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不成后》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戚长月回到锦州那天,恰是十五,她出嫁的日子。
她本该凤冠霞帔,人面桃花,她的如意郎君骑着高头大马,用八抬大轿迎她回家。
而她眼下却衣不合体,蹲在和家一街之隔的角落,有家不能回。
此时,锦州春暖花开,处处姹紫嫣红。娇俏的少女三五成群沿河岸赏梨花,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震落花枝上的雨露,花瓣随露水簌簌落下。意气风发的少年三两结对,或手摇折扇或身骑白马,在对岸与少女们隔河相望。天地朗朗,万物争春。
戚长月想起去年今时,父亲也在锦州,他喜欢锦州的三月,和往年一样,他总会带她出门踏青。但与往年不同,昆山之上,他眺望延绵群山时,不再有无尽的豪情壮志,和对大好山河的壮美感慨爱恋。他只是静静看着,眉眼浮起忧思。
他提到戚长月的婚事,亦是忧心忡忡,戚长月以为他对婚事不满,有意反悔。
他在锦州的时日,每夜挑灯直至深夜才熄,祖母不得不天天盯着厨房给他熬汤,祖母敏感,她察觉她的儿子近一两年苍老了许多。
如今,又是夜深人静。
戚家老宅后门外,戚长月在夜色掩护下轻叩后门。以往,敲门后须臾,看门的李叔便给回应。如今,她叩了几次门,等了许久,门后才有个怯生生的女子问道:“是谁?”
戚长月尽量靠近门缝,轻声道:“是我。”
“小...小姐?”
“嗯”
“您...小姐您安息吧!碧儿会给您多烧些纸钱,好好照顾老太太,您安心去吧...”碧儿恸哭道。
戚长月身子一软,额头抵在门板上,噙着泪笑出声来,直到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她又“叩叩”敲了两下:“碧儿,不用烧纸钱,开门就成。”
门被打开,碧儿揪着衣角,低头闭眼退了两步,两腿战战,哽咽道:“小姐,您回到家了,安息吧。”
戚长月上前握紧她的手,虽是冰凉,却是实实在在。碧儿身体一颤,猛然睁眼,反手抓住戚长月的手,抬眸见戚长月面无血色,双眼红肿,她跪倒在地,嘴里尽力克制哭着:“是真的!是真的!”
原来,戚家在东都满门遭难,戚长月投井自尽的消息已经传回锦州。只是禹国崇孝,皇家没有过多为难已年过七旬的戚家老夫人,将戚济明名下的产业全部归到国库,留一间老宅,就此作罢。
碧儿抹了眼泪,伸长脖子往门外警惕地望了望,安心关上门,拉着戚长月奔往戚老太太屋里。
戚长月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凄切的哭泣声。
戚长月抹了泪,让碧儿帮她整了衣衫,才推门而入。
戚老太太头戴白花,面容枯槁的椅在床头抽泣,容勤嬷嬷一身素衣,跟在一边抹泪。
“祖母!”戚长月在门口轻唤了一声,两个泪人抬眼望着她,哭得更伤心。直到戚长月真真切切扑入戚老太太怀里,两人才大喜过望,喜极而笑。
“长月啊,我的长月,真是你吗?”老太太颤巍巍摸着戚长月的脸,枯井一般的眼睛,又有了一些光彩。
戚长月在祖母怀中睡了一夜,自离开东都,她便没睡过整觉。在船上浑浑噩噩睡了几日,在悲恸中睡去,又从更悲恸中醒来,如此循环反复。
到下船时,她便只记得有满门惨死的大仇要报,和父亲临别的话。其他在东都发生的一切,在她脑中如被抹去了一般,她都记不起来了。
** **
“月儿,好好活着...”
“爹爹...!”戚长月挣扎醒来,她又梦见和父亲最后一别的情景。现在想来,父亲临别时已然预想到是这般结局,甚至,他很久之前,便知道是这般结局。他有力挽狂澜,盘活死局之能,他格局宏大目光长远,为何明明预到是这般结局,他却还向死而生,执迷不悟。戚长月每每梦醒,怅然,她想不明白。
“小姐,您醒了...”碧儿端着一盆温水进来,“碧儿伺候您梳洗。”
“让春儿来吧...”春儿是戚长月去东都前伺候她梳洗的丫鬟。
碧儿原地顿住,抠着手指欲言又止,戚长月淡淡一笑,温声道:“说吧...”
