了出来。
皇帝震怒,下令将私矿扣押的一干人等就地正法。
私盐案,宣告结案。
告破大案,苏逢春也得到了应有的奖励,赏赐了一座宅邸,就在孟家对面一条街上,苏逢春亲手挂上了苏家的牌匾。
鞭炮声响,一个个贺礼被送往了苏府。
一片热闹之中,中贵人突至,似是有大事发生,他火急火燎的带走了当场所有官员。
原来,是平江此前修筑的堤坝,在苏逢春离开后第二天的夜里突然被雨水冲垮,平江遭受了无比巨大的洪灾。
苏逢春当即恳请陛下拨款赈灾派兵支援,他声称自己曾加入过修建工程,如今自己有失察之责,愿将功补过,前往赈灾。
朝堂上就此事讨论了许久。
十八年前东洛失守后国力大损,这些年旱灾水灾就没断过,国库早已虚空。
最终户部只拨了十万白银。
新府尚未入住,苏逢春就带着仅有的银子就再度出发了。
而另一边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危机。
洪水发生后雁云城知府立马又募捐了一次,对灾情仍旧是杯水车薪。
七八天后大水才退,昔日的平江如今成了废墟,尸体被泡成了巨人观,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幸存下来的老鼠肆意啃食着。
毁城灭家的伤痛还未平息,饥荒就席卷而来。
粮食全部泡水,吃了的人大部分都染疾而亡,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
平江成了炼狱,哭嚎声不绝入耳。
饿殍满地,哀鸿遍野,白骨累累,无人掩埋。
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
大批灾民涌向了雁云城,原先安置流民的地方人满为患。
和流民一起来的,是鼠疫。
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知府下了两道命令,第一个命令是集中圈禁所有流民,尸体全部焚烧。
感染疫病之人,全部押送疫区。
叶挽秋眼睁睁看着在洪水中父母双亡的平安被带去疫区却无能为力,即便她再三以自己大夫的专业水准保证平安并未染疾。
陈捕头只说了句雁云城赌不起。
第二个命令是征召所有大夫前往疫区。
叶家三口人,两名大夫,统统被送往了疫区。
快跨过疫区那道门槛的时候,薛青竹从远处咳嗽着策马而来,偷摸塞了一锭又一锭的黄金给卡口的官兵。
拦下了她。
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她下意识抓紧叶老爹的手:“爹,我们一起走。”
那些官兵的眼神瞬间变得不耐烦。
叶老爹一掌把他推到薛青竹怀中,“你爹我是大夫,是去救人的,你个黄毛丫头凑什么热闹,赶紧滚!”
“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救我爹,求求你。”叶挽秋颤栗着转身,讨好似的双手握住薛青竹的手,闪烁的目光祈求他,她心里很清楚进去意味着什么。
“青竹哥哥,”她换了少时二人亲密时的称呼,“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求你救救我爹。”
她下巴直哆嗦,眼眶红的要流出血。
薛青竹别过脸去,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望着叶老爹走进疫区的背影,叶挽秋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发着狂要往门里冲,却拗不过薛青竹力气大,紧紧的抱着她。她想挣脱桎梏,发狠一口咬上他的小臂,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染红了他绿色的衣衫。
薛老爹地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后,叶挽秋哭到虚脱。薛青竹这才松了手,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用宽大的帽檐盖住了她的脸,将她抱上马,一路悄悄地从后门带入了薛府。
叶挽秋在薛青竹安置的小院子里歇斯底里的哭了一夜,哭到嗓子干哑,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天才拂晓她就醒来,薛青竹仍旧坐守在房中,他眼中也尽显疲惫之像。
“叶挽秋已经进了疫区,你如今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
这是她醒来后薛青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叶挽秋看着薛青竹端到她嘴边的茶水倒映出一张虚弱憔悴的脸,她抬手将其打翻,哑着嗓子问:“你要困住我?”
“我这里最为安全,”薛青竹又转身去倒了杯水递过来,“你待在这里,我不会害你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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