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间只能点头。
萧钦时唇边扬起,他将穆云间搂在怀里,额头亲昵地抵着他的,道:“不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只要你我一心,凡事必有出路。”
他的情绪明亮了起来,音色中透出几分少年人的天真与固执。
“我就知道,你主动留在我身边,还用硬笔描绘我的模样,那日我去小院接你,你看到我那么开心,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昨夜酒后那话,着实让人生气。”
穆云间不敢说话,他感觉自己越说越错。
好在萧钦时终于变得正常起来,他很快放开了穆云间,道:“我让人备热水,你洗个澡换个衣服,晚点我带你出去玩,嗯?”
穆云间颌首答应。
热水很快弄好,萧钦时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穆云间只好请他:“你能不能出去。”
“你与我在一起,不必有太多负担。”
“……我不习惯。”
“你终究是我的人,总要习惯的。”萧钦时自然而然地上前,伸手便要扯他的腰带,穆云间腾地后撤,气愤地道:“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我害羞不行吗?”
他气的两颊鼓起,脸蛋通红,鲜活的让人舍不得触碰。
萧钦时看了他一阵,依依不舍地缩回手,道:“我出去。”
半个时辰后,穆云间披着头发拉开门,外头日头正盛,却并不灼人。这种天气,正适合出门踏春,穆云间看了萧钦时一眼,道:“我好了。”
萧钦时一笑。
穆云间道:“饿了。”
萧钦时看着他,头也不回:“备膳。”
“在外面吃吧,我晾一下头发。”
“好。”
方才那番‘掏心窝子’的交谈让萧钦时放开不少,他自然地牵起穆云间的手,让人把膳食送到了湖心亭。
穆云间一进去就侧坐在亭边,扒着栏杆低头去看湖里的游鱼。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脸侧,乌黑的发顶在阳光下泛起亮丽的光。
萧钦时很快也坐了过来,他靠在栏杆上,目光先是追逐了一阵穆云间看的东西,估计觉得百无聊赖,便微微一歪头,手肘撑在护栏上,托着腮盯着穆云间看起来。
穆云间忽然一指:“快看,那条!好大!”
萧钦时眸光流转,温和地望着他,道:“想要?”
穆云间一时没听明白,下一瞬,便见萧钦时五指轻托,反手一拍,方才被穆云间说过好大的鱼便立刻翻起肚皮,浮出了水面。
穆云间呆了两秒。
萧钦时已经道:“来人,抓上来。”
半刻钟后,那条大鱼在水盆里悠悠醒转,穆云间这才恍然:“它刚才是晕了。”
萧钦时跟他坐在一起看着那条鱼,一本正经地道:“看来是的。”
穆云间很高兴:“能给厨房做酸菜鱼么?”
萧钦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穆云间立马道:“不如还是放了吧,观赏鱼估计不太好吃。”
“我说过,你想吃什么,不必顾忌我。”
萧钦时说罢,便命身旁下人将水盆端向厨房,顺势拉着穆云间用起了早膳。
早膳照旧无荤,饭后,萧钦时漱了口,擦了手,问他:“想不想出去逛逛?”
穆云间犹豫了一阵,摇头道:“我想再去睡会儿。”
萧钦时没有阻止。
距离穆家着人送口信约定见面的日子只剩一天,穆云间需要好好理清一下思路,怎样让自己摆脱这种两难的局面。
第二日一大早,穆云间照旧把木雕的工具全部拿了出来,耐心地等待着张东升的到来。
萧钦时一大早便出去了,明明说一切都已经安置妥当,也不知道又去忙了什么。
穆云间取出一个内部被掏空的长条形方块仔细打磨,一个早上很快过去,巳时三刻,穆云间下意识望了一眼门口。
张东升还没有过来。
他皱了皱眉,逐渐有些焦躁起来。
他跟张东升暗示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难道他到底还是没有听劝?
