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鸿警觉:“何事?”
谢琰眼中再度闪烁起兴奋又危险的光芒,“为兄一直知道你心心念念顶楼的‘知机阁’……想打开它,需要钥匙,三把‘有趣’的小钥匙。一块嘛,自然在老东西手里攥着,那是他的命根子。另一块……”
他笑容变得暧昧而残忍,“在镇国公府,那位‘仙女下凡’的公孙矜瑶小姐家里。你说巧不巧?那位小姐对我颇为有意……换句话说,那钥匙不日便会到我手中。”
“至于第三块嘛……”谢琰拖长了调子,眼神在顾惊鸿脸上逡巡,似乎在评估她的反应,最终化作一声轻笑,“呵,据说是幽蓝色的,谁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或者……早就没了呢?”
他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所以啊,顾阁辅,就算你机关算尽,爬到了那个位置,面前挡着的,也可能是一扇永远打不开的门。想想就……挺绝望的,是不是?”他的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谢琰刚要离开,又回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恶意和施舍意味的笑容:“哦,对了。既然我要去追求国公府的小美人儿了,你们桩目阁……关于那位公孙小姐的消息,事无巨细,每日一报,送到我案头。记住,是‘每日一报’。顾阁辅,可别让我失望啊。”
说完,他不再看顾惊鸿的反应,带着那令人作呕的笑声,扬长而去。
顾惊鸿一边朝飞鸿阁走去,一边消化着谢琰那真假难辨且充满恶意的信息……
忽然,一个画面从脑海中闪过——烬王府密室,那个幽暗的架子顶端!那块通体暗蓝、刻着古朴文字、散发着神秘威压的令牌!
……
烬王府·书房
萧承砚刚处理完几份加急文书,书房的门被无声推开。长风走了进来,面色沉凝,嘴唇嗫嚅了两下,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萧承砚并未抬头,目光仍落在手中的卷宗上,语气平静无波:“跟丢了?”
长风单膝跪地,头垂得更低:“……是,属下无能。派出去的影鸦在‘千回巷’附近,彻底失去了顾惊鸿与谢琰的踪迹。他们似乎用了某种扰乱追踪的药粉,配合复杂地形……”
“知道了。”萧承砚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他放下卷宗,抬眸看向长风,“自己去刑堂领二十棍。带你手下的人,复盘昨夜追踪路线、对方脱身手法、你们的失误。三日内,把分析结果和应对改进之策呈上来……没有下次。”
“是!属下遵命!”长风重重叩首。
二十棍已是极重责罚,但此番是自己轻敌,王爷最恨轻敌,长风不敢有丝毫怨言,立刻领命退下。
萧承砚负手立于书房窗边,看着冬日露头的暖阳,忽然记起来今日是入宫见皇祖母的日子。
……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一丝沉暮之气。
太皇太后倚在凤榻上,虽威仪犹存,但眉眼间的疲惫与岁月刻痕难以掩饰。她看着下首长身玉立、面容冷峻如冰的孙儿萧承砚,心中是深深的无力与忧虑。
她声音放缓,带着祖母特有的慈和与不易察觉的恳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一串光滑的旧佛珠,“承砚,哀家老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最放不下的,便是你。”
萧承砚抬眸,平静的目光落在祖母略显浑浊却盛满关切的眼中,那份沉甸甸的牵挂,让他冰封的心湖泛起一丝极细微的涟漪。
作为堂堂亲王,萧承砚单身多年而不娶,再加上他手中权力渐大,权臣们都盯着烬王妃的位置,免不了时时提起。后又发现提及烬王婚事也是无果,不知怎的,便有混账话说烬王不举,听得太皇太后又气又急。
“外面那些混账话,哀家可以当耳旁风。但你的终身,你的血脉……哀家闭眼前,总得看着你身边有个知冷热的人,看着萧家这一支开枝散叶啊。”
她叹息一声,带着暮年之人特有的执着与悲凉,“哀家知道,你心里还念着那个宁丫头。那是个好孩子,可惜……福薄。十年了,承砚,该放下了。人活着,总要向前看,不能让故人绊住了活人的脚步。”
提到宁丫头,殿内瞬间变得寂静,就连那檀香的气息似乎也变得滞涩沉重。
萧承砚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无人能察的锐痛,快得如同幻觉。
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微微颔首:“皇祖母教诲,孙儿谨记。”
太后见他没有立刻反驳,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趁热打铁道:“镇国公公孙烈的嫡女,公孙矜瑶,哀家瞧着是个端庄伶俐的孩子。家世、品貌,都与你相配。哀家想着……”
“皇祖母,”萧承砚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打断了太后的话,却并无不敬之意,“孙儿暂无此意。”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
太后面色一黯,那份恳切转为深深的失落和忧虑。她看着孙儿冷硬的侧脸,知道强逼无用,反而可能激起他更深的抗拒。她沉默了片刻,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商量口吻:“承砚……就当是……全了哀家一个心愿,让哀家走得安心些,行吗?”
她不再提指婚,不再提圣旨,只是用那双苍老而充满期盼的眼睛望着他,“三日后,城西皇家别苑‘梅雪园’的红梅开得正好。哀家想着去散散心,也请了公孙小姐作陪。你……你就来陪哀家坐坐,顺道……见那孩子一面。就当是……看看花,陪陪哀家这个老婆子。若见了面,你实在不喜,哀家……绝不再提此事!”
她将“相亲”包装成“陪祖母赏花”,地点也选在了更开放的皇家别苑,小心翼翼,唯恐触怒他。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檀香无声缭绕。
萧承砚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祖母。这位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却因担忧孙儿而显出疲态的老人,那眼底的恳求、那言语中的小心翼翼、那“走得安心”的托付……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上他坚硬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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