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昭仪恕罪。”摩诃沉声道,“当日在开阳城同昭仪相识时,因身份不便暴露,是以假称自己为伯言,臣实则乃金帐王庭刹什王次妃沙河台之子,自小生长在京城。”
安宁看着摩诃,一瞬间神色里有震惊有茫然有迷惑和恐惧,她喃喃道:“前日宴席上见世子敬酒,远远瞧着便觉着十分相似,我还以为错认了旁人,未曾想果真是你。”
“个中缘由,臣实属不得已。”摩诃道,“但无论如何,臣欺骗昭仪在先,此乃臣的过错。”
帐篷里一片沉寂,摩诃微微低着头躬身行礼,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凝滞。
周嫔见此情形,心中微微一凛,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暗自替安宁担忧。
“你……”锦被里安宁捏紧了拳头,一瞬间她脑海里涌上了无数念头,她身体因中毒还虚弱着,可此刻头脑却格外分明。她没有看向明帝,却也知他在旁安静地注视着她。若是应对有差错……安宁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对摩诃说,只是转向明帝,眼里全是委屈,“四叔,他骗我。”
摩诃道:“臣惭愧,确实是臣隐瞒身份,是臣的过错。”摩诃又转向明帝道,“在北市时臣眼拙,并不知是圣上,言行间多有不敬,还望圣上恕罪。”
周嫔看着三人,听这简短的几句话里,似乎另有隐情。圣上与宁昭仪果然不是进宫后才相识,似乎与世子也是旧识。她安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罢了。”一直沉默的明帝缓缓开口,“不知者不罪。何况此次幸而有你献上解药,才救了宁儿。”他看向负气的安宁,温言道,“便算他将功抵过,原谅他假以伯言相称如何?”
安宁没说话,软软地依偎进明帝的怀中,孩子气地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似是赌气不去看摩诃。朱弘辉见她这般娇弱无依生着闷气藏在自己怀中,不由得满心柔软缓了神色,轻轻拍着安宁的背哄她:“别气了。”
安宁闷闷地声音传来:“亏我还当他是我第一个朋友,他竟然骗我,可见也不诚心!”
众人视线不及之处,安宁紧紧攥着明帝的龙袍强压着心里的惊恐与不安。她不敢再多看摩诃一眼,唯恐被旁人察觉出什么不妥。明帝宠溺地拥着她,对摩诃道:“宁儿还小,难免还有些孩子心性。”
摩诃道:“昭仪温婉美丽兼有赤子之心,是圣上的福气。”他随即正色向安宁道,“臣有错在先,在此同昭仪告罪了。”说罢一揖到地。
安宁还是埋着头不理不看,明帝轻拍她的背,她索性背过身去整个人钻进锦被里,牢牢将自己蒙头裹住,不再让外面的人看见她。
周嫔见状劝道:“圣上,昭仪刚醒身子还弱着,还是让她好生歇息为好。”
安宁裹在被子里,听见帐篷里的声音渐渐远去。等众人都离开,周嫔方才坐到龙床旁伸手去轻拉被子:“好了,没人了,你快出来,小心憋着。”
安宁见果然只剩下周嫔,拉下了被子冲她歉意地笑了笑:“让姐姐见笑了。”
周嫔莞尔一笑,并未多言。
摩诃出了王帐,顺着草场走出去很远。
风吹动他长袍的下摆,从草尖和花朵上微微扫过。春草极韧,刚刚被人踩倒,不过几息时间又舒展着直起了身体。他一直走到围场边缘,看着全副武装的将士们换防。不远处有许多宫人正在忙碌着,明日一早便是祭天仪式,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准备。
他神色如常,眼神丝毫不见波动,脑海里却在回放着先前安宁软软地依偎进明帝怀里,将脸埋进去背过身不理他的那一幕。明帝的眼神他不会看错,写满了疼惜。他伸手扶在栏杆上,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栏杆被捏断。
他眺望着天边的夕阳,谁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安宁苏醒后挪回了自己的帐篷,周嫔仍是跟了过来陪她。宫人们送来晚膳,两人坐在一处用膳。帐篷的幕帘掀起了一半,安宁看着外头人来人往,宫人侍卫都是忙忙碌碌地样子。周嫔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了一眼,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开口安慰:“明日寅初就要开始祭天仪式,圣上今夜也要沐浴斋戒,诵祷经文,还有许多旁的琐碎事情要准备,怕是不能过来。”
安宁收回视线:“姐姐呢?”
周嫔道:“祭天仪式有王嫔主持,原本你我也需到场,如今你病着,我还是得去。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我身上的事情不多。”
安宁道:“姐姐,我好了许多,明日要起那么早,今夜你早点回去歇息。都怪我,累得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
“不怪你。”周嫔微微笑道,“我原本睡得就浅,换了地方更是难以入睡。左右睡不着,陪着你倒算是有事情打发时间了。”
话虽如此,用完晚膳安宁还是早早就劝了周嫔回去休息。
她虽然好转了许多,但身上余毒未清,加之先前发了一场高热,浑身软绵绵地没有什么力气。周嫔走了之后她就躺下闭目假寐,白薇进来见她安静地躺着,便吹灭了帐篷里旁的蜡烛,只留了桌上一盏小灯照明,又放下了厚重的幕帘门,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帐篷外,在门口站守着。
白蔻从侍女的小帐篷里出来,见白薇站守在帐篷门口,返身去拿了件厚披风出来给她:“姑姑,草场夜寒风大,你披一件别受了寒。”
白薇接过披在身上,白蔻不放心,又进帐篷检查了一遍。见安宁呼吸清浅并无不适已经进入了梦乡,这才退了出来陪在白薇身旁。
虽然已经夜深,因为寅时便要举行仪式的原因,围场内仍然十分忙碌。不远处树立起了祭台,巨大的青铜鼎也已经摆放到位,火把熊熊燃烧着,将内场照得如同白昼。
白薇和白蔻看着不远处正在准备的祭台,两人有一搭每一搭的低声聊说着话。距离他们稍远地王帐周围守卫森严,相较而言,安宁所处地帐篷四周围虽然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经过,与王帐相比就松懈了许多。
一道黑影顺着帐篷间交错地阴影准确地避开了巡逻的士兵,他对整个营地的布防巡逻显然十分熟悉,轻而易举就摸到了安宁的帐篷后,蹲下身拔掉了地上的一颗楔钉,掀起一角躬身而入。
朦胧的烛光下,安宁睡得正沉。
他慢慢走到床榻边,站在她身旁注视着她的睡颜。烛火投下了他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她平躺着微微侧着头,露出了白皙的颈部和肩头,粉嫩的耳垂精致得如同玉雕的花瓣,让他凝神看了半晌。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在她鼻端绕了绕,一股异香飘起。他一挥手劲风袭过,吹灭了帐篷里唯一的一根蜡烛。
安宁昏昏沉沉间,觉着身旁的床榻沉了下去,似有人躺在了她身侧。他伸手将她拥入了怀中,可他身上没有一贯让她安心地温暖,反而带着一股湿冷,隐约间似乎还有外面青草的味道。
帐篷里一片昏暗,他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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