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三哥自要保我北安侯府百年清誉,而我则负责拉他们下地狱。”
“可上京……”宋萧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兰瑾一眼打断。
“越是腌臜的地方,才越容易找到蛆虫,不是吗?”
宋萧知道再劝无益,索性叉着腰:“那我也要去上京。”
贺兰瑾闻言,不慌不忙地端起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把空碗稳稳地放在桌上,缓缓抬头,眼里狠厉全无,嘴角浅扬,语气轻快,只一个字:“好。”
贺兰瑾很少笑。
她生就一副清冷容颜,不笑的时候很能唬人。
贺兰瑾初来幽州时,幽州的部下瞧她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子,心中难免生出诸多不服。
她狠下心,收起全部的温和与笑意,威慑军队里蠢蠢欲动的异心。
久而久之,便也不怎么笑了。
宋萧比任何人都知道贺兰瑾对上京的厌恶,也知道她为何选择回去这牢笼。
只是心中烦闷,从一旁取出一只海碗,拿起贺兰瑾旁边的壶,学着贺兰瑾的样子倒了满满一碗,准备豪迈的一饮而尽以表决心。
下一秒,一碗水便尽数喷在眼前的藤木桌子上。
宋萧不可置信的回头看贺兰瑾,只见她正嫌弃的拿着自己的碗往一边躲。
“你怎么拿茶壶装酒啊!”
贺兰瑾拎起酒壶,往外走去,经过宋萧,转头盯着她,语气一本正经,“壶而已,我装什么,就是什么。”
眼看着人已经要走远,宋萧气鼓鼓的大喊道:“谁让你大早上喝酒的!”
***
“太子殿下此番言论差矣,这和亲使团若要尽显我大靖重视之意,怕是唯有太子殿下亲自前往接待,方能压得住阵脚。”
宣政殿内,气氛庄严肃穆。诸位大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的鹌鹑,一个个脑袋低垂,不敢随意动弹。
究其缘由,无他,只因二殿下慎王又与太子殿下在这朝堂之上明里暗里的较劲起来。
太子殿下素来沉稳持重。此刻,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目光沉稳地望向皇座之上的建宁帝,字斟句酌地说道:“北黎此番求和,派遣使臣赴京。我大靖为彰显大国风范,以示诚意,理应出一位皇子前去接待,如此方显妥当。”
建宁帝俯瞰着大殿上那乌泱泱一片的臣子,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接待一国使臣,固然是朝堂之上的要事,可实在没必要让众人如此推三阻四,像躲避瘟神一般。
此次北黎派来求和的乃是其北黎四皇子,接待之人理应位高一阶,才足以彰显大靖大国风范。
然而,北黎乃求和之姿,自然不能等同于寻常使臣,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若亲自接待求和使臣,未免自降身份。
倒是慎王殿下,如今在朝堂之上可谓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风头正盛。
确实是接待使臣的最佳人选。
只是,这其中另有个微妙之处。随北黎求和队伍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和亲的公主。
说到底,接待使臣自有鸿胪寺操持,这主事的皇子自然是要以迎娶和亲公主为主。
太子殿下已然有了正妃,即便再娶一位外邦公主为侧妃,对其地位与朝堂局势而言,也掀不起太大波澜。
但慎王殿下却截然不同,他心怀壮志,图谋大业,其正妃的人选,必定要能对他的宏图大业起到极大的助力作用。
他心中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对这和亲公主之事,自然是避之不及。
朝堂之上,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眼瞧着着建宁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礼部尚书赶忙挺身而出,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明鉴,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若亲自接待使臣,我大靖恐显过于殷切,怕是让北黎得意。”
“北黎已然割让三城,献上宝物无数,做出这般退让之举,还送来公主和亲,又有何可得意之处?”四殿下宁王忙接过话茬,言辞恳切地说道,“儿臣以为,北黎此次求和态度真诚,我大靖亦当拿出相应的诚意,如此方能彰显我大国的泱泱风范。”
建宁帝目光如炬,将殿下臣子们各怀鬼胎的模样尽收眼底。他微微眯起双眸,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威严,缓缓开口道:“牧昭,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被突然点名的翊王,方才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整个人愣怔了一下。
不过,他反应极快,忙躬身行礼,恭顺地说道:“父皇圣明,儿臣以为皇兄们所言,皆有道理所在。”
慎王听闻此言,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恨不得缩成一团的翊王,不紧不慢地说道:“父皇,五弟久不在京中,哪里懂得这些微妙的权衡之道。”
“不懂?”建宁帝冷笑一声,目光像利刃,落在大殿中央那几乎要把脑袋埋进地砖缝里的李牧昭身上,心头愈发烦闷,“朕看他不是不懂,是整日忙着流连烟花巷陌,压根没心思顾这些!”
建宁帝膝下十一子,虽说算不上个个都让他满意,却也都守着皇子的本分,唯有这五子李牧昭,自小养在宫外,十岁才被接回皇宫,规矩教养全无不说,即便皇后亲自教导,也依旧长成这般荒唐模样。
四年前,建宁帝忍无可忍,将他扔去莱州军中历练,原指望肃王治军严明能磨磨他的性子。谁知半年前刚召回京,单就这个月,督察司参他荒淫无度、挥霍成性的折子,就快将宣政殿的案头堆满了。
建宁帝重重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案上的玉玺都轻轻颤了颤:“依朕看,你就是缺个能管得住你的人!”
圣上不悦,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下,众人皆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为翊王说上半句好话。
“那便由翊王主持吧。”
慎王原本正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再与太子殿下唇枪舌剑一番,听到建宁帝这般决定,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父皇,此举恐怕会让北黎觉得我们有所怠慢,这于两国邦交而言,恐非好事。”慎王性子急躁,脱口便是推辞。
户部尚书见状,赶忙上前附和,恭敬地说道:“陛下,慎王殿下所言极是,还望陛下三思。”
“无妨,既已求和,就该有求和的态度。”建宁帝摆了摆手,语气之中已然隐隐透露出一丝不耐,“况且,年节将至,华瑾也该回京了。”
建宁帝上朝前刚刚收到快马送回来的密信,贺兰瑾选择第二种。
北安侯府当年不惜抗旨也要送她离开,她却一次一次往回撞。他念在北安侯府满门忠烈,贺兰凛更有从龙之功,才给她选择的余地。
可惜她舍不下这滔滔权势。
贺兰大哥那样英武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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