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木棚搭建的破败仓库漏风,疾风呼啸似鬼哭狼嚎般在人耳际。
韩芮林手里玻璃长片上的血已干,凝固成暗红褐色。她偏头躺在仓库角落里,指尖还残留着送饭人拿狗盆端来的剩菜残羹。
如果温白不是亲眼所见,几乎不会相信那样泔水般的食物,竟被她狼吞虎咽的三两下肚。
而她和蒋梅没有饭,即便是像泔水一样的食物也没有。
韩芮林似乎躺在角落里睡着了。
她握着玻璃碎片的手藏在破麻袋下,温白依旧能看到挂丝破口处,她的手依旧紧紧握着玻璃碎片。
她摸了摸被误伤的小臂伤口,细细长长的血口已然结疤,那会儿的对峙仿佛是一场梦。
蒋梅因为韩芮林神经质的表现和温白的受伤变得十分敏感,一点轻微的声音都让她紧绷的神经战栗,时刻用听力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并不打算入睡。
仓库里只能听到风声,像来自地狱的死亡召唤。
温白通过仓库木板缝隙时不时记录着路过木屋的人数,蒋梅也根据听到的脚步声核对人数。
她在温白手心里写了个数字7。
但温白只看到五个人。
一夜风声未停。
温白和蒋梅都一夜未睡。
直到天还未亮,一辆车从远处驶入,蒋梅拍拍温白提醒她。
“这些车往这个方向走半分钟然后左拐。”
温白机警的盯着外头,她也看到了那个方向,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标志物,暗记逃跑的方位。
她声音轻轻地问。
“你确定是7个人?”
蒋梅不假思索点头。
“还有两个人步伐很满很沉,应该很胖,呼吸声很重,是男人。”
“可我没看见外面有胖子。”
温白压低声音,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再想往出探,蒋梅忽然把她往后拽。
两人迅速倒在垃圾堆上。
很快,外面的人趴在缝隙处很警惕地看了眼里面情况。
温白假装倒在垃圾堆上睡着,臭味席卷全身让她几欲作呕。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鼻腔快要炸裂了,才听见外面很轻的脚步声离开。
她坐起来,不得佩服蒋梅敏锐的听力。
从昨天来到现在,蒋梅仅凭听力,不仅帮她判断出这里的人数,还通过风声听出哪里有树林,车从哪个方位来,从哪个方位离开。
温白甚至根据她一夜没睡的听觉感知,拟出了一条逃生路径。
“今晚再听一听,看能不能知道他们在哪个方位休息,我们后面跑路要绕开。”
温白说这话的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了,但还是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嘲笑声。
韩芮林躺在仓库角落里被破麻布袋盖住,骨瘦嶙峋的她几乎没有存在感,只是笑着麻袋一耸一耸,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而她的声音更是沙哑干涩。
“想一想,为什么饭没你们的?”
“这屋子破破烂烂,他们不给你们蒙眼睛,就放任你们待着?”
此话一出,蒋梅和温白顿时脸色一黑。
确实,她们两人自来这里,就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杀意。
这里的人,打量她们毫无温度。
冷冰冰的像看待宰的牲畜。
韩芮林躺在那里,情绪不像一开始那么激动了,反而放缓音调慢慢说。
“你们听力好,应该听出来了。今早有人在地上拖水泥袋子。”
她的声音毫无挣扎地求生欲,像被磨平棱角认命待宰的羔羊,平静至极。
“每次听到这个声音,第二天晚上就有人从这里被拖出去,再也没回来。”
这话似一盆冷水浇头。
温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
她感受到拽着她袖子的蒋梅瞬间打了个寒颤,温白用力按住她的手,尽量让她不发抖。
尽管她自己已经满身鸡皮疙瘩。
而韩芮林听到两人没了动静,也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才说。
“你们真想逃,今晚之前就得找机会。”
.
岑旭看着傅揚陷入冷凝的临窗背影。
高大挺拔的背影融进克莱因蓝里,远远看去,笔挺坚毅与法式浪漫碰撞下宛若名为孤独的摄影作品。
他心绪不宁,内里无端窝着一股火,从昨夜到现在东方既亮。
“你到底能不能说说怎么回事?”
临窗背影本似一尊雕塑,岑旭也不指望他能迸出几个字。
但傅揚赫然转身,眉宇间严寒冷峻的霜已褪却,面容无端锋利很多,带着戾气。
“宋欢。”
岑旭一听,面色立刻沉下来,往日温情切切的桃花眼眯成线,透着寒芒的冷光,似乎早有猜想般冷哼一声。
“她和岑粤联手,不光是要搞我啊。”
傅揚的眼神从刚熄灭的手机屏幕收回,忽而带着攻击意味向他走近两步,盯着他的眼。
“这一局,我没向任何人透漏。”
“吃过眼睛的亏,我不可能置白白于险境。”
那话语里的刀锋锐利,直冲着他。
“你不该开她的车。”
岑旭一点就通,傅揚的话不过证实了他的猜想。
果真是他开走车,导致她用自己的车上班被人误会,才被掳走。
他心里的窝火像被添了把柴火,燃的愈烈。
岑旭的心倏然收紧,一想到只怕温白在岑粤那个疯子手里,后背冷汗瞬间冒起。
他太了解那个人了。
岑旭眼底透出狠厉的光,暗暗发誓如果那家伙敢动温白一根头发,绝对不让他余生好过。
他的拳越攥越紧,手背青筋暴起。
傅揚见他情绪至此,忍住怒意,喉结滚动将责怪咽下。
他的面色阴郁,状态没比岑旭好多少,像沉默中暴怒待发的狮子,连周围空气温度都被降低。
“宋欢邀我赴宴,筹码是韩芮林。”
“我答应了。”
“你不是不去吗?那是鸿门宴...”
岑旭话未说完,忽然对上傅揚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瞬间会意。
宋欢和岑粤两人看似联手,实则早起矛盾。
如果不想温白落入岑粤那疯子手里,只有答应去见面,温白才会在宋欢手里。
只是,他会陷入险境。
浓烈深邃的克莱因蓝渐渐褪成东方即亮的鱼肚白,星光在天际里愈发黯淡,清晨微凉的风吹过落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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