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幽寂。
乌卿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的动静虽轻,却悉数落入了沈溯耳中。
他本就未曾入定,不过阖目静坐,维持着重伤孱弱的表象罢了。
沈溯观察过这秘境,只需金丹境界就可破镜。
他若解除丹田破损的假象,分分钟便可离开。
但这样一来,宗门魂灯复明,他引蛇出洞的计策只怕要半途而废。
毕竟在布局之人的眼中,他应该已经是一个因道基受损而即将被“魇”操控的入魔之人了。
可谁能想到,他在围攻中将计就计坠入的秘境中,竟然遇到了一个千年难遇的“天生灵体”。
与他自幼共生的“魇”,在对方的靠近中剧烈颤动。
贪婪吸取着对方身上纯净到极致的灵体气息。
天生灵体,据说能让“魇”彻底失控,或者彻底净化的一种体质。
沈溯在杀与不杀之间,犹豫了半秒。
也不知是因为对方眼神过于澄澈懵懂了,还是因为沈溯自信于对“魇”的压制,他终是收敛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可对方出现得太过巧合,他不得不存了点试探的心思,继续伪装眼盲与重伤。
毕竟病弱的状态,才能让人卸下心房。
他甚至答应了对方提出的神修。
原本只是想亲自感受一番,这天生灵体对魇的影响,究竟能到何种地步。
但他未曾料到,当神识真正交融时,触及的会是一片毫无杂质的琉璃净土。
而一向扰得他心绪难安的魇,在感受到这股纯净气息后,竟前所未有地温顺下来。
而此刻,这个与他有过神魂交融的少女正披散着青丝,衣襟微乱地盘坐在白裘间。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亮晶晶地看着他,毫不避讳:
“沈道友,长夜漫漫,不如……再行神修?”
-
乌卿等了半晌,始终未得回应。
那人静坐如寒山孤雪,月色衣袍流水般铺散在身侧,纹丝不动的姿态恍若入定。
青色丝带在他清绝的眉眼间投下淡淡阴影,隔绝了所有可能外露的情绪。
就在她以为沈溯入定睡着时,那人薄唇轻启:
“可以。”
乌卿眼眸一亮,当即提起鹅黄裙摆踏上裘毯,轻巧地落座在他面前。
——今夜沈溯调转了方向静修,左侧是冷硬墙壁,右侧是未铺毯的岩面,唯有膝前这一方裘毯可容身。
成了个避无可避的面对面。
不过乌卿转念便释然了。
即便待会她又像昨日那般狼狈,反正眼前这位目不能视的沈溯,也瞧不见她半分窘态。
她利落地盘膝坐定,鹅黄衣裙如水波漾开,不经意间与那袭雪色衣袍交织在一处。
宛若落在深冬积雪上的一片花蕊。
“有劳沈道友了。”
乌卿仰首,目光掠过他眼前那条丝带,“我们开始吧。”
-
神修虽讲究灵台交汇,距离越近,神识感应便越清晰。
但这岩缝空间本就逼仄,坐在近前与坐在两步之外,于他这等修为而言,实则并无本质区别。
昨日让对方坐于近前,不过是想着若是有什么意外,便于出手控制对方。
然而此刻,乌卿已利落地在他面前坐定,气息近在咫尺,他自然失了再令其退开的理由。
况且……
那属于天生灵体的清灵气息,已随着她的靠近,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
千年难遇的体质,于任何修道者而言,皆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更何况是“魇”。
沈溯心中微动。
若她心怀坦荡,那么此番神修,不仅对她是修行路上的一大助力;
于他自身而言,若能彻底净化与他共生的“魇”,也算是意外之喜。
沈溯不再多想,眼上丝带无风自动一瞬,随即缓缓阖眼,沉心定神。
属于他的灵识如月下潮汐漫涌而出,探向近在咫尺的那片灵台。
因昨日已有过一次神修,此番接触,比预想中更为顺畅自然。
两股神识在触碰的刹那,便自发地交织、缠绕。
契合惊人,仿佛本就是一体两极。
-
乌卿又有些受不住了。
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挥之不去,指尖深深陷进掌心,掐出几道月牙似的红痕。
她本能地战栗着。
神魂仿佛被抛入温润的灵海,随着无形的浪潮载沉载浮。
分明没有半分肌肤相亲,却比任何触碰都要亲密。
仿佛有万千无形羽毛,正接连不断地拂过她最敏锐的灵识末梢,带来一阵阵教人酥麻的涟漪。
太愉悦了。
愉悦到……令她心生惶恐。
今日的神修,感受远比昨日更深刻,几乎让她难以为继。
就在她坐立难安时,又一缕精纯的灵识缠绕而上,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坠入她的灵台深处。
乌卿浑身猛地一颤,喉间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细碎泣音,竟是下意识地伸手,狼狈地攥住了眼前沈溯的雪色衣袍。
落针可闻的岩洞里,一时只剩下了乌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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