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虞盘腿蜷缩在卧室转椅上,一边噼里啪啦打字,一边手机挂着微信语音通话和荀芝聊天。
“嗯、唔……然后呢?”,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手机另一端荀芝的话,眼睛紧锁笔记本屏幕,短暂思考一阵,把自己刚刚打出来的两行字全部删除。
“然后?然后就是他劈头盖脸地骂了我十分钟!”荀芝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即使没开免提,也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卧室里,“是他自己说这个任务不急、让我先把另一份任务做了再说的吧?结果今天早上八点冲进办公室问我怎么还没把文件交过去的还是他!”
祝虞把错字删除,评价道:“确实有病。”
荀芝觉得她的领导不是有病这么简单,而是让人怀疑自己见到了伪人的程度。在这之后,她又一口气吐槽了整整十分钟实习半个月以来遇到的种种奇葩同事奇葩客户,最后痛彻心扉领悟了一个人间真理:
“我知道了,工作就是勾石!!!”
祝虞:好耳熟的一句话,好像在哪听过,是不是串戏了。
“唉,算了,不提这个了,影响我吃饭的心情。”荀芝终于吐够了苦水,语气轻松了不少,“你呢?现在在干嘛?早饭吃了吗,不会还在睡吧?”
她问这句话是有前车之鉴的。
七月份的时候她给祝虞打电话,说了半天忽然发现对面没声了,最后才知道这人是聊着聊着又困得睡了过去。
她知道祝虞的作息生活一到放假就开始变得混乱,有时候甚至能在中国过成美国时间。
眼下虽然是中午十二点,荀芝已经上完半天的班正在吃午饭,但祝虞说不定连早饭都没吃还躺在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祝虞把写完的短篇保存,关闭文档后打开邮箱,又开始广撒网式的投递。
听到这句话她不满道:“我要是还没醒,那刚刚和你说话是在说梦话吗?”
她加重了语气补充:“早饭吃了,不仅是今天,一天三顿饭早睡早起我已经坚持好几天了。”
这下换成荀芝震惊了:“你真的没有被夺舍吗?这可是放假,你还是自己住——该不是你家来了什么人吧?你不是说你那个什么日本的表哥已经走了吗?”
祝虞喝了口水,幽幽道:“是来人了,来了一个晚睡早起日常出门遛弯精力旺盛的日本刀剑付丧神。”
定时定点早上七点半出门遛弯,回来时给祝虞捎上豆浆油条。
他第一次自己出门时祝虞还偷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凭着一张脸在一众大爷大妈中如鱼得水。
尽管语言不通,还是奇迹般地买回了早点,全程除了走错单元楼让祝虞被迫假装路过把他捞回家外,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顺便一提的是,因为小区的老大爷和髭切自己都记不住髭切的名字,所以前几天祝虞和髭切出门甚至听见隔壁单元有人亲切叫他“小金”、“小黄”——这是根据发色。
偶尔还会冒出来一句“小虞”——这显然是把祝虞的名字当做自己的名字报了出去。
祝虞至今都不知道他一个不会中文的付丧神和老头老太太的社交天赋究竟怎么点满的,总不能是因为他也是一个上千岁的老年刃所以很有共同话题吧?
真要这么说的话,祝虞开的就不是本丸,而是刀剑养老院,年纪最小的和泉守兼定都有二百多岁。
荀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还在兀自感叹:“看来是真的被夺舍了,连梦话都说出来了。”
祝虞:“……”
荀芝安慰她:“没关系,一会儿我给你发几段大悲咒,包有用的。”
祝虞咬了咬自己的腮帮子,被她气笑了。
没有挂断电话,她窝在转椅中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随着椅子向后滑出去一小段,顺着惯性自然流畅地起身开门,去厨房冰箱拿了一根老冰棍磨牙降火。
荀芝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开始聊下一个话题。祝虞嘴里叼着冰棍,把热水壶拿过来接水,准备烧壶水一会儿吃完饭喝。
没过一会儿,她这边的动静吸引来一只帮家主做完今天日课的付丧神。
眼看他要开口说话,祝虞连忙用手捂住手机话筒,对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髭切眨了下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说话,但也乖乖比了个“嘘”示意他听到了。
“——喂喂?能听到吗?怎么不说话了?”荀芝的声音遥遥传来。
“咳咳,”祝虞清了清嗓子,接话,“刚刚信号不好,你说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没接完水的热水壶,用目光示意髭切一会儿记得烧水,然后自然地和他错开身位,叼着冰棍回了卧室。
几分钟后祝虞打完电话,客厅中热水壶亮着红灯示意正在工作。
她把木棍扔进垃圾桶,和旁边的髭切解释:“刚刚打电话的是我的朋友。”
髭切正低头用纸巾擦手,骨节分明的指间沾着些湿润水痕。他把揉成团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听到这句话“欸——”了一声,转身撑着水池边问她:“不可以让朋友发现我在家主这里吗?”
