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惆怅了。”于清漫拍拍班鸢。
“我没有,”班鸢摇头,”人生还长着呢。”
“的确,科技越来越发达,咱们起码能活到80岁吧。我可不想人生的剩下四分之三都只给一个人。”于清漫竖起一只食指,晃了晃。
“你还想要几个?”班鸢给她一拳。
于清漫托腮,还真认真数上了。但想了想可能过于离谱,最后还是收敛了点:“多尝试!”
班鸢无奈地偏头,把空掉的酒罐放在小桌板上,站起身:“我去看看他们的热闹,你要去唱首歌吗?”
“不了。”
“你还真是没趣。”
“你看我哪次去参加你们的KTV局?”于清漫挑眉,“被你绑架的不算。”
“无趣配闷罐,挺合适的。”班鸢评价。
班鸢走之后,一直播着的歌也跟着消失。
只是房檐外的雨依然下着,没有变小。
于清漫叠起腿,一只胳膊肘支在上面的大腿,放空着慢慢地把手中剩下的啤酒喝完。
不是在想爱情,是在衡量是否还有留在连州的必要。
四季里黏腻占了三季的城市,三十岁就是一个坎的行业……
但如果真的听父母的话去宇宙的尽头,她会开心吗?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才揉着酸痛的腰站起,将小桌板上剩下的瓶瓶罐罐收进屋里,关上落地窗。
大多数人都还在K歌房里嗨,另外有几个于清漫不认识的人在一层打桌球。
她从沙发上的包里摸出便携包,简单在一层的厕所洗漱完,打算去二楼找个房间休息。
楼上有五个房间,最靠近楼梯的一间大的是两张上下床,已经被放了包袋占位。旁边的两个房间各有一张大床,也都已经有位。
于清漫叹气,走到另一侧打开小房间的门。
房间不算大,没有床,只有一张懒人沙发和三个豆袋,一侧的墙面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电视。
张业庭正窝在懒人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个手柄。
他只开了一盏地上的蘑菇灯,昏暗得甚至还没有电视发出的光源亮。
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讶异,张业庭只是在她走进来时偏头看了她一眼,又正过头继续操纵着手柄。
房间里很安静,手柄不时发出微小清脆的声音,但更多的,是电视里游戏人物滑过粉色沙海时的声响。那是很能让人平静下来的,像是ASMR的音效。
和他们彼此轻微的呼吸。
也许是过了几分钟,但于清漫很难准确地感知大概过去了多久。
她只记得他们彼此坐在隔了一定距离的沙发和豆袋上,一同看着屏幕中飘带被风吹起的前行的旅人。
“你坐那里看得清吗?”在安静中,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他的声音不大,显得温柔。
于清漫轻摇头,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他不会看到。
“看不清,但这个豆袋最大,比较舒服。”
说完,她抖了个激灵:“不影响你的话,我就拖过去坐。”
“不影响。”
几乎是没有气口空隙地,他这样回。
于清漫没有和他客气,她站起身,连拖带拽地把豆袋拖到沙发斜前方一点的距离,占据了电视最好的视野,也尽量没有挡到他的视线。
满意地目测了一下坐下后的视角,她眯起眼,一瞬躺倒。
豆袋因为她的动作而瞬间凹陷,她顺势下滑,大半条腿几乎都垂到了地上。
习惯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她揶揄:“偷偷在上面打游戏。要不是我上来想躺会儿,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小屋。”
已经是凌晨,快一点多了。
“我不太会唱歌,”手柄发着咔哒声,“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于清漫接,“你刚刚不是说你英语课课前唱歌,唱得挺好的吗。”
张业庭沉默。
于清漫习惯性地打开微信,即便绿色的图标上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的红点。
她平时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只是人在感觉到有些尴尬时会突然变忙,比如她在这时无意识地点开朋友圈,向下滑。
然后给班鸢两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房间里,手柄的微弱“咔哒”声依然时不时想着。
刚点完赞还没有一分钟,班鸢的消息突然出现在屏幕上方。
【班鸢:怎么回事,现在才看到我的朋友圈?】
【班鸢:你怎么不发合照?】
【班鸢:我懂了,没爱了】
于清漫立刻求饶。
【你听我解释】
【班鸢:别解释了,我属到山】
于清漫看着这口音满满地三个字,没忍住笑出声。
点开免打扰的群组,她才发现群里发了很多张吃晚饭、户外烧烤时的合照,还有他们KTV小分队的照片。
挑了几张自己还算上镜的,她简单发了一条朋友圈。
配文无,只有一个啤酒碰杯表情。
她平时不喜欢发朋友圈,会隐隐地觉得展现出自己的生活很不自在。点击发表后,她就立刻按下锁屏,双腿叠起,一只胳膊支在腿上认真看着电视屏幕。
“你玩一会儿?”张业庭突然站起身。
他很高,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像是突然放大一样。
“好啊。”她点头,冲他伸出手。
他真就拿着手柄,向她的方向走了两步。
于清漫坐得很低,即便是仰着头也只能堪堪看到他脸的一角。
张业庭弯下腰,将手柄塞到她的手心。动作间带起一阵微风,是她学生时代最熟悉的他身上的味道。
手柄握在手心,上面还带着余温。
于清漫有些讶异:“你不玩了吗?”
