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好心没好报。
安翠做善事,为他忙前忙后,不过问他赎身一事,他便如似被戳到底线,没了主家高高在上的身份一样,对她冷嘲热讽,极尽刻薄。
她权当那点儿怜悯是喂狗,一气之下,决计不想再去搭理李瑕。
免得他又摆架子,致使安翠去和他争辩,乃至被他报复,令人当场拖下去弄死。
“阴晴不定……”
安翠还是郁闷不已,吐槽兼并抱怨道,“难怪他病这么久,都没谁看望他。”
仅有的几回,还得是李琛受以母命,不得不来,为他送些东西,顺带问候他几句。客气有余,却难以教人感到多少亲近。
恰在此时,乍然传来三两下敲门声,让她连忙收敛住胡思乱想,一边趿拉着绣履起身,一边应道,“来了!”
门外头的是月丹。
甫一打开,她便软绵绵歪倒在安翠身上,很是熟稔的挽住她胳膊,可怜兮兮的唤着,“翠儿……”
“我记得你今晚要守夜,”安翠惊讶问她,“怎么找我来了?”
“是轮到我守夜的。”月丹挨挨蹭蹭凑近她,轻声和她解释,“可巧我小日子到了,晚上不方便,又找不着旁人,这才……”
“今晚的事儿?特别难受?”她看见月丹面色苍白,心下顿时了然了,遂,跟她讲,“那我替你一夜吧。”
商量暂罢,安翠答允过后,听她不住道谢,顺口去问她,“拒霜和合欢呢?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见到她们。”
“她们……”
月丹遂说,“郎君另有事情要她们做。”
“?”安翠奇怪看她,却到底是没再追究。
是以,温言叮嘱过她之后,安翠唯有心不甘情不愿地,守在某人寝屋外的隔间里。
碍于那一件糟心事,安翠打定主意,往后绝不多和李瑕废话。哪怕现如今换班当值,她也照旧一声不吭。
好在月丹与他回禀过。
再待底下将汤药端上来,安翠只得去找他,轻轻叩门,措辞用的循规蹈矩,“大郎君。”
进屋之后,她将药盅搁在案几上。
那面,李瑕还当她又要啰嗦,连堵她口的说法都已经妥当了,偏生她一言不发。
“晾凉了么?”他忍不住问着。
安翠答他,“温的。”
“……哦。”
他隔着帷幔,借着烛光,望着几尺开外的安翠,却无从看清楚她神情。好半晌,都不曾等到她再劝药。
她一改此前傲骨难折的姿态,低眉顺眼,袖手侍立。
如似白日里巧言令色的并不是她。说好听话哄人,扮出体贴模样的也不是她。
李瑕无来由的对她有些恼,遂,语意不明的冷嗤一下,“前不久聒噪地惹人烦,这会子倒是哑巴了?把药端出去。”
而安翠闻言,便抬眸去看他。两厢对视,她眉尖轻蹙着,衬托地某人更像是无理取闹。
“是。”安翠垂下眼应着。
她寡言少语,作态温驯,却教李瑕觉得,二人又仿若回到初见时,生疏、冷淡、尊卑分明。
应答过后,她捧着药盅就要离开,毫无半点儿迟疑的意思。
“安翠儿。”
他却倏然唤道。
夜风清寒,月光昏昧,又有虫鸣声窸窣作响。在帘幔微微拂拂间,安翠终究是稍作正视,透过这些半遮半掩的物什,看向他。
他仅仅只着着里衣,倚靠在床屏上,绣着花团锦簇的被褥堆叠在腰腹处,松松款款搭着身子。在金线交叠生辉下,愈发教人觉得,他清瘦单薄地略显可怜了。
“你在怪我气我?”他不解似的问着安翠,“为甚?”
“……”
安翠不太想和他讲话。
兴许是她的无语凝噎过于明显,甚于流露在外,教李瑕轻而易举地发觉,再问她,“是为改籍一事?”
“奴婢不敢。”她意简言骇。
李瑕闻言便哼了一声,“你不敢?这世上竟还有你不敢的事情么?”
她复又静默,垂首避开他目光,仿若毕恭毕敬。唯独从她轻蹙的眉尖处,才教人晓得,只怕她在心底,得将他骂得不值一文了。
“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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