“老夫人将下人们都遣散了,府上如今就剩容勤嬷嬷和碧儿两个下人。”原来,戚老夫人以为戚家就剩她孤家寡人,打算为全家做完超度,便赴后尘而去。在戚长月回到锦州的前一日,她将下人们都遣散。
“那...那你呢?”戚长月低头问了,才想起容勤嬷嬷是祖母的陪嫁丫鬟,跟了祖母几十年。而碧儿是老太太收留的,她是个可怜人,七岁那年随家人逃荒到锦州,一路上,家人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剩她饿晕在戚家门口,老太太见她可怜,便收留在府中,如今刚满十六。她人伶俐懂事,戚家上下都喜欢她,没当她下人使唤。
“我...我要伺候老夫人和小姐,小姐,您别赶我走...”
戚长月心一热,翻身下床,走到碧儿跟前,抬手用食指轻轻刮了她鼻尖,又拉住她的手,笑道:“那就有劳我们的碧儿帮我梳洗吧。”
碧儿得了这话,灿然一笑,猛地点头,道:“嗯,碧儿定会服侍好小姐。”说着两行泪水从笑脸滑落下来。
戚长月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故作正色道:“嗯,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谁都不许欺负你,谁都不准赶你走。”
碧儿伺候完戚长月梳洗更衣,又用了早膳。戚长月来到自己的院子,进门一抬头,便见正院的一树梅花开得正盛,风夹着雨滴卷过,吹落漫天花瓣,花瓣随风盘旋聚散,如同支离的流年。
这棵梅树是她和父亲十年前一起栽的,近几年,每年初雪后,父亲便取来梅花上的初雪煮茶。去年,她和母亲坐在火炉旁,看父亲踩在凳子上取雪,母亲看得出神,突然道:“你爹爹是个...是个了不起的人。”
戚长月觉得母亲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自己的夫君是哪哪都好,她笑道:“阿娘,真正了不起的人,是能济国平天下的人,爹爹就是个商人。”
母亲将手轻轻覆在她手上,笑而不语。
戚长月收回思绪,来到梅树下,望着梅花轻声念念:“月儿,活着...”
每每记忆的利刃捅向心口,戚长月便念起父亲临别对她说的话。
怅然上楼,推开房门,房中的一切和她离开去东都前无二。她从床板下的暗阁拿出一个黄花梨盒子,里面装的是她这些年自己挣的家当。
原本,她想着出嫁后,在锦州花开满城的五月,便带着她的夫君来锦州小住。到时,拿这盒子向夫君炫耀自己的功绩。如今,戚长月连曾经要嫁的那个人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捧着木盒子来到窗前,她抬手推开窗,微风夹着梅花暗香拂面而来,戚长月心中波澜不惊。
她缓缓打开盒子,上面赫然躺着一封信,信上写着“长月亲启”,字迹是她未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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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镇南关的官道上。
陆云岚一行半道便遇上李珣,陆云岚是轻车熟路,而李珣得边行边问路,纵他有汗血宝马,也被陆云岚的四轮马车赶上。
他二人,一个常在边关征战沙场,一个常在颍州求学,但陆云岚曾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虽然后面臭了;李珣是颍州书院连年的头名,二人的事迹在东都口口相传,谁人不识?!此外,两人家也住得近,所以算彼此认识。
说认识,实也勉强,打过两三次照面,对彼此的认识,多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特别是自己父亲口中。
“那不是陆老头惦记得紧的别人家的孩子吗?”陆云岚在风尘仆仆的官道上瞥见李珣,心中生出一股莫名不爽,和父亲临别时吵的架,如今还让他心堵脑胀。
父亲越来越像个孩童般不讲道理,陆云岚想一路都想不通为何又吵架了,见着李珣,哎!反正就是因为他了!
陆云岚凤眼一转,拍了拍大腿,挑帘而出。瞧了一眼前方离他不足十丈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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