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安宁最喜欢秋日。这时候的日头不似夏日那般灼烈,天空高远,北方的天上这时很少有云,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深蓝。初寒乍起,又不像冬日那般寒冷,风吹过微凉干爽。
这时候的赤刹海草原化作了青黄两色,草海涌起的波浪在风中连绵起伏,时不时能看见散落其间的羊群和马匹。安宁最喜欢这个季节出门骑马,纵马在草原上恣意地奔跑,身心开阔。
她原以为到了京城以后,寻不到机会骑马,不成想长兴侯府发了帖子,长兴侯夫人在京郊马场组织了一场马球会,邀请他们去参加。
顾家姐弟来得晚了些,马场上已经有人在比赛,场边时不时呼声四起,十分热闹。他们先去给长兴侯夫人问了安,这才在侍女的带领下去了给他们准备好的台账里落座。
安宁盯着场上飞奔的快马问顾珂柔:“姐姐,你会打马球嘛?”
“不会。”顾珂柔看着风驰电掣的马儿,面色苍白地摇头,“我骑马都勉强,遑论这样激烈的比赛?”
安宁看向了顾文渊:“三弟,你该会吧?一会儿下场陪我打一场?”
“我不行我不行。”顾文渊连连摆手,“我从未打过马球,二姐姐,你还是另外寻人陪你吧。”
安宁叹了口气,段承远倒是会,只是不知道今日他同段妮会不会来。
她只好坐在看台上,双手托腮羡慕地看着场上正在比赛的几人。
风吹过,拂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她伸手理了理,看见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背着光向他们的台账所在之处慢慢走来。
伯言走到看台前,面带笑容仰头看着她:“小安宁。”
“伯言!”安宁惊喜地跳了起来,她跑到看台边蹲下和他平视,欢喜地道,“你也来了?”
伯言穿着骑装,越发显得他身高腿长俊逸挺拔。他转头同台上的顾珂柔和顾文渊微微点头示意,方才把玩着手里的马鞭问安宁:“你怎么在上面干坐着,要不要下来打一场?”
安宁高兴极了:“我找不到人组队,你陪我打吗?”
伯言道:“打!你去换衣服吧,我在前面等你。”
“好!”安宁一阵风般跑下看台,去了后面的营帐里更换骑装。
伯言安静地站在营帐外的甬道口等着,等安宁换好了衣裳,他笑看着她,眼里都是赞赏:“还是这样适合你。”
安宁挥舞了几下胳膊活动身体。褪去了头上的钗环,换上了紧袖的衣裳和长裤,脱下了曳地长裙和宽袍大袖的罩甲,她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她接过一旁白蔻递上来的马鞭,同他并肩而行:“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
“这可不是偶遇。”他边走边道,“我想去太师府寻你,但是京里规矩多,我一个男子,非亲非故贸然登门去邀你一个小姑娘出门玩,实在不好。我同路王交好,就请了他做托,托长兴侯府组织马球赛,再由长兴侯府夫人下帖子邀请你,这样便顺理成章了。”
安宁道:“你竟费了这么大的心思?”
他低头笑看着她:“不是你说的,是朋友便要相见?我既然应承了你,自该由我来想法子实现承诺。”
安宁偏头看他:“现在你该告诉我,你是哪家府上了的吧?”
伯言微笑:“你既然都已经见到了我,慢慢的不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赛场边上,恰逢上一场结束的锣声响起。伯言走到一旁的球杆架旁抽了一支出来试了试手感放了回去,重新给自己挑了根更沉更称手的,用力挥舞了一下:“这个不错。”
球场的另一端,姚六看见了准备上场的安宁,冷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姚六的二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谁啊?”
姚六微微一抬头示意二哥:“看见没?站在那边那个,就是太师府的二姑娘,顾家的顾二。”
姚六当先走向安宁,安宁此时也已经看见了她,见她同样一身骑装,看样子也准备下场。姚六道:“顾二,你也准备下场?如何,敢不敢同我打一场?”
“唷,六妹妹。”安宁撑着球杆看着走向自己的姚六:“这么快就从祠堂里放出来了?”
姚六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一半,忍着气道:“如何,敢不敢同我打一场?!”
安宁慢条斯理地开口:“这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怕你输的太惨,到时候哭鼻子。”
“呵。”姚六轻哼一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两个姑娘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又同时骄傲地扭过了头去。姚二同伯言报了准备下场比赛,传话官报到了长兴侯夫人面前。长兴侯夫人闻言笑道:“定国公府、太师府和小世子要下场?那我得拿出个好点的彩头来。”她想了想,从头上拔下来一支金簪交给传话官,“你把这个拿去,给孩子们做彩头。”
传话官领命上前,拿了金簪放到专门放置彩头的架子上,然后站直了身体大喊:“彩头!传世赤金雕花金簪一支!”
伯言站在马侧,轻轻抚摸着马儿的脖子安抚它,低头问正看着金簪的安宁:“喜欢吗?”
安宁接过缰绳,飞身上马,一提缰绳:“喜欢不喜欢都不能让他们赢了去。”
“好!”伯言也上了马,“那就赢了下来送你!”
两人同时一夹马腹,马儿进场。
姚六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
看台上顾珂柔和顾文渊见着是同定国公府比赛,顾文渊不由得有些担忧:“大姐,二姐不会吃亏吧?”
顾珂柔却想着旁的事情,她看着安宁身旁的伯言:“那人是什么来路,你知道不知道?”
顾文渊吃着茶果:“不知道。但能被长兴侯夫人请来,总归也是京里的权贵。”
顾珂柔慢慢点了点头。
赛场中央,四人各分左右两场控着马对立,裁判拿着球站在中心线上。
姚六挑衅地看着安宁:“怎么说,文比还是武比?”
马球是非常野蛮的运动,为了减少受伤,渐渐分化出了文武两种玩法,文比限制众多,武比则是最原始的规则,可动手伤人。
安宁哈哈一笑:“就你,还武比?你能控好马吗?小心被打得满地找牙!”
姚六冷哼:“你若是不敢武比尽管开口,我也不会笑你胆小。”
安宁甩了甩球杆,发出呼呼的风声,她甜甜一笑:“武比就武比!”
裁判闻言高声传话给全场听:“武比!”
场边的报分官闻言再高喊了一声:“武比!”同时用手中的鼓槌用力敲了一下锣。他身旁有个香炉,有人点燃了里面的一柱香,报分官高喊,“一炷香为时限,开始!”言罢再度敲响了一声锣。
裁判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球,用力扔向天空。
顾文渊一口茶喷了出去:“武比?!”
顾珂柔同样紧皱着眉头看着场上。
长兴侯夫人也听见了报分官的话,摇了摇头:“现在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是烈性子啊!”
“这不挺好的?”旁边的忠勤伯夫人笑道,“孩子们有血性不是更好?咱们年轻时的马球赛,哪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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