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大理寺少卿去了相府,只见萧鹤锦在亭中喂鱼,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对他点点头,说道:“陛下让你处理这个事,那就说说,今早在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人,下官去的已经算及时,但发现仍有人早到一步,带走了一些案发现场的灰烬,也问了那天当值的人,说是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直到爆炸声响,才发现此事。”大理寺少卿将一包粉末放在桌上,“朝廷向来对民间制作烟火这类有威力的制作原料管制严格,但出现的残留灰烬上却附着了大量的硫磺,还有残存的硝石,所以……”
“所以无非三种来源,第一,禁军有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第二,民间有人胆敢私自留存可以制作火药的东西,第三,朝中势力中不乏有可以私屯火药者。”萧鹤锦笑着看大理寺少卿,拿着那包灰烬看了看,“但无论何种来源,无疑是将本相推至风口浪尖,小侯爷来势汹汹,目的不单纯,军饷一事,圣上明里暗里表示,朝中几家势力也不愿承接此事,摆明了跟夏小侯爷对着杠的事情,吃力又不讨好。”
大理寺少卿被萧鹤锦说得无言以对,他的上司哪哪儿都好,当年科举连中三元,一篇《经世论》拔得头筹,入朝不过几年,竟成为北卫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然,太过有能力便会招来非议,凭本事让几位皇嗣对他敬而远之,几大势力中唯有丞相一派没有依附那几位皇嗣,不似其他世家大族或大臣,早早便选了队伍。
“丞相有何吩咐,子望定全力以赴。”大理寺少卿季子望作揖拜请。
“先确定来源,若是第一种或第三种,先不要轻举妄动,若是第二种,你该知道怎么办。”萧鹤锦挥手让季子望离开去办事,望着池中荷叶,小声说,“欲盖弥彰,还真是祸害不浅。”
说谁谁就到,夏宣侜看到急匆匆离开的季子望心里猜出来个大概,萧鹤锦察觉来人,背对着小侯爷不肯先开口。
夏宣侜:“直说吧,本侯需要那一批军饷,丞相如何才能点头?”
萧鹤锦:“夏小侯爷是个爽快人,本相不会为难,当下的事与粮仓相关,只要侯爷可以顺利解决,军饷不成问题。”
“听说刘氏商会中制衣方面有大批货源,朔北地寒,将士们过冬时的棉衣却不多。”
“小侯爷,若这次本相受益,好处自然有,且揽月楼的事若成了,本相还要欠小侯爷一个人情。”
夏宣侜眯眼盯着萧鹤锦的眼睛:“这么帮一个身上背着这么沉重秘密的人,对丞相有什么益处?”
萧鹤锦慢条斯理的说:“若说为萧氏平冤,想来你也是不信的,可真是冤案,那幕后之人这些年置身事外,本相不得不考虑往后还会不会有通敌叛国一类的事情发生。”
话止于此,小侯爷拿着茶杯向萧鹤锦一举,合作暂时达成。
那张精于算计的脸就算是被面具遮了大半,也掩饰不住一股子狐狸味,夏宣侜从不拒绝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会比对方更精于算计。
夏宣侜知道,邑都几方势力一直都盯着自己不放,背地动作不断的太子,表里不一的四皇子,看似不参与政斗的五皇子还有坐拥天下的那个男人。
萧鹤锦将揽月楼所属势力悉数召回,又让慕楠回到刘慕爻身边以便来回传递消息。
茶水才刚热上,小侯爷便刚到,萧鹤锦摆手让所有人撤下去,独留二人一起在湖心亭。
“小侯爷决定好了?”
夏宣侜摸摸嘴唇,朝着萧鹤锦笑得真诚:“跟丞相约好,拿到军饷,本侯可以随意出入邑都,关州之行你我一起。”
“成交。”
夏宣侜说到底是武将出身的世家,自然是知道那帮在练场操练士兵的规矩,平时上司巡查的少松懈点是常事,让自己引开在校场的武将,他自己也不必承担很大程度上被发现的风险。
夏宣侜挑眉看他:“你这张招摇过市的脸,能在男人堆里不被发现么?”
萧鹤锦眯眼笑看,说道:“多谢小侯爷抬爱,只不过小侯爷对于‘招摇过市’四个字的标准可能低了些,我不过是长得能凑合看得过眼罢了,还是说这张脸让小侯爷想起了谁?”
恰逢校场操练,夏宣侜偏偏穿了身世家公子装扮的衣服,手上拿着玉骨洒金的明月图折扇,人靠衣装,把夏小侯爷那身从战场上带着的肃杀之气掩饰的干干净净。
萧鹤锦特地挑了身不扎眼的衣裳,跟夏宣侜站在一起确实可以显得稍微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存在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此穿着的小侯爷,尤其是展开扇面的一瞬间,像极了只花枝招展随时随地就能求偶开屏的孔雀。
夏宣侜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若你真的是他,你就不怕我也会将这笔账记在你的头上?”
“你既心里有了定论,又何必再试探,若能查清是真是假,我都认。”
“妄衍,叫本侯妄衍,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此番路途定凶险万分,你我虽殊途,但望可同归。”
“君慧极必伤,且看来日。”
两人商议后,夏宣侜进去打掩护,他去事发地查探。
一路上萧鹤锦并不想多说什么,但夏宣侜是个坐不住的主儿,肆意张扬性子半点看不出来是个能够镇住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看久了到有点皇室子弟的那味儿。
“其实本来不喜乾武大将军这个封号,它代表的不仅是荣耀,还是关州沦陷一个我敬爱的长辈,永远离开我的噩耗。”夏宣侜盯着萧鹤锦的侧脸,“你能明白么,本侯原本可以加急领兵援助关州之战,但朔北战事稍有不慎便会顾此失彼,所以一步错过,步步皆是遗憾,这些年我甚至都不能很坦然的面对赟亲王世子。”
“人活一世皆有遗憾,侯爷不必如此。”
“君有过遗憾么。”
“遗憾才能记得更清,也唯有遗憾才会长留心底。”
甩掉了跟着自己的尾巴,夏宣侜轻车熟路的就摸到了约定见面的地方,萧鹤锦站在湖边的杨柳堤上,微风拂过,陪着武威候折腾了几个时辰,再见时已是临近黄昏。
校场的夕阳之景颇有种朔北的塞上孤寒,看着他的背影,夏宣侜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不真实,好像只要一伸手这人就可以消失不见。
还未等夏宣侜走近,萧鹤锦便侧身转过,逆着夕阳,轻声说道:“你来了。”
夏宣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近,他走到萧鹤锦的面前,转过身与萧鹤锦面对面,高大的身躯正好挡住了直射过来的光辉,矮了他半个头的萧鹤锦正好被笼罩得严严实实,但逆光下的夏宣侜周身因为背对着光,整个人就像能为面前之人带来希望一般的存在。
而在夏宣侜的眼里,阴影下的萧鹤锦的存在好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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