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躲避警察,车开得很快,车窗外的景象很快地从玻璃上溜走,不过姜沛根本没有心情留意异国风情。
虽然她看上去面色如常,其实胃部一直想要呕吐。
她猜测自己可能还是被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影响了。
一条生命在眼前砰地炸开,画面的冲击力足以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而她更明白,罗伯特所说的没错。
如果想要前去拉蒂玛,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她所要面对的,是比所有人更加艰难的挑战——在整座拉蒂玛城邦最威严,最重视秩序的统治者面前,掩饰自己是逆序数的身份。
姜沛:……啊,紧张得有点胃痛。
自阿维图斯从原始海洋中出现时,他就展现出了他灼目的天赋,因此一直被同族的人特殊对待,在他被[法老]选中成为拉蒂玛的大法官时,整个族群都因此而欣喜不已。
只是承受了什么,就要回馈什么。
阿维图斯承受了大家的期待,成为了拉蒂玛最尊贵的领袖,就要建设一个和平繁荣的城邦。
他必须成为一个正直,公允的法官。处理掉所有不正确的因素,维护秩序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对于阿维图斯来说,除了秩序外还有一样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干净纯粹,一直依赖着他的弟弟。
他们是血脉意义上的亲人。
作为从原始海洋中诞生的拉蒂玛物种,具有亲属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稀有的事情。因为在诞生的那一刻,他们会与成千上万个同族进行竞争上岸。之后他们是以种族为称,而并没有家属的概念。
除了阿维图斯。
就如同光与暗,当阿维图斯被神从海水中捧起时,从神的指缝中滑落出了一个浓黑色的墨点。
它迅速扩散,将整片海水染成黑色。如果不是神及时地发现了躲藏在黑色中的纳西尔,可能整片海湾的生灵都会死去。
纳西尔出生就带着非议,是阿维图斯保下了他。
条件就是他不犯罪。
阿维图斯没有在房间中找到纳西尔,听到他询问,奴仆恭敬地说:“纳西尔大人正在花园。”
于是阿维图斯走向花园。
“你的身体一向不好,怎么在外面?”
花园中的少年转过了头来,冷淡的眼神看向了阿维图斯。
他有着一头比最深的宇宙还要黑的头发,眼睛是璀璨的蓝色,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冷冷地反着幽光。
“反正我感受不到寒冷,我也成不了真正的人类。”
纳西尔的出生是一种灾厄的证明,神险些杀了他,为了削弱诅咒,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了要塞。
那里是[未来]的领主所掌控的领域,[过去]的法老的力量会被极大的削减。
结果等到内乱产生,纳西尔回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这幅近乎于人类的模样,完全舍弃了曾经的所有。
柔软却坚韧的肢体变成了毫无防御力的皮肤和不能任意弯曲的骨骼。
他原本的伞盖应该显得更剔透,更神秘,更像是一个拉蒂玛人。现在却被怪模怪样的圆球所替代。
或许因为他的这幅异类模样,让奴仆觉得他难以接近,阿维图斯默默想。
漂亮的少年没什么表情转回了脸,将视线重新放到了宇宙中。
阿维图斯却忍不住为他盖上了一条薄薄的毯子,没有完全变成人类,但很大程度上已经接近人类了。
他会生病,会因为触碰死亡,脆弱得像玻璃。
阿维图斯不得不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生怕不小心碰死他这幅脆弱的身体。
纳西尔一点也不在意他那愚蠢又笨拙的哥哥干了什么,他只是专注地望着天上星辰。
“我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在这里看星星。”
阿维图斯察觉出弟弟的冷淡,他试图寻找话题,找回曾经的熟悉感。
“那时候你为了完成星系的统计作业,把计算的草稿纸丢得满地都是,害得我不得不绕路走。”
“你还记得那时候是什么日子吗?”
“不记得了,连你也像人类一样愚蠢地开始纪念某个日子这样的事情了吗?”
少年噗嗤笑了。
“纳西尔,你变了很多。”
阿维图斯失望地看着他,最近自己总是对他的尖锐无法回应。
少年露出嫌恶的表情:“别再找这些恶心的借口了,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要折腾着找那个人类对吗?”
“那么我告诉你,我与她是恋人。”他大声地宣布。
“我们互相深爱。”他又肯定地说了一句。
“纳西尔,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愿意相信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忠兴耿耿的助手从星域带来的调查报告?”少年讽刺地说:“你是个自私的家伙,你只相信你自己。”
阿维图斯:……
他确实调查了纳西尔在星域堡垒的时候干了什么。
那里是掌管未来的领主所掌控的领域,他伸手调查总是颇受限制。资料拿回来的时候,得到的信息几乎少得可怜。
唯一清楚的是,在未来,纳西尔和一个人类认识了,或许还产生了感情。
他只是有点疲惫:“纳西尔,那是一个人类。人类可以是食物,宠物,但绝对不能是……是……”他无法说出那个词。
“你是想说,我是个依恋玩具的孩子?我在未来度过的时间比你要悠久的多,事实上,我比你更成熟。”
阿维图斯:……
“兄长大人,你一直在为老师的死耿耿于怀吧?”
“你知道吧,他最后说了什么?”
从刚才起,阿维图斯就一直平静地注视着纳西尔。人类少年的体型,即使是在生长发育阶段上,他依旧很年幼。但阿维图斯收敛了作为兄长的做派。
此刻,少年正用一双饱含敌意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在花园的薄薄的青色雾气里,整个空间像是被重量压下的沉默。
纳西尔没什么耐心地收回视线,将毯子丢到花丛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好了,叙旧情的话就到此为止吧,起码这样还能维持住你大法官的面子。”
少年没什么表情地绕过阿维图斯,准备向着楼上去时,他忽然好似想起什么,勾了勾唇,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被那种眼神所注视着,阿维图斯一下子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兄长大人~”
纳西尔甜蜜地喊着。
“如果她来了,你会对她很好,对吗?”
阿维图斯知道那个“她”是谁。
“当然。”
他对人类没有仇恨,他们是一种足够弱小的群体。
随即,纳西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盛大的笑容。
“就像是对待弟弟的妻子一样?”
—
黑色的福特驶过窄窄的街道,不断溅起路面上肮脏的积水,在一家商店门口,罗伯特将车停了下来。
姜沛跟随着罗伯特先生进入店铺,这才发现这是一家钟表店。
从壁挂自鸣钟到怀表,挂在墙上的展示柜几乎是钟表发展历史的展厅。
罗伯特已经去和店主打了招呼,姜沛收回视线,快速走到了罗伯特跟前。
“先生,这是标准时间,我发誓,只要您按时上发条,就算再过一百年也绝对不会相差一分一秒。”
头发花白的老人从柜台下取出一只盒子,信誓旦旦地冲着罗伯特先生保证。
姜沛走近后才看到那是一只皮质的腕表,表盘小巧复古,看上去似乎是女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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