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真七岁那年,父亲褚弈欠下巨额债款潜逃出国,留下柔弱的妻儿独自面对凶神恶煞的讨债公司。
母亲李茵原本在一家火腿加工厂上班,受不了讨债公司日日上门闹事,只能带着褚真逃到一个乡下的小村庄。
丈夫的背叛,巨额债务的积压和看不到光的未来让这个原本积极向上的女人日渐消沉,成了每日靠酒精度日的醉鬼。
每次喝了酒回家,李茵一见到褚真那张跟丈夫酷似的脸庞,心中的仇恨和怨怼似火焰般吞噬所有理智,她脑袋一片空白,手操控各种物件,在儿子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漆黑的房子像暗无天日的地狱,只能闻到堕落和腐烂的气息。
村里虽然也崇尚“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说法,但大部分人动手时还是把握着度的,孩子知道疼,知道错就行了,哪像李茵那样次次往死里打。
村医去了李家几次,看到遍体鳞伤的褚真,好几次都以为他活不下来了,结果也不知是命大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这小孩竟次次扛了下来。
李茵虐待孩子的事情也渐渐传遍了村庄,大家都对这个一言不合就下死手的疯女人敬而远之,只有住在隔壁的傅斐老太太心善,时不时还送些蔬菜、肉类过去,尤其关照年幼的褚真。
村长知道这事也上门拜访过几次,李茵这人长得好看,平时打扮得体,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一问就满脸愧疚地说都是自己的错,答应一定会改,结果一喝酒还是老样子,别人问得多了,她反倒打得更狠,惹毛了,就拿把砍刀杵在门口。
自此连村里那群管事的也不敢上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褚真在这样的生活里逐渐麻木。
直到十一岁那年,李茵在镇上打牌时遇到一个叫万晟的富二代,对方对李茵这个面色憔悴却容颜依旧的女人产生好奇,日日跑去跟李茵打牌,动不动还故意给李茵喂牌送钱。
一来二去,万晟对这个遭前夫背叛,只能独自拉扯小孩的女人充满怜惜,硬是把原配妻子踹了,娶了李茵帮她还了债务,连带着把她这个小拖油瓶儿子也接了过去。
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李茵心中的愁苦消散,也正儿八经地万晟过起了日子,但每每看到褚真,村庄里的暗无天际的记忆又会浮上心头,她的丑陋,她的卑劣,她的疯狂被这个儿子看得清清楚楚。
一对上褚真那双漠然,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就心里发慌,她不敢跟褚真多接触,只能把他丢到学校。
万晟也对妻子前夫的儿子没有任何好感。
他们俩对褚真都不闻不问,但好在没了虐待,褚真的日子相较以前好多了。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性格太过怪异,他在学校还是一个朋友都没有,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学、下学。
母亲不想见他,让万晟在学校周围给他租了一个小单间,他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内心平静却莫名空洞。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从黑夜到白天,漆黑的天际逐渐发出微弱的亮光,太阳撕扯大地,炙热的光从裂缝渗透出来,烘烤着他冰冷的躯体。
他的内心却依旧麻木,像有一个空洞,里面呼呼地灌着冷风。
太阳是恒心。
他弄丢了自己的太阳。
找不到锚点,他游离在偌大的宇宙中,渺小而迷茫。
只能日复一日地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周末晚上出门时意外遇见跟朋友出去玩的安松意。
霓虹的街头,女孩穿着短袖短裙站在电影院外吃着冰淇凌,头发扎起来,露出清澈似水般柔和的眉眼,过了一会儿,女孩等的另一个女生到了,两人手挽手进到影院。
四周嘈杂。
褚真的脚仿佛被人钉在了原地,愣是等到安松意看完电影出来。
女孩脸上红红的,额上有汗,没看看到他,只顾着跟身边的一个女生打闹,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时不时买点小吃,逛逛商场。
褚真就默默跟在身后。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好,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上前大大方方地跟安松意打招呼,但这一年时间,他变了太多,从身高长相到性格都变了太多。
明明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更阴郁了,在学校也不受人待见,他知道同学背后都叫他“丧门神”,老师也不爱搭理他。他们都说他孤僻自闭,谁沾谁倒霉。
原本他是不太在意这些的,但面对安松意,那点压抑的不自知的自卑莫名涌上心头。
他想他只是看看她,像小时候一样,远远看她一眼就好。
结果,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回家,看着她房间的灯熄灭才离开。
他找到自己的恒星,终于回到原来的轨迹。
每到周末,他就会守在安松意学校门口,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回家。
有时候她会跟同学结伴回家,有时候她是一个人。
心情好时,她会在放学路上的一家蛋糕店买一块芝士蛋糕,悠闲地坐在路边的花坛吃完再回家。
心情不好时,她会跑去学校外面的巷子里喂猫,灯光昏暗,她蹲在地上,埋着头,看着那些拼命进食的小猫,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心,也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难过,但他看见了她所有的情绪,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很满足。
他日复一日地跟在她身后,他像她甩不掉的影子,也不知是她戒心太低,还是他太会藏,她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他。
他知道自己恶心,阴暗得像下水道恶臭的老鼠。
但他想活着……
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呼吸。
初中一个冬天的周末,那天放学后,他被班上几个男生联合关在厕所的隔间。
学校学生都走了,仍他怎么喊都没人开门,直到晚上被打扫洗手间的阿姨发现,他才得救。
时间已经很晚了,天还在下雨,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安松意所在的学校。
见教学楼一片漆黑,他以为她已经放学回家了,本打算离开,路过一个巷口时,却听见男的在巷子里在打电话。
“操!安松意从河堤上跳下去了!”
褚真脚步一顿,转头看见男生穿着和安松意一样的校服,侧着头站在路灯下,能隐约看到男生额头上有一道伤疤。
男生在灯下焦灼地来回踱步,脚有些跛,深一步浅一步的。
他愤怒地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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