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师弟,你冠上发簪是从何处得来?”
秦峥几乎下意识地问了,话说出口才自觉失言,他虽对宁宵有所耳闻,但两人并不相熟,此举未免失礼。
但他并不后悔。
云纹银簪是本家之物,秦峥一直戴在身上,多年未曾换过,元霜当初缠着他央求许久,为省些麻烦便将此物给了她。
眼下不过是确认自己的东西到底去哪罢了。
宁宵忽然被唤住,神色有些古怪,垂眸回忆了一番,才道:“玉簪是灵湘阁花韵大师的手笔,若大师兄不嫌弃,我那里还有一只从未戴过的玉簪,明日便差人为你送去。”
“不是玉簪。”
秦峥目光停留在他发间,怀疑此人在装傻。
那道目光异常笃定,完全不似玩笑,宁宵疑惑地伸手探去,触碰到一丝微凉,他不假思索地摘下银簪,一时怔住。
疏月正挂墙头,两寸长的银簪通体缠绕云纹,尾端似剑,被月色渡上一层朦胧光色,捏紧在男子的指间。
秦峥眸底闪过一丝讽刺,元霜煞费苦心求得银簪,就为了送给这样造作的人?还是说,在元霜眼中他与宁宵都不过是可以随意作弄的玩物?
半响,宁宵唇边多了几分温柔笑意,“这发簪是一位友人所赠。”
说完,像是着急藏起来似的将银簪纳入袖中,又补充说:“抱歉师兄,这只发簪不能让。”
秦峥抬步进入院门,没再说什么,他此刻只想尽快将清心玉魄交出去,如此便不再亏欠元霜。
天玑老人“呸”了一口,骂了句小白脸,重重关上了大门。
大门之内,少女垂眸坐在石桌边,手里正摆弄着什么,听见声响,顿时抬头望去。
元霜听着主角们闲聊,早已等的不耐烦,眼见秦峥走近,不客气地问道:“大师兄有何贵干?”
发簪之事犹如荆刺横在秦峥心头,虽不至恼怒,却也无法当作无事,他不欲多言,将清心玉魄放在石桌上, “此物名为清心玉魄,携带身侧可凝神静心。”
清心玉魄,云洲秦氏一族的宝贝。通俗的说,它最大的作用就是令使用者的修炼速度翻倍。
冰蓝色的晶魄通体萦绕着萤光,还未摸在手中,便能感受一股清灵之气直冲灵府。
元霜狐疑地看着它,心道,这不是鸡给黄鼠狼拜年吗?她和秦峥一向针锋相对,秦峥恼恨她还来不及,有什么理由送上这么贵重的东西?
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
秦峥心系宗门,对青阳子极为敬重,这次宗门大比她作为掌门亲传却只得了一个末端名次,想来应是秦峥觉得她丢了师尊的面子,故而借来清心玉魄助她修炼。
元霜想起自己的恶毒人设,当下变脸,“秦峥,你不过是个金丹二重境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督促我修炼?”
秦峥面色沉了下去,这些话他日日听倦,早已不放在心上,但眼下从元霜口中说出却格外地刺耳。
他转过身脚步刚刚抬起,又听见元霜开了口。
“将你的东西带走。”
她既如此瞧不起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秦峥拂袖向清心玉魄抓去,忽然,动作像是被冻结般停滞在了半空中,一双黑眸凝视着石桌上的碧云果,久久移不开。
元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整个人瞬间不好了,只见石桌上的果子被整齐地排列成一个“峥”字,正是她方才无聊拼的。
她连忙伸手将石桌上的果子打乱,“你别误会,我拼的不是你的名字。”
秦峥放下手,欲言又止。
元霜心知这个解释太假了,不得不说出实言,“我不只拼了你的名字,我还拼了岳青瑶的名字,宁宵的名字。”
天玑老人适时宜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霜霜只对你说过一句重话,想必是误会你嫌弃她,才一时恼了。”
天玑老人继续为元霜打抱不平,“你说过那些话可比她要伤人的多,不仅如此,她不过拒绝了你一次,你从前可是拒绝了她上百次,上千次。”
天玑老人得出了一个熟悉的结论,“霜霜以往哪次示爱不是明目张胆,现下一反常态足以证明对你的真心。”
识海中聒噪不绝,秦峥拧起的眉峰却渐渐平复,眼前不知不觉浮现出少女跪在高台之下被天道枷锁缚住身周的模样。
他抿了下唇,冷声道:“今后莫要再为我做这些蠢事,潜心问道方为修士之本。”
元霜闻言喉咙一哽,真就无语住了。
秦峥真不愧是爽文男主,仅仅因为一个随手拼的名字就认定她爱慕他,若是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日后她再与秦峥作对岂不都成了打情骂俏?
简直可怕。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大师兄放心,我心中已有心悦之人,你无需自作多情。”
说完,拂灭院中的云灯,“夜深了,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合适,大师兄请回罢。”
昏暗之中,秦峥转身而去,神色冷漠如冰。
·
羿日,宗门大比如期举行,比武场上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元霜瘫在塌上,悠闲地看起了话本。
这个话本是秦峥的同人本,她本来不想看的,但找遍屋子发现所有话本都是关于秦峥的。
她记不清自己为什么只有他的话本,大概是任务的一部分,看着秦峥在话本子爱来爱去,要死要活的,也算是一种变相羞辱。
元霜翻到了睡前看的地方。
「秦峥眸中燃烧着怒火,抓着少女的双手按到头顶。
“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当我是死的吗,在我的面前和他眉来眼去?”
少女浑身溢着难以忍耐的热气,柔软的像是化成了一滩水,她咬唇压抑着喘息,声音断断续续,“大师兄……放开……我……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就要成亲了。”
秦峥悬在她的上方,心中恼火至极。
他一把抱起少女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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