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念家下去拐个弯,走个几百米就能看到一颗大槐树,挨着的有两栋房子,都是平房,还能看到带瓦的老房痕迹。
周明越家是其中一户。
村道狭窄,堪堪能过一辆车。
车开进院子,周明越才停稳车,沈念迫不及待跳下来,生怕他爸先去把鸡买了。
周明越看见他毛毛躁躁,差点被砖头绊一跤。
“哎!这不是那台坏了的自行车吗?你怎么带回来了。”
声音从车后传来,音调很像树枝上的鸟,怪有生气的。
周明越走过去,把车歇下,“给村里上学的小孩用,方便很多。”
沈念下意识问:“村里还有学校?”
周明越推着自行车到墙边烤住,“有,周围几个村寨都在一个学校里上课。”
介于回村的路上他一直在睡觉,沈念好奇问:“学校很远吗?”
柏桃乡挺大的,乡镇级初中应该是有两个。
但光村就有七八个,下面的小组和寨子更是一时半会儿数不清。
“走路得一个小时,这边离得远。”周明越往堂屋里看,没见到人,猜他们这会儿都去地里了。
乡下是这样,春夏秋忙,冬天大多都是窝在炉子边看电视、聊家常。
再不然就是打牌。
“一个小时,每天都得走啊。”沈念小声说完,盯着面前的自行车,有种想把巨款花出去的冲动。
周明越挽起袖子,走到院里的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洗手,“从乡里去街上坐公交的小巴车经过学校,不过车费得两块,一天得四块。”
“我还以为大家都走路呢。”花钱的心思淡了,沈念跟在他旁边等着洗手。
又好奇问,“有车还好,但怎么比公交车还贵?”
周明越甩掉手上的水,又去拿车里的东西,“成本高。”
公交车有政府补贴,盈亏还不用自负,尽管亏本走,但至少不亏自己的钱。
他们这边的小巴车不一样,说是小巴车,其实就是十一座的面包车。
公司报备过,但还是私企。
盈亏自负,每天乡里去街上要半小时,来回全都拉满,即便全程最高价算,那也才一百。
更别说大部分都是半道下车。
周明越在院子里忙起来,不时和沈念聊几句。
话不多,但言简意赅,倒是不会显得敷衍。
看着他进进出出,一会儿往家里拿东西,一边收拾堂屋外、房檐下的几袋东西,沈念走了神。
真奇怪,明明是个好人,却凶巴巴的样子。
什么自行车丢了、不修了,明明是早打算拿回来给村里小孩用。
更别说修车行外的野猫野狗,快喂成家养的了。
沈念抿抿唇,不理解地拍拍裤子,“周明越,我去地里了,你——”
地里,对哦,他家地在哪?
对上周明越看来的眼神,他尴尬地咬了咬下唇。
连自家地在哪都不清楚,不太好吧。
周明越抬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
他听话转过身,和拎着锄头、穿胶鞋的沈建南打了个照面,两边都挺懵的。
沈念:“爸?”
沈建南:“……念念?”
后面背着背篓的两老人,对视一眼,瞧着父子俩乐呵呵地笑了。
在地里还念叨呢,这就见到人了。
可不是该乐吗?
周家祖孙三人忙去了,隐约还听到鸡“咯咯”叫的声音,很凄惨。
沈家父子俩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沈建南:“不是,你怎么跟周叔家的那娃一起回来了?”
沈念:“那你怎么和周明越爷爷奶奶认识的?”
沈建南嘿了声,“你小子,我问你话呢,怎么还问起我的事了,你先说。”
怎么跟周明越认识的过程,沈念没脸提起。
挑了一点能说的说,再然后就靠编,总结下来就是歪打正着,找工作找到同乡那里去了。
沈建南从他的说辞里发现了一些端倪,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催促着回答问题。
“还能为什么?你爸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前几年他家搬来,我清明和过年回来给你爷奶除草,小住几天,不就认识了吗?”
沈建南解释,“他家人好,你爷奶还没走的时候,跟他家走得近。”
听完,沈念一头雾水。
他又不是没回过花溪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以前就走得近,那我怎么没印象,爷爷奶奶走的时候,他们应该在吧。”
“在啊,但你搁灵堂跪了几天,换我跪的时候你妈心疼你,都喊你搁里屋睡觉,就不怎么见到人。”
难怪了。
那几天他先是一路哭着回村,等到村里又哭了睡、醒了接着哭,脑袋都是懵的,哪有空认人。
算一算,得五年前了。
沈念问他爸,“刚才妈不是在电话里说买鸡,你怎么在这——”
“咯咯咯,咯咯咯,咯——!”
房后传来一声凄惨的鸡鸣,沈念睁圆眼睛警惕看去。
周爷爷叼着烟杆,单手拎着一直溜光水滑的大公鸡,走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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