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的嘶吼冲破喉咙。
床上的裴应见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青义一个激灵,猛地窜起来:“侯爷醒了!!”
云承月快步上前,两指搭上裴应见的手腕,片刻后,眉心微松。
裴应见眼珠僵硬地转动,视线里没有焦点,只有一片混沌的黑。
胸口的剧痛和梦里被撕裂的痛楚混在一起,让他分不清何为现实。
“水……”
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青义手忙脚乱地倒了水,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唇边。
温热的水流淌过干裂的喉咙,裴应见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心口的伤,疼得他浑身痉挛。
“侯爷!侯爷您慢点!”青义急得眼眶通红。
云承月拦住他,沉声道:
“让他咳,把瘀血咳出来才好。”
他看着裴应见痛苦挣扎的模样,又转向窗外呼啸的风雪,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今夜,总算是熬过来了。”
……
望山镇,另一头。
那座从外面看平平无奇的宅邸,内里却别有洞天。
烛火在大堂里跳动,将高鼻深目的男人轮廓映在墙上,拉扯成一道沉默的巨影。
他端坐于主位,手指无声地敲击着紫檀木扶手,每一次叩击都仿佛敲在人心上。
堂下,四个身着劲装的汉子依次垂首而立,气息沉稳,如同四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幽深的密道口,那为裴应见看过诊的山羊胡大夫,此刻正恭敬地跪在门外,连头都不敢抬。
“说。”
主位上的男人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北地铁器般的质感。
第一个汉子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皮纸,展开。
“少主,裴氏,名应见,字望之。启顺二十三年生,母早产,体弱。周岁未过,母故去。”
说到这里,汉子顿了顿,看向上首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们都知道,所谓的故去不过是障眼法,主上那时是想办法脱身,回到了北地。
只可怜少主,从此便没有了母亲。
但少主的成长经历,却并不似想象中凄楚。
汉子继续说了下去:
“三岁**字,五岁学剑。不喜甜食,独爱府中李厨娘所做桂花糕……七岁时,为救落水家仆之子,险些溺毙……十岁,老侯爷亲授‘破阵’枪法,于演武场枪挑府中三十名护卫,无一合之将……”
他的声音平直,不带波澜,却将桩桩件件的琐事报得滴水不漏,仿佛亲眼所见。
男人静静听着,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随即又被冰冷的锐利覆盖。
第一个汉子详细将裴应见少年时期的事情娓娓道来,直说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方才结束退下。
第二人上前,他的脸上带道浅疤,眼神如鹰。
“昭德二年,少主初随老侯爷出征北境,时年十五。于断魂谷一役,敌军佯败,诱我军三千轻骑入谷。少主识破敌计,于谷外率五百亲兵,以‘火牛阵’冲散敌军埋伏,救回两千袍泽。”
“战后,敌军三万降卒,依军法当斩。少主力排众议,言‘放下兵刃者,非军,乃民’,开仓放粮,将其全部遣散。此事传开,北境三州,闻‘玉面小将军’之名,无不敬服。”
主位上的男人嘴角微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似是赞许,又似是叹息。
第二人退下。
第三人上前,他的身形更瘦削,气质阴柔。
“昭德八年,老侯爷病故。圣上明旨嘉奖,敕封少主为‘镇国侯’,赐金千两,实则收其兵符,架空兵权。同年,府中被安插眼线一十三人,分别入账房、马厩、后厨……一举一动,尽在御前……今年春,借口其‘体恤北境百姓’,外派至青州督办赈灾事宜,然青州之势复杂,官员自立不为所用,**舞弊无可赈灾之粮,朝廷抚恤迟迟不至,少主内忧外困,甚至在半途遭遇伏击,一度生死未卜……”
话音落,堂内温度骤降。
男人眼中怒火一闪而过,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
“青州……”他重复着这个地名,看向最后一人,“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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