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睡觉前,祝虞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有些腰酸背痛。
这种感觉有种微妙的熟悉,像是生理期的前兆。
但祝虞算了算日子,觉得大概还得有七八天才会到。恰好今天中午吃完饭她收拾了一遍屋子,所以腰酸背痛应该是这样才导致的吧?
怀揣着这一丝侥幸,祝虞没将其当回事,当天晚上非常放心大胆地入睡了。
甚至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觉得很热,又摸起遥控器把空调调低几度。
于是第二天就发生了悲剧。
早上八点半,髭切照常来敲家主的门,却没听见任何动静。
髭切:“?”
他又敲了敲门,问道:“家主在里面吗?”
通常而言,髭切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出门遛弯,八点十分准时到家,敲门叫家主起来吃早饭。
祝虞的觉很浅,很容易就会惊醒,一般他敲一次门就能得到她的回应。
虽然有可能因为昨晚的熬夜而不小心又睡过去,但髭切清楚地知道祝虞昨天没有熬夜,甚至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就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按照常理,只要他再去敲第二次门,也就是八点半左右时,就一定能见到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主揉着眼睛打开卧室门。
但今天显然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所以髭切在八点半还是没见到祝虞从卧室出来。
隔着薄薄的门板,髭切最后敲了一次门:“家主,我进来了哦——”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手腕用力,正要将门打开时,忽然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虚弱声音:“等一下。”
髭切停住动作。
他没有松开门把手,而是松松搭在上面,指尖抵着略显冰凉的金属,一种随时要破门而入的状态。
祝虞仰面躺在床上,在小腹一阵一阵的疼痛中把手背搭在眼睛上,有气无力说:“你帮我把客厅沙发旁边柜子上的医药箱拿过来,再倒杯热水。”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么疼……
难道就因为我前天吃了两根冰棍、昨天喝了点冰凉的小啤酒配着海鲜、开着23度的空调睡觉吗?
躺在床上的祝虞内心泪流满面,开始每月一次的定期项目:忏悔自己为什么嘴馋地在生理期前几天不节制地吃凉的。
区区两根冰棍、区区海鲜虾尾——可恶!
她忏悔了许久,过了许久才意识到髭切怎么还没回来,他该不会是找不到医药箱在哪里吧?
祝虞内心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寻找布洛芬的念头占据上风。
她认命地把手从眼睛上挪开,动了动身体,准备拖着虚弱病体亲自去找。
黑暗当中,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按住了她的胳膊。
祝虞:“?!”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反手甩过去一巴掌,却被对方非常迅速地抓住手腕凭空拦住。
冰凉的手指按在她的手腕内侧,黑暗当中她看到了一双茶金色的眼眸,微微亮着光,像是夜行的猫科动物一般蹲在她的床头。
“家主不认识我了吗?”某个神出鬼没的付丧神歪了歪头,表情纯良无辜地说。
祝虞稍微用了些力气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来,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声音有气无力:“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好好说请求再进家主的房间啊……”
髭切额前的碎发被她拍得有些凌乱,他也没在意,只在碎发扎到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看在祝虞眼中就是面前的付丧神被她骂了之后竟然莫名其妙地wink了一下。
祝虞:“……”
她心中非常有吐槽欲,比如说都什么时候了你家主我都要疼死了你怎么还在媚主之类的话。
但她真的要疼死了,语言系统遭受重伤,于是只向他伸了伸手,言简意赅:“医药箱。”
髭切把医药箱递给她。
卧室里窗帘紧紧拉着,只从缝隙中泄出微弱的光亮。
祝虞借着昏暗的光摸索着找到布洛芬,就着髭切刚刚帮她倒的热水仰头咽下去。
髭切看着她的动作,目光在她没什么血色的唇上浅浅停留,继而看了一眼她不自觉按在小腹上的手:“家主生病了吗?”
祝虞伸长手臂把空调调高几度,神色恹恹地说:“没有生病。”
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更何况如果他们长期生活在一起,也一定能发现她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遭,祝虞干脆就简单向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人类女性的生理期。
说完这些,她眼神警告性地看了一眼蹲在床边的付丧神:“这几天老实点,不许忽然突发奇想,别折腾我。”
髭切无辜地看着她:“家主在说什么?”
“也别装听不懂,”祝虞幽幽说。
髭切:“家主这几天要一直躺在床上吗?”
祝虞:“……”
你知道你这个话题转移得很生硬吗阿尼甲?