说话间,他已经快走到门口。张业庭一只手搭在门把上,回过身:“我下去拿点喝的,你喝什么?”
“啤酒,”干脆地回答后,她又补一句,“再来一瓶水。”
他点头。
白色的门虚掩着,于清漫隐约能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
电视上,旅人正站在一处残垣上,风吹起他的斗篷,而他面前,是无尽的灰绿色的天。
于清漫望着屏幕,放空了几分钟,手才慢慢操控手柄。
他推门进来时,她正在一片灰绿色中漫无目的地乱滑。听到声响,她扭过头看他。
张业庭手上拿着两罐啤酒和两瓶水,用肩膀关上门。微弱的灯光将他宽阔的肩,映在白色的墙上。
他在她的注视中走到她旁边,弯腰将瓶罐放在豆袋旁。
“他们还在唱吗?”于清漫问。
“也许吧,有几个人已经睡了,”他把自己那份随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听到了呼噜声。”
“噗。”她笑。
“怎么一直在这里打转?”张业庭又瞟了一眼屏幕,问。
于清漫摊手:“我不太会用手柄。”
下一秒,她看着他突然弯下腰,伸出右手食指:“这个是飞行,这个是鸣响……”
他没有触碰到她,尽量清楚地隔空指向手柄的按钮。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他垂眼时,微颤的睫毛。
“你不是游戏行业的吗?”他抬眼。
猝不及防地在看他时被对上视线,于清漫反而很平静,她弯唇:“谁规定游戏行业就一定要用手柄打游戏?况且……”
她的声音低下去:“我也不是爱一行才干一行。”
他盯着她,似乎是在思考,没有接话。
于清漫疑惑:“怎么了?”
“你头发上有粘东西。”他指指她额头侧边。
“嗯?”她左手放下手柄,顺着他指的方向摸了摸,眼睛也尽力向那个根本看不到的方向看,“还有吗?”
“还有。”他接。
“啊?”于清漫皱眉。
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的眼前突然暗了下去。
他的手掌挡住了大部分光源,她能够感受到他的指腹触碰到她的头发,又迅速收回。
收回的速度,就像她没说出口的那句——
算了。
只是一瞬间的动作,她眼前的阴影消失不见。
张业庭直起身,坐回沙发:“好了。”
“谢谢。”于清漫回,手上却熟练操作着角色快速完成这一部分的探索。
他打开啤酒,就沉默地看着,直到屏幕上的画面又变为黄色:“你会玩《Journey》。”
“我只是说我不会用手柄,没说我没玩过。”她偏头挑眉,嘴角上扬。
“刚刚秦晟给我发消息,问我怎么出现在你的朋友圈里。”
秦晟和他们同上一所中学,与张业庭是高中同班同学,大学又和于清漫是同一所。但于清漫和秦晟没有很熟,只处于认识、知道的阶段。
“很神奇吧?世界很小。”
以前上中学时,他们常用□□,能够加到微信的同学很少。她发所有人的大合照时,没有想到朋友圈里还有他们的共同好友。就比如张业庭,她现在也只有他的□□联系方式。
“我在十年前,应该也不会想到十年后我会和你在一个房间里打游戏。”她玩笑道。
“十年。”他若有所思。
“我怎么感觉你要唱起来了?”在这种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开玩笑。这好像是她性格上难以解决的缺点,一种面对尴尬或煽情或沉默时的自我保护。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我去年去看了Eason的演唱会。”他淡笑道。
“恭喜你,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她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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