如果他真的跑了,萧钦时一定会起疑心,虽然穆云间并不怎么想去跟传话人见面,但这种情况下,他的逃跑是可能会害死人的。
穆云间忍不住从桌前站起,提着裙摆刚刚迈过门槛,就见廊外转进来一个人。
萧钦时今日穿了浅蓝色的长衫,与为穆云间量身定制的这件看上去像是出自同一人只手,整个人显得高挑而清雅,只是脸色看上去十分冷淡。
穆云间停下脚步,看着他缓缓走近:“张东升死了。”
穆云间脸色煞白。
尽管他想过这个可能,但没有亲身经历过,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感觉有多么恐怖。
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克制自己,但微微发抖的身体已经泄露了内心的异样。
萧钦时停在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道:“他昨日收到一封家书,晚上来府上找何孑告罪,说家中老人生病,想要离开一段时间,今早便被发现死在家中,连同发妻与一儿一女。”
穆云间瞳孔收缩,呼吸都似乎凝固了。
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在看书的时候,哪怕他能代入所有人,但也不过是从局外人的角度。此刻身在局中,他才发现这轻描淡写的死亡有多么让人毛骨悚然。
萧钦时说话是从来是藏七分露三分的,哪怕他此刻听上去仿佛置身事外,穆云间也不敢立马把他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谁杀了张师傅?
这句话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让他想问又不敢问。
他迅速地思考着,如果是萧钦时察觉有异样,第一步应该是会把人抓起来,而不是直接下手杀人。何况,他也不喜欢干净利落的杀人方法……但依张东升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应该不需要他特别动刑,就可能会把事情和盘托出。
如果萧钦时认为自己喜欢的人背叛了他,盛怒之下一刀毙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萧钦时杀了张师傅吗?
如今他故意以局外人的态度在他面前讲这种事情,是为了敲打他?
“穆云间,穆云间。”穆云间的额头猝然一阵冰凉,他猛地睁开眼睛,对上萧钦时乌黑的眸子。
他的思绪是延续的,身体却配合第做出了被吓晕的举动……妄图通过柔弱让萧钦时心软一些。
萧钦时皱了皱眉,将他额头包着冰块的毛巾拿掉,用冰凉的手碰他脸颊:“好些了么?”
穆云间不敢接话。
萧钦时微微松手,见他始终不语,终是道:“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穆云间怯生生的,眸中水光充盈,看上去可怜的不行。
萧钦时放轻声音:“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穆云间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杀了他么?”
“我为何要杀他?”
穆云间又不说话了。
萧钦时的话不像是反问,倒像是已经掌控一切,在等着穆云间主动认罪。
屋里半天没动静,萧钦时及时调整自己的话术,用肯定的语气道:“我没有理由……我没有杀他。”
穆云间的神情半信半疑。
“他们死于利刃,行凶者像是左手刀客。”
左手刀客,巩紫衣。穆云间脑子里立刻浮出一个形象,那是前太子穆云敬的人,张东升是穆云敬杀的!
穆云间之前就想,如果张东升逃跑,萧钦时大概会因为疑虑而追杀他,而穆家那边,就基本能够确定张东升已经暴露,很可能直接斩草除根。
这也就意味着今日春满楼的见面可以直接取消。
至于张东升被杀之后,萧钦时是否会通过对方的死亡断定穆云间有异心,明显不在穆云敬的考虑之内。
但事实上,穆云敬完全可以让张东升自然离开,这样既不会引起萧钦时的怀疑,也不会暴露穆云间跟他有所勾结。
到底是反派人设。
偏偏走了最让人痛恨的一条路。
“的确有人通过张师傅联系我。”穆云间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情绪,对萧钦时道:“但我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他们只是告诉我,今日未时春满楼后园。”
未时正是午膳时间,如果穆云间提出要求,萧钦时必然会带他去春满楼用膳。
萧钦时想起他醉酒时隐瞒的事情,道:“你答应若穆家联系你,就会告诉我的。”
……这你也信?
当然,穆云间只是疑惑,而非嘲讽。他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只是站在萧钦时的角度,自己到底是前朝余孽,他怎么会信这种话?
穆云间看上去非常老实:“可我并不确定联系我的究竟是谁。而且……我其实有些害怕。”
他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卷着衣角,看上去手足无措。
“怕什么。”
穆云间略显犹豫地道:“我怕把这件事告诉你,他们知道以后,会派人暗杀我。”
萧钦时很轻地闪了一下睫毛,眉梢微不可察地挑起,眼中已经浮现出笑意。
穆云间还是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呐呐道:“我不想跟任何人为敌……这两天我也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春满楼见传话的人……我既怕你因为我找到他,又怕他通过我伤害你……”
穆云间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他的确不想得罪两方中的任何一个,假的是他担忧的未来,与萧钦时理解的完全不同。
萧钦时眼中笑意加深,他忍俊不禁,屈指刮了一下穆云间的鼻子,后者犹如受惊的兔子半仰起脸,抿起的双唇透出几分委屈。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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