她叹了一口气:“不用。我一般只会疼两天,之后就没事了。”
好在现在是假期,她想躺就躺想摆烂就摆烂,不用在冰天雪地里顶着生理期的剧痛跨越半个校区去上课。
祝虞看了一眼手机,对髭切道:“你不是要去上课吗?怎么还不走?”
髭切看起来竟然有些遗憾:“诶……还要去上课啊。家主不需要照顾吗?”
他这幅样子让祝虞幻视上早八前躺在床上疯狂给自己找借口试图翘课的自己。
果然无论是人还是刀,能摸鱼摆烂的情况下都不会想上课。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她忍住笑了一声,伸手去推他的肩膀,故作严肃说:“别找借口,快走啦,你要迟到了。”
付丧神被她轰出了卧室,没过一会儿她听到了家门打开又关上。这次似乎是为了证明“我走路和开门是有声音的”,所以动静比往常更大一些。
怎么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这么较真啊。
祝虞不理解。
她躺在床上又玩了一会儿手机,感觉药效起作用、小腹没那么疼了才缓慢起身。
起床后第一件事是把弄脏的床单和衣服换下来清洗,刚刚弄上的痕迹很容易就能洗干净,但再放一段时间可就不一定了。
这都是祝虞的血泪教训。
她换好新床单,又吃了个早饭,再稍微学习一会儿,磨磨蹭蹭地就到了快中午的时间。
但髭切却还是没回来。
祝虞感到疑惑,正准备打个电话问他一下,张教练就先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接电话前看见这个备注就心中一跳,满脑子都是“完了,该不会是髭切闯出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了吧”,接起电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直到张教练茫然地“啊?”了一声,解释说他有个学生最近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比赛,想要让精通刀术的髭切帮忙看一看、稍微指导一下,会记代课费用走公账,问她可不可以。
不是通知她去捞人就好。
祝虞松了一口气,爽快应了下来,但还是提醒道:“他们日本人的语言表达风格和我们不太一样,髭切有时候说话可能比较奇怪,您不用在意,都是他瞎说的。”
她的本意是说髭切有时候会笑眯眯地说些可怕的话,提前打好预防针,防止不明真相的张教练真的把这个满嘴“斩鬼啊”、“砍下一条胳膊啊”的付丧神抓去局子。
到时候就算他没犯罪,人家一查身份证就会发现这是个黑户,那可就完蛋了。
但张教练显然又误会了什么。
他中气十足补充:“你放心,这个学生我很熟,是个单纯老实的小孩,绝对不会多问什么,髭切兄弟的身份绝对不会暴露。”
“……”祝虞心想这离谱的热血少年番剧本都八百年过去了怎么还没被戳穿,但她懒得再过多解释了,干脆就嗯嗯啊啊地胡乱应了下来。
家里只有一个人,还没有人帮忙刷碗,祝虞腰酸背痛也懒得再自己做饭,干脆中午点了外卖。
她以为这个指导应该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结果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张教练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这次是说可能要多耽误一些时间,因为在髭切的指导下他觉得小孩打得狗屁不是,需要再钻研一下。
祝虞心想小孩的这个参考标准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但她毕竟不是人家的指导老师,问过髭切后对方表示家主说的都行,于是祝虞也就同意了。
张教练包了髭切的午饭和晚饭,祝虞依旧不想一个人做晚饭,只随便吃了点垫了垫肚子。
吃完饭,她坐在客厅里,忽然觉得有种不知道干什么的茫然。
家里是不是太安静了。
她打开电视,调出自己之前闲暇时在看的综艺。
电视屏幕上的艺人夸张地大笑,祝虞盯着他们嘴角的弧度,却觉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
放了没一会儿,祝虞又觉得综艺节目的热闹反而让客厅显得更加空旷。
她按下静音键,感觉主持人和嘉宾们顿时变成了一群滑稽的哑剧演员,在无声中手舞足蹈。
祝虞抱着自己的腿坐在沙发中发呆。
人的习惯实在是一种很可怕的特性。
髭切其实也不是非常活泼话痨的付丧神,但他的存在感很强。即便是不说话、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祝虞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他的存在就像是藤蔓一样悄然生长,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日常缝隙中悄然扎根,最终缓慢结成一张无形的网,成为理所应当的习惯。
她想着想着,不知是不是生理期的影响,慢慢觉得困倦。
电视屏幕的画面渐渐扭曲,下方鱼缸的轻微水声渐渐抽离,世界在她的眼中一点一点变暗。
于是等到髭切踩着夜色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抱着靠枕、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过去的家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