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午时将至,苏浅浅想和杨承时的约定,往后门走去。
“你……你不是吧?”
只见杨承时一身乌金黑袍,衣摆间荷花烫金栩栩如生,发丝一丝不苟,抱着古琴附身而立,一副高深模样。
“苏肆厨,你来啦!”杨承时朝她招招手,左顾右盼,“对了,你说的知己呢?”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苏浅浅啧啧打量着杨承时,那天晚上果真没看走眼,“稍安勿躁,人马上就到了;不过,你这是何意?”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第一次见姑娘,肯定是要留下个好印象的。”
“姑……姑娘?”苏浅浅刚想着怎么和杨承时解释,子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苏姑娘。”
一时间,六目相对。
苏浅浅看向杨承时,发现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子谦,眸中发出异彩光芒;转头看向子谦,咳咳……那张脸,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那个,你们两人互相介绍一下吧。”苏浅浅推了推杨承时。
男人像是才反应过来,闹了个脸热,“那个……姑……姑娘,你好,我名为杨承时,家里开酒楼,就在……”
“诶诶诶,打住!”苏浅浅无奈扶额,“你这是报户口呢?更何况,子谦是男子,不是姑娘。”
“男……男子?”杨承时不可置信地盯着子谦,一时间窘迫交加。
倒是个坦诚的,子谦捂嘴偷笑,“无事,承时兄,唤我子谦就好。”
“子谦可是洛浅的亲传弟子,天赋极高,可别浪费了这次机会,”苏浅浅将杨承时拉至一边,“这次对你总没的说了吧,好好把握机会,子谦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杨承时连忙点点头,“苏肆厨,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对他!”
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苏浅浅蹙了蹙眉,“行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聊吧,我先忙去了。”
“苏肆厨,慢走!”
看着苏浅浅的身影逐渐走远,杨承时才将目光移回子谦身上,“子谦兄,不知你今晚是否有时间?”
“可是找我有事?”
“去护城河边弹琴,如何?”
“……”
距离和老鸨的约定,只有一天的时间有余了,想要在三纲五常盛行的时代,以男子美色来博取钱财,风险不仅大,还可能会背负骂名,得想点什么法子先打点烟雾弹才行。
苏浅浅冥思苦想,找到了城内最会画像的季大师。
说这季大师为人也古怪,找他作画,不能以钱来衡量,无论是谁,都得事先准备好一壶好酒,只有酒经过考验,才有作画的机会。
人就在城东,房子不大,里面却人满为患,个个探着脑袋往里看去。
“我都来了三次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谁不是呢,我这酒可是十几年的老陈酿了,不知今日能不能求得一张画。”
“你说这季大师每日就做一张画,要是能花银子就好办多了。”
……
环视了一周众人手中的酒坛,不乏外形精致,酒香浓郁之款,看来大家都下了大功夫啊,还真不知这是朱果酒能否脱颖而出,苏浅浅不免有些担心。
“那个,你也是来求画的?”
苏浅浅见是个气质温婉的姑娘,点了点头,“嗯嗯。”
“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了,可别坏了这文人的风气。”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一女子身穿琉璃红裙,神情高傲。
女子话音刚落,屋内瞬间陷入安静,百姓面面相觑,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人物。
“我这酒啊,可不是你们一般乡野村夫见过的,我劝你们实相的,现在就抱着酒离开。”
要说,也是有硬气的,听了这话登时不乐意了。
“这画室又不是你家开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要是你这酒真好,岂不是早就求到画了,还有必要和我们一起在这等吗?”
“就是啊。”
“真无语。”
……
“你……你们,”女子眉头一竖,语气不善,“你们可知我爹是谁,信不信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少来这套,反正我今日就在这不走了,我看你能拿我咋样。”
眼看事情不受控制,书童从内室中走出。
“请保持安静,再有吵闹者直接请回吧。”
女子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怒哼一声。
众人闻言纷纷闭了嘴,落针可闻。
“现在我将在你们手中分发对应的牌子,到时候选中的人留下。”书童面无表情,将酒收集好后又退了回去。
不过半柱香时间,书童便手拿着牌子走了出来,“丁,丁是哪位?”
众人纷纷低头看字,叹息声接连不断。
“什么啊……”
“我是丙。”
……
苏浅浅看着手上的牌子,赫然写着丁,刚想举起手,不料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是我,是我!”
原来是先前穿红衣的女子,一脸蛮横,将苏浅浅死死挡在身后。
“让开,”苏浅浅紧了紧拳头,语气还算做平静。
那女子却和充耳不闻似的,只顾着举着牌子。
“行,我给你送出去。”苏浅浅在众人目光中,单手将人扛在肩上,抢过牌子之后,直接抛出了门外。
“你!你个泼妇,”女子哪还顾得什么形象,双手叉腰,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来人啊,来人啊,将她给我抓回去!”
“吵够了没有?”苏浅浅淡淡瞥了她一眼,“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得罪你半分;倒是你,不仅嘲讽百姓,还抢我牌子,那么大的脸面。不如你和大伙说说,你家父哪位,大家也好插香给你供着不是?”
“岂有此理,你可知……”一旁的家丁慌忙上前,在女子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只得狠狠瞪了几眼苏浅浅,“我告诉你,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有你好看。”
随着马车声远去,人群也自发散去。
“她这性子可不会轻易放过你,日后行事多加小心吧。”
苏浅浅回头,发现是先前那姑娘,“多谢提醒,我先进去了。”
书童倒是见怪不怪,将人直接引进了内室,“季大师,人来了。”
推开门一看,一白发老头脸色红润,正悠然自得地躺在榻上,一脸享受地品味着朱果酒。
“季大师,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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