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刚要张嘴说是三房的,却陡然想起,这些都是何夫人留给沈珣的产业,早在官府处过了明面,一应文书契据都是沈珣的名。
黄婆子顿时不敢说话了。
杜妈妈继续道:“你们夫妻打理的乃是大公子的产业,你们一再打着大公子的旗号威逼佃户们是何居心?要置大公子于何地?你们此等行为,是不是想挑拨三老爷与大公子的叔侄情分,好叫老爷与三老爷大公子之间互相生了嫌隙?”
这个指控的罪名太大,别说黄婆子,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下人都被吓得不敢说话,只有杜妈妈这边的下人眼里透露出一丝快意。
黄婆子靠着陈氏在别庄和三房作威作福多少年,两边的下人一直受她淫威所迫不敢顶撞她,也不敢跟陈氏告状。但她处事不公处处偏私,早寒了所有下人的心,下人们暗地里不知道诅咒了她多少回。
尤其是杜妈妈这边的下人。他们本来就是何夫人留下来的,林氏容不下他们撵来了别庄,可来了别庄也被黄婆子压了一头,连杜妈妈都常常碰一鼻子灰,更别说其他低等丫头了。
杜妈妈这番说辞,说得黄婆子矮了身子,眼睛求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黄保。
可黄保尚且自身难保,与她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何还能保她?
沈珣压根没理她们夫妻,他连身子都没坐直,轻描淡写地瞥了眼那小厮,“没听明白吗?”
小厮哆嗦着站起来,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杖棍,黄妈妈一边大声喊冤,一边被压在条凳上,小厮下狠手一棍子打在她屁股下方,力道使了个十成十。
黄婆子大叫出声。
沈珣眉峰轻轻皱了下,“太吵了,把她嘴堵上。”
马上便有人弄了块破布塞在了黄婆子嘴里。
“你们数着,二十棍,一棍不许少,打完了后面的事由大奶奶和杜妈妈处置。至于她——”沈珣眼都没扫院子里,淡淡道:“找个车,把三房的下人都送回三房主院去,告诉三老爷和太太,她都做了什么,让三老爷看着办。”
其他人都噤若寒蝉,只有裴宜——
裴宜指着自己,诧异问:“啊?我?”
沈珣路过她身边,侧头看了她一眼,“对,怎么?你不行?”
裴宜嘟嘟嘴,心里没来由起了一股气。
那怎么可能?她必须行!
裴宜默默抬头挺胸,暗地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我行!”
可才说完这句,裴宜又泄了气。
她悄悄问沈珣,“可是大公子,难道不把黄妈妈真正受罚的原因告诉他们吗?”
沈珣多看了她一眼,最后没所谓道:“既说了后面的事你处置,你看着办。”
说完,黑衣侍卫推着他轮椅进了房间,房门轰然便关上了。
裴宜是第一次在沈家处罚下人,原来她在崔家时候看外祖母处置过家里的人。但崔家人口到底简单,经济状况也不如沈家复杂,她在一边看也觉得游刃有余,现在轮到自己来处理,反倒觉得畏难了。
既怕处置不好,又怕不能服众,下人们反而更不服她。
裴宜:……
谁能来帮帮她!
她心里鼓了好几回劲,最后转过来面对着下人们时候,脸上已经波澜不惊了。
等小厮打完,黄婆子已经去了半条命,血染红了裤子,人趴在凳子上没了声息。
裴宜扫了一圈院子,院子里本就害怕的下人此时更瑟缩如鹌鹑。
沈珣一走,黄保强撑着自己看向裴宜,“大奶奶竟要屈打成招吗?”
“屈打成招?”裴宜手背在身后,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这才俯视着一群下人,“你们肯定也很想知道今天黄妈妈他们为什么受罚,大房处置下人自然也讲究惩罚分明,抬上来——”
有丫鬟小厮领命抬了一个箱子上来,谢婆子祖孙也跟着上来站到黄婆子跟前。
黄保认出了谢婆子,顿时大惊失色,“你们怎么来了?”
杜妈妈冷哼一声,“黄保夫妻经年欺上瞒下,给侯府里的账册和实际收到的出入巨大。经大公子派人一番暗查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从中吃了大量租子,还打着老爷的旗号给佃户们加租,不从的竟逼得人卖地卖儿,万幸没出人命,不然你们死了也赔不了这些人命!承恩侯府合三老爷的名声全叫你们败坏了!”
黄保冷汗阵阵,“我不服,我要见三老爷!”
裴宜拿出几张纸道:“这是佃户们的口供,这些都会给三老爷一一验过。等送你们回去,还希望三老爷能秉公处置,你们夫妻该还的钱可要记得还了,不然等着你们夫妻的就不是一顿板子了。”
说完这句,裴宜又看着底下的下人,还有几个是刚刚从村里请过来的佃户,温和道:“自来我们家都只有给大家减租的,断断没有还加租的说法,今年明年大家的租子都减上一成,大家记得来找杜妈妈说明就可。至于其他人,做好自己手里的活,若有表现好的,自然会有奖赏。”
杜妈妈早在去找黄保夫妻之前,就先叫人请了村里的佃户们过来,又拿到了那些人的口供,至于账册,都是杜妈妈多年来的一点点收集到的。
杜妈妈做足了准备,一直等着沈珣来。
裴宜将事处置完,其他人都散去了,谢婆子祖孙还留着。
是裴宜叫住她们的。
裴宜悄悄给了谢婆子一包银子,银子入手一沉,一摸就知道重量不轻。
裴宜温和道:“谢姥姥,这是一百两银子,是我跟大公子的一点心意。今日多亏你们来,不然大公子都不知道原来他们私底下瞒着做了这么多事。你们拿了这个钱,或再置几亩地或做点小生意都行,以后也多一重保障。”
谢婆子当场就要下跪,裴宜赶紧扶住她。
谢婆子年纪并不比裴宜外祖母小几岁,她很难不把谢婆子当自己外祖母看待。
裴宜笑道:“我还有件事想麻烦您,我有个小妹妹叫绿芽,之前被我放出府去了,您若是在外面走亲访友方便,帮我打听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很惦记绿芽,进了沈家这么久,一直没办法出去看看绿芽的情况,就连想拜托人打听都不知道找谁。
现在骤然看见谢婆子祖孙,这对祖孙都是机灵人,在外还行动自由,要是能找到绿芽,就算只是让她知道绿芽的消息也是好的。
瓶儿在一边,认真地看着裴宜和谢婆子说话,仿佛要记住她们说的每一句话。
这一切都让杜妈妈事无巨细的报告给了沈珣。
别庄周围的村里定了正月二十之后酬神,因此村里连上元节都不过,就等着酬神会的到来。
酬神会一办三天,由村里两家凑钱在镇子上办,方圆几个村子的都会来参加,还会请和尚们来主持,热闹非凡。原本谢婆子只是来请杜妈妈的,但谢婆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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