你这话说得怎么怪怪的……
祝虞委婉道:“被发现的话会比较麻烦,所以最好不要。”
时之政府说没正式入职前最好不要向其他人透露审神者的事情,普通路人还好说,像是荀芝这种和她很熟悉的朋友如果想骗过去真的很有难度。
这种有比较明确的命令付丧神还是很听话的,他“哦”了一声,松开手,从善如流点头:“好吧,不会让家主的朋友发现我的。”
更奇怪了啊……
祝虞已经无力吐槽了,她选择把付丧神打发出去拿手机继续练级,自己开火做饭。
这是髭切来到现实后他们的日常。
早饭祝虞起不来,所以都是髭切出门遛弯打猎回来带给她。午饭和晚饭则是由她来做,偶尔叫外卖或者出去下馆子改善生活。
祝虞其实不讨厌做饭,甚至她还挺有研究菜品的兴趣,但是一人份的饭做起来很没有意思,导致她之前基本都是点外卖解决,要么就是泡方便面应付一下,吃得很潦草,主要目的是不让自己饿死。
不过髭切来了之后就很不一样了。
洗菜暂且不提,他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帮祝虞把最讨厌的洗碗工作一手包揽。
甚至刀功也非常优秀,是能做到苹果雕小猫萝卜雕兔子笑眯眯展示给她的地步。但是后来他竟然突发奇想试图用本体刀切菜,祝虞就命令禁止他动刀了。
最后是非常好养活,祝虞尝试做新品研究失败的菜这刃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还能再说一句“已经很好了哦?”,情绪价值拉满。
所以祝虞最近做饭的热情非常高涨。
她打开手机,翻出来自己专门收藏的食谱收藏夹,兴致勃勃地开始挑选今日的幸运儿。
煲仔饭做过了、昨天吃了油泼面、口水鸡家里没有鸡……
祝虞一边翻着食谱一边打开冰箱检查家里还剩什么食材,看到角落的咖喱酱时,手机也正好停在“日式咖喱饭”的界面。
很好。
祝虞满意地把咖喱酱从冰箱里拿出来。
就是你了,日式咖喱饭!
真正动手做饭时,祝虞还发现了很多已经拆封的抹茶粉糯米粉一类的东西。
她拎着袋子回忆片刻,想起来这好像是刚刚放假那几天她还处于做饭的兴奋期,所以买回来许多做甜品的食材想要实现假期甜品自由,结果没做几次就因为没人分享所以失去了兴趣。
她挑出来土豆和胡萝卜,一边洗菜一边在心里琢磨。
距离第一次去上剑术课已经过去了两天,在意识到髭切并不是初学者之后,张教练的上课方式就发生了变化。
他们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切磋,小部分时间是张教练把搜罗来的日本派系之外的、比如说其他国家的刀术视频展示给髭切,然后辅助他领悟学习。
祝虞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不过她觉得这对付丧神来说不是坏处。
虽然不知道张教练到底在心中脑补了一些什么,但他确实挺认真负责教导髭切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至少他的这些善意真实存在。
君子论迹不论心,祝虞觉得面对这种善意的照顾他们也应该有所回报。
看张教练的朋友圈他似乎有一个女儿,小姑娘应该比较喜欢吃甜点吧?他之前好像还晒过妻子给女儿做的甜点。
反正她也是想着把剩下的东西用完,那下午的时候干脆就多做一些甜点吧,然后她再去买点适合送礼的东西,让髭切下一次去上课的时候带上。
她快速在心中做好下午安排,同时手上没停,按次完成洗菜洗米下锅等步骤,动作行云流水,娴熟自然。
最后米饭出锅,浇上热气腾腾的土豆胡萝卜咖喱酱——大功告成!
祝虞心满意足地洗手,从厨房探头出去叫了一声客厅中手肘支在抱枕上,一边帮她练级一边托腮看听不懂的电视剧的付丧神。
祝虞不太理解他这种爱好,不过她保持尊重。孩子愿意看就看呗,谁又规定只有听得懂在说什么才能看?她自己还干过一边放听不懂的舞台剧当背景音一边写作业的事情。
两人坐在客厅的餐桌前面对面吃饭,很快,髭切发现今天的家主似乎格外关注他的状态。
她盛好了两人的饭,把其中一碗推到他的面前,自己没有动筷,反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通常而言,祝虞动筷后付丧神才会动筷。眼下她没有动,髭切自然也就没有动。他的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提醒她:“家主?”
这个词语在髭切无数次的重复中已经让祝虞从一开始的奇怪陌生,变成了可以淡定自若应下来的程度。
“你先吃。”她又把随手做的味增汤推到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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