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
朝离神情一阵恍惚，他要离开这里吗？
他捏着纸条的手慢慢收紧，手心出现的火苗把纸条燃烧干净。
奚惊澜不会放他离开，关于两人三年中的回忆在他的刻意不去想下似乎都有些模糊，只剩下那场大火过后的对峙。
他想要查明这一切，却在种种束缚下又有些疲惫无力。
更何况，他无意让其他人陷入这场漩涡。
做完这一切，朝离总算沉沉睡去。
直到翌日，他从良守卫的口中得知盗取仙器的人还没被抓到。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良守卫的声音，嗓音低沉嘶哑，像是多年都没开口，就连咬字都不算清晰。
话音落在盔甲上产生轻微回响，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种怪异感又在一排守卫从身旁整齐走过时达到顶峰。
自从昨晚的事情发生后，今日守卫人数足有双倍。
这么多人，除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全都是目不斜视，更没有出现彼此之间交谈的场景。
朝离注意到，其实每个守卫队伍都有一个管理者，他们是听那些人的指挥。
而这些管理者，都受此时站在奚惊澜身旁，名为楮昭的人带领。
“惊澜仙君。”楮昭朝他拱手，态度极为尊敬，“我们在东方无垢消失的地方检测出了非常微弱的空间波动，猜测此人身怀空间之力。”
大道三千，人所能习得的不过百之一二。
空间之力，不仅需要所习之人具有极高赋道天赋，更重要的是能得到天道的认同。
一个能得到天道认同，又飞升不久的仙人，为何要盗取仙器？
楮昭心里隐隐觉得此间逻辑不同，其中怕是有他不知的隐情。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和奚惊澜联手都没抓到，看来那空间之力的天赋比他想象得还要高。
还真是令人艳羡啊。
不过艳羡也没用，道衍仙尊要他死，他已经通过升仙台身在白玉楼天内，饶是灵界的天道也管不到。
楮昭想起道衍仙尊的脾气，提前为这位天之骄子暗道一声可惜。
还是先别可惜了，要是他们在道衍仙尊出关前还抓不到人，恐怕别人该为他可惜了。
楮昭看向奚惊澜想得知他有没有办法，就看见他拿出一个物件给他，“用追仙梭。”
追仙梭，是专门寻踪迹的仙器，只要逃跑之人留下的一点点气息，追仙梭便能来到他最近一次的落脚地。
奚惊澜还要去寻乾坤玄镜，没时间耗在这里。
无论东方无垢偷了什么，他只要把人捉住给师尊就行。
楮昭一接过追仙梭，注入仙灵之气后往上一抛，朝离眼皮就重重一跳。
果然，一道白光闪过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追仙梭如同一道闪电般冲进第三殿的大门，飞速钻进床榻之下。
所有人同时沉默了。
楮昭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奚惊澜和朝离，试探开口：“惊澜仙君，这追仙梭是不是坏了？”
追仙梭自然没有坏，奚惊澜伸手一挥，追仙梭立马回到他的手中。
“许是许久没用过，里面的阵法出了问题。”他神色平静，只是不经意间看向朝离的眸光沉沉，“我修一下就行，你带人守住升仙台。”
“他跑不掉的。”
楮昭没有质疑他的决定，甚至都没多问一句关于追仙梭的话。
“好。”
楮昭带着一队人远去。
奚惊澜缓缓抬眼，朝离此时还站在殿门口，他身着月白广袖，云雾在他的脚下飘移，眉宇淡然独立一处，比白玉楼天中的人更像仙人。
他的目光笼了过去，半响后朝他伸手，“朝离，过来。”
画面重合，朝离没有动，心里反而生出几分戾气。
他们之间，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呢？
奚惊澜没问，他就当全然不知，两人照样维持着表面和谐。
但很明显，奚惊澜对他的管控比之前更严了。
除了少有的两日不见人影外，他几乎是日夜都待在自己身边。
来到白玉楼天多日，仍旧没得到几分真实讯息的现实令他烦躁不安。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直到一个月后，东方无垢仍旧没有被抓住。
看守升仙台的人日夜不休，只能守着毫无动静的升仙台面面相觑。
“他还藏在白玉楼天。”楮昭把玩着追仙梭，还不忘调笑道，“你们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他脸上在笑，可眸光却没有半点笑意。
朝离垂下眼，对他的话不作反应。
楮昭是知道朝离身上发生的事情的，他一方面感叹没想到奚惊澜竟是个痴情种子，另一方面却对这位抚仙城的少君产生了好奇。
这样一个处于各种谜团中心，历经重大变故，却又表现得十分淡然的人，确实让他有些兴趣。
他倒是全心信赖着奚惊澜。
哦，或许这跟奚惊澜篡改了他的记忆有关。
楮昭有些恶劣地想，要不要等奚惊澜哪天得罪了自己，他找借口把这些事情告诉朝离如何，不知道那时候两人之间又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他目光落在朝离身上的时间有点长，奚惊澜向来对朝离有种固执的占有欲，当即冷冷地回看过去。
楮昭不为所动，只笑了笑，“这么多天，说不定东方无垢身上的伤都好了，可他还藏在白玉楼天不知要干什么？”
“难道是还要盗取更多的仙器？”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朝离不知怎么想起那张纸条，顿时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东方无垢他，该不会真还藏在白玉楼天吧？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聪明的人都知道知难而退，东方无垢伤势太重，即便有他给的丹药，也不会恢复得那么完好。
更何况，他还一直使用空间之力。
说不定，他早已走了。
至于楮昭所言是真是假，只要他装聋作哑一概不接，他也没有办法对他做什么。
想到这里，朝离微微放下心来。
可他忘了一直把心神放在他身上的奚惊澜，当他下意识地用手搓了搓衣袖，这个本能的反应立马让奚惊澜警铃大作。
若楮昭说的跟他无关，那他本能地在紧张什么？
奚惊澜的心沉了下来，他慢慢回想那一晚朝离的神情和细小表现，竟然在抽丝剥茧间得出些不寻常的结论。只是即便他心中有了蛛丝马迹，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不过。”楮昭笑着话音一转，施施然地把追仙梭一抛，“只要他还在，等道衍仙尊出关，定是跑不了。”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狠厉，“到时候，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呢。”
朝离心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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