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非要找死,可怨不得老夫了。”季无涯彻底卸下面具,目露凶光,双手快速结印。
众人大惊失色,却还是迟了一步。
寒潭四周密布的法阵启动,锐光逼人。
衣非雪一把抓住明晦兰手腕,往自己身后带。明晦兰措手不及之下踉跄了几步,抬眼看衣非雪。
少年目视前方,目光冷而沉,远方法阵的华光映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流畅精美的下颌线,宛如女娲妙笔。
顺着往下看,落到衣非雪紧抓着他手腕的手。
明晦兰抿了抿嘴唇,忽然嗅到一抹清幽的芬芳,定睛一看,原来是衣非雪被猎风吹起的长发刮到了他的脸上。
明晦兰不由自主的伸手,伸到一半停下。
想做什么却又不知道要做什么,恍惚之间,连最初伸手的目的也忘了。
衣非雪忽然看过来。
明晦兰眨了眨眼。
手落下,收回,垂到身侧。
周遭的景致变了,左邻右舍的人群被扭曲的光影掩埋,看久了只会头晕恶心。
又过了几秒,连扭曲的人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双手紧握的彼此二人。
“这是什么妖术?!”还有一个第一时间抱住衣非雪大叫“表弟小心”的表哥。
明晦兰:“……”
衣非雪说:“请博古通今的兰公子来分析分析。”
明晦兰谦恭虚己:“有神通广大的衣掌门坐镇,在下岂敢卖弄。”
衣非雪心说你从小到大抢我风头还少吗?
衣非雪:“允许你显摆。”
然后挣脱开树懒一样的表哥,第无数次提醒道:“我比你强。”
在小表弟手里连三招都撑不住的风大表哥,严肃的说道:“我得替姑姑保护好你!”
衣非雪:“……”
好吧,有点感动到。
但眼下这种局面,表哥你更自身难保。
风潇看向明晦兰,再看衣非雪,无奈扶额:“你们俩别互相谦让了,谁说都行,权当可怜我这个孤陋寡闻的乡巴佬成不成?”
明晦兰从善如流的笑了下,张口,一鸣惊人:“季无涯狗急跳墙了。”
?!
衣非雪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这种恶语居然是从明晦兰嘴里说出来的?
咱们渊清玉絜的芝兰君子别说骂人了,就连失礼的话都不会说。秉承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坚信人性本善,有容乃大。
衣非雪原以为明晦兰会圣父心爆发,说“季掌门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内情”。
衣非雪连“白眼冷笑青丝绕”三件套都准备好了,结果?
明晦兰给风潇解释道:“季无涯在寒潭炼幡,眼见丑事遮不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开杀戒。”
风潇好歹是风家嫡系公子,基本的见识和博学是有的,稍微动动脑筋,瞬间不寒而栗。
镇魂幡是“镇恶魂,安生魂”的法宝,季无涯要如何炼?在不为人知的寒潭,用数以万计的魂魄炼!
魂魄有生魂和亡魂之别,凡是炼化之道,生魂为佳。
何为生魂?人活着抽离魂魄,是生魂;反之人身死后魂魄离体,才是亡魂。
季无涯到处猎捕生魂用以祭幡,而一旦入了镇魂幡,终身难逃。连魔龙都能压制,更何况区区一缕魂魄,一只小鬼?
还要无时无刻不被红莲业火烤炼,直到榨干殆尽,不入轮回。
衣非雪伸手在目瞪口呆的表哥眼前晃晃:“先别急着同情它们,咱们就是下一批养料。”
“不可能!”突然传来厉喝,回头一瞧,居然是季禾,“胡说,你胡说!”
衣非雪摊手无辜,胡说的可不是我,是你敬如神明的兰公子。
“我爷爷才不是那种人,再说,再说他为何要炼镇魂幡?镇魂幡是季家至宝,本来就很厉害了,干嘛还要炼?还有,镇魂幡用来镇压魔龙,谁敢擅动?我爷爷才不会……”
季禾越说越小声,被亲眼所见的事实压得没有底气。
都他妈能用数万生魂炼幡了,挪动镇魂幡无所谓魔龙脱困,算个屁嘞?!
“那也不会!”季禾梗着脖子强硬坚持,试图说服自己。
来季家祝寿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眼下尽数被困寒潭的法阵,这里面有四世家的修士,更有衣家堂堂掌门,更有北域三宗之一的木剑陈,他爷爷绝不会这般肆无忌惮。
方才明晦兰都说了,季无涯狗急跳墙,这老疯批为了强化镇魂幡,私动封印放跑了魔龙,为掩人耳目将寒潭外围剑阵关闭,魔龙轻而易举的逃掉,剑阵自然完好无损。
私放魔龙在前,猎杀生魂炼幡在后,哪样罪行都够活剐他一千年的。要么此事传出去身败名裂,再连累整个季家遗臭万年,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知情者斩尽杀绝。
你猜季老爷子选哪个?
脸色惨白的季禾浑身发抖,魂不守舍的嘟囔:“不会的,爷爷不会的。”
*
爷爷就是会!
季无涯盘膝坐在寒亭山最顶端,一览众峰小。
寒潭的法阵启动后,季无涯又以大半个寒亭山为界,布下更大的法阵。
年轻人见识少不认得,岁数大的见识多却不敢猜,只有比季无涯高一辈的大长老哆嗦着手,怒不可遏的吼道:“摄魂阵?此等阴邪禁术,你从哪儿学来的!”
季无涯笑了笑,眉宇间透着得意:“身为季家子孙,若连摄魂阵都不能无师自通,就不配继承祖传的镇魂幡了。”
大长老瞳孔巨震:“镇魂幡,镇魂幡没丢是吗?”
季无涯被大长老的自欺欺人逗笑:“堂叔,你比我还小二十岁,却成了老糊涂。”
季无涯不介意给自家人看看多年努力的成果。
他并指在灵台一抹,只见一面乌金幡旗在元神之中猎猎飘扬。
大长老难以置信的连跌数步,几乎站不稳:“镇魂幡是镇魂,不是让你生杀掠夺草菅人命的!”
说着说着,颓败跪地,泣不成声:“苍天呐,季家千年至宝,被你糟践成了凶煞血器,我有何颜面再见列祖列宗啊!”
季无涯笑得合不拢嘴:“那就不要见了。列祖列宗要算账也是找我,堂叔你就甭自作多情了。”
大长老掩面痛哭:“亏你还说季家子孙,你如此丧心病狂,是把季家往绝路上推啊!你疯了,你疯了!!”
季无涯眼中冷色一闪,伸手,不过是个抓的动作,就将大长老吸了过来,狠狠掐住他不堪一击的脖子:“我正是为了季家,若按部就班墨守成规,谈何一统中土?更匡论吞并北域!”
大长老提不上气直翻白眼,徒劳的扒着季无涯的手:“咳咳,你……疯,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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