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让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侯,去做一个女人的家奴?!
这是将他的尊严、他的过往、他的一切,都剥得干干净净,然后狠狠地,踩在脚下,碾进尘埃里!
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百倍!
云承月气血翻涌,一股腥甜直冲喉口,指尖的力道几乎要将轮椅的扶手生生捏碎。
他身形才微动,便被身后的青川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
青川的手掌滚烫,隔着衣料传来剧烈的颤抖,无声地恳求。
不能动。
一旦暴露,他们连最后那点翻盘的微末希望,都将荡然无存。
现在,他本该只是个与镇国侯府毫无干系、碰巧为裴应见诊治的神医,仅此而已。
皇帝抚掌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金銮殿上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与残忍。
“准了!”他一挥龙袖,目光转向地上跪着的那个身影,像是欣赏一件终于被驯服的藏品,“裴应见,朕将你赐予安乐郡主为奴,你......可愿意啊?”
所有人的目光,怜悯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瞬间都聚焦在了裴应见身上。
裴应见恍若未闻,依旧固执地看着月娘的方向。
旁边的大太监立刻会意,扭着腰,尖着嗓子凑到他耳边,添油加醋地将皇帝的“恩典“又解释了一遍。
他说:“以后你就可以日日夜夜都跟在郡主身边了。你可高兴?”
裴应见空洞的眼神里,终于起了波澜。
他迟钝地消化着这句话,片刻后,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竟绽开一个笑容。
纯粹的、不含杂质的、近乎孩童般的喜悦。
在满朝文武死寂的注视下,他抬起头,看向月娘,眼神中满是期待,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非但不觉得这是剜心剔骨的羞辱,反而认为,这是能让他永远和“她“在一起的无上恩赐。
......
退朝的钟声敲响。
文武百官如蒙大赦,却又像被施了定身法,纷纷退至两侧,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那通道的尽头,通往的是无尽的深渊与耻辱。
月娘被册封为安乐郡主,仪态万方地走在最前。
而昔日的镇国侯,就像一条被认领的忠犬,默默地、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后。
他的脊背依旧挺直,步履沉稳,可那双眼,却再也看不到满朝的同僚,看不到头顶的苍穹,只剩下前方那片烈火般的红。
他走过熟悉的大殿,走下白玉的阶梯,走向停在宫门外的、属于安乐郡主的华贵车驾。
月娘上了车,厚重的帘子落下,隔绝了内外。
裴应见便在车驾旁站定,如一尊沉默的石像,连头也未曾回一下。
不远处,云承月的轮椅被青川推着,正准备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皇城。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从旁边飘了过来。
“云先生,请留步。”
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领着几个小内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脸上堆着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像一张虚伪的面具。
“云先生,”太监躬着身,“陛下有旨。您医术盖世,心怀仁德。这裴......哦不,这安乐郡主府上的新奴才,顽疾在身,陛下心中甚是挂念。就请您一同移步郡主府,也好随时为他诊治,莫要让他......惊扰了郡主才好。”
名为“照顾”的圣旨,实为贴身的囚笼。
他不仅要监视裴应见,还要时刻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因此才有了这道旨意。
太监那一声故意说错又改口的“裴......”,那句轻飘飘的“新奴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云承月和青川心上。
青川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云承月却只是静静地坐着。
片刻后,他微微颔首,声音听不出喜怒。
“草民,遵旨。”
安乐郡主的车驾,从宫门一路行至承恩街,所过之处,百姓避让,行人侧目。
那不是对新晋郡主的敬畏,而是一种混杂着好奇、怜悯与讥诮的复杂窥探。
人人都在看,看车驾旁这个衣着光鲜,俊逸非凡却神情虔诚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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