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来夺剑之人被揭穿身份,定会掩面落荒而逃。
可面前的丁凌泉,即使兜帽被扯下,却也只是楞了一瞬,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后,随即毫不避讳地抬起了头来,大方地对秋望舒笑道:“果然。”
“虽剑法不一,但这说一不二的气势……”
她话里有几分玩笑意思,但更多的是已将秋望舒身份认出的笃定,“倒是和师姐一模一样。”
顿了一顿,丁凌泉放柔了声音,喊出了那十年未曾有人唤过的小名——“阿望。”
“惊澜台上之人,果然是你。”
这一句话,在秋望舒耳边砸下一道惊雷。
“哄——”的一声,耳里一时有尖鸣响起,思绪顿时也混沌了起来。她避开丁凌泉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压下了骤然杂乱的心跳声,却压不住顺着掌心而上的僵冷。
果然,越是想避开什么人和什么事时,就越会碰上些叫人避无可避的变故。
秋望舒的脸色愈发苍白,她张了张口,到嘴边的却只有茫然无措,于是最终她又闭上了嘴低下头去。过了半晌,才给出了两个生硬的字眼,“……不是”。
伏春山的冷雨夜,距今其实也只过了十年,可是从前那满心只想着跑出安然乡,踏遍四方的日子,却已恍如隔世。
彼时,她只是聆松镇上的自在小儿,白日里念塾学,晚上跟着她母亲秋月收摊回到她们那小小五十见方的榴花小院中。
安居一方,她最大的心愿便是私塾倒灶,让她不用费劲翻墙去武馆偷学就好。
所以她当时哪想有过江湖真正为何物,更没想过她那比她还要孩子气的母亲,其实根本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店主。
那时的日子稀松平常,只有母亲的两位“故交”丁凌泉和素华南的到来,才叫她嗅到了些山外江湖之息。
十年,只如弹指一挥间,可其中的世事变幻却如苍狗白云。聆松镇的寻常的日子不敢回看,稚子也已成了负剑人。
于是秋望舒转过身去,隔着咫尺,眼神却将人推开十寸。沉默了半晌,她再次张口否决道:“你认错人了。”
秋望舒当然会否认的,就算在丁凌泉的预想中也是如此。所以在她方才矢口否认时,丁凌泉面上只是露出些微惊讶的神色,很快却又恢复了常色,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期待。
丁凌泉好似还只是当年那个没长她多少岁的“小泉姐”,话语间全无多年未见的生疏。不知是本就长袖善舞,惯来如此,还是她真的忘了聆松镇至今已隔了十年,她仍是像从前一般,慢条斯理地与她说道:“你化名丘朝,“朝”一字,取的不就是你母亲小名中的月字。”
“你不用师姐的剑,却使一把锈剑,是不想被他人认出。”
“但是阿望,我不会认错人。”
丁凌泉目光平和,静静看着低头不语的秋望舒,继续说道:“阿望,不管你来群英赛是做什么,你要胜秋风要做什么,你最起码……”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不再掩盖话中的担忧,“让我们知道你的消息。”
“我们”,指的自然是一直在寻找秋望舒下落的丁凌泉和华南两人。只不过五年前,华南被蓬莱岛召回继任,所以离开了紫云剑派。
如今还在寻找秋望舒踪迹的,也就只剩下丁凌泉了。
“你和师姐一去十年,你华南姐和我,将聆松镇翻遍都找不到你们的踪迹。”
“结果今日惊澜台上一见,我以为,我看到了师姐,却不想,原来是那曾经耍赖皮不念书,一心只想翻墙练剑的,小阿望。”
本想伸手像从前一样摸一摸阿望那柔软的头顶,可是毕竟隔了十年,她最后也只是收回了手虚虚比划了一下秋望舒如今的身高,故作老成地感叹道:“当真是长大了,就算今日师姐在此,恐怕也逊你一筹。”
这本该是故人相认的温情时刻,可秋望舒心中却越来越慌乱焦躁。再听不得一个字似的,秋望舒急急出声打断道:“……不是”
“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将头低得更低了些,她咬紧了牙关,尝到了舌尖好那从心中漫上来的苦意,逞强地冷声说道:“你就当她和你说的师姐,都没有回来过。”
说完,她便盖紧了斗笠,转身就要朝反方向跑去。
可是丁凌泉又怎么会任由秋望舒再跑个没影没踪呢。
早在宴席上时丁凌泉便已料到她不会来了,于是在得到探子报来的行踪后,便借故中途退席,守在了她从泊西老头那儿出来的路上。
于她而言,秋望舒是师姐之女,是被师姐疼着宠着,在她们眼中看着一年年长大的。所以看着如今消失十年,性情大变的秋望舒,丁凌泉也顾不上疑惑,只觉得更加愧疚,更对不起师姐从前的授剑、救命之恩。
于是丁凌泉追了上去,一把拦住了错身想要离开的秋望舒,切声道:“阿望!”
看着秋望舒的眼睛,丁凌泉诚恳地说道:“你不愿意讲,我不逼你,你……也有你的原因。”
她突然想到了明日就要启程的几人,眼中亮出了几分期望来。中都武林也许留不住她,但若是有意气相期的友人呢?于是斟酌片刻,丁凌泉试探着地开口问道:“只是……”
“明日,你还会跟其余三人汇合同行么?”
今日宴席之上,秋望舒虽没有出现,可是众人对这神秘的榜首的好奇却并未因此减少。加上其余三位选手也对她十分赏识,众人更是对她的猜测便愈来愈烈。
于是抱着些对秋望舒能别再东躲西藏,销声匿迹的希望,她试探着说道:“今日那宴会上,少庄主对你多有美言,临镜也多有钦佩之意,玉姑娘提起你,也是激动不已。”
“我想,若你和这三位侠士同行,一路上也定算得上有趣。”
闻言,秋望舒仍是没有抬头。
苏临镜对自己多有钦佩之意,是因为她为人磊落,即使输了也只有不甘心,没有嫉妒之情。玉小茶提起自己激动不已,是因为她生性热情,对中都武林又多有好奇。而易君笙易庄主……大概是有几分棋逢对手惺惺相惜之情,所以对自己多有美言。
若是换了旁人,十有八九是可以和这三人相处亲密,意气相期。但她早已习惯独来独往,不愿再担上别人平白无故的情,也不欲叫别人知道自己的刻骨之恨。所以丁凌泉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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