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感猝然降临,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如同羽毛拂过心尖。
顾惊鸿的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骤然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吻很轻,很柔,如同初春的雪落在花瓣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珍惜。唇瓣只是轻轻贴合,带着微凉的柔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并没有深入,只是这样静静地贴着,感受着她唇瓣的温软和细微的颤抖。
这温柔的触碰却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顾惊鸿所有的防线。她浑身僵硬,指尖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身体深处涌起一阵陌生的酥麻和悸动。
就在顾惊鸿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试探弄得不知所措,几乎要溺毙在这陌生的感官冲击中时,萧承砚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
怀抱依旧紧箍着她,保持着呼吸交缠的距离。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翻涌着更加汹涌复杂的情绪,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脸。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她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氤氲着惊愕、茫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点燃的微光。
她脸颊绯红如霞,唇瓣因他方才的触碰而显得更加红润饱满,带着莹润的水泽。那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没有抗拒。
没有厌恶。
只有懵懂的、被搅乱心湖的怔忡和一丝……沉沦的迹象。
就是这一眼!
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萧承砚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渴望和思念。
原来……这几日刻意的回避,并非全无影响。
原来……不见她的每一刻,那份空落和隐忍的焦灼,早已堆积成山。
就在萧承砚的唇离开片刻,深深凝视着她眼中迷离水光、确认她并非无动于衷,心中狂喜翻涌、正欲再次低头加深这个吻的瞬间——
顾惊鸿的手忽然碰到了她早已准备好的方片纸,她猛地回神偏开了头!
萧承砚的唇最终只落在了她滚烫的脸颊上。
他睁开了眼睛,不过一瞬,顾惊鸿已与方才不一样了。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试图拉开距离。
她的呼吸依旧急促,脸颊绯红,但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此刻却强行凝聚起一丝近乎冰冷的清醒。
紧接着是她沙哑但却冰冷的嗓音响起:“王爷,可以请岑先生帮忙了么?”
萧承砚的目光从缱绻到疑惑再到冰冷不过是瞬息的事。
现如今怀中人儿的抗拒和那冰冷的提醒,如同一盆冰水,将他满腔的炽热和狂喜浇得透心凉。
他扣着她腰肢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几乎要勒断她的腰。
他低下头,目光如寒冰利刃般锁住她强行镇定的脸,声音低沉危险,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和一丝被愚弄的刺痛:“顾惊鸿……你允我吻你,就只是为了这个?为了玉令?!”
顾惊鸿起身挣脱了萧承砚:“不然呢……”
一股冰冷的怒意和难以言喻的失落瞬间攫住了萧承砚心脏,像是被最信任的匕首捅了一下,又像是满腔炽热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
他盯着她那张瞬间恢复冷静、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疏离的脸,几乎要怀疑刚才那迷离沉醉的回应只是自己的幻觉。
这算什么?她方才明明是喜欢的——难道不是?
萧承砚盯着她片刻,忽而松手,取过一枚羊脂白玉令丢在案上:“拿去。”
“谢王爷。”
顾惊鸿福礼离去,袖中的手指死死攥紧了那枚冰冷的玉令,指节泛白。
就在快要踏出书房门的时候,身后萧承砚的声音再度响起。
“顾惊鸿,在这烬王府,本王可以纵着你。你想查什么,想做什么,哪怕把天捅破,本王都能替你兜着。”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冽,“出了这王府,本王的手,未必能伸得那么长,也未必……能护得住你。所以,你最好……真的只是单纯想去临摹字帖。”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脚步略有迟疑但却并未回头:“惊鸿明白。多谢王爷提点。”
看着顾惊鸿离去的背影,萧承砚坐在长案前,眉头微蹙。
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疯了,真的是疯了。如果说最开始对她有过分举动是被下了药,后来又是除夕夜氛围所致,那这一次呢?
不多时,长风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角落。
“王爷,顾姑娘她……”
“拿着本王玉令去找岑先生了。”萧承砚的口吻透着一丝淡淡的冷漠。
“所为何事?可需属下……”长风有些担忧。
“不必。她既敢查那南风密匣,敢来找本王要玉令,想必已有了计较。让她去查。”谈到玉令,萧承砚垂着的眸中还是有一丝闪动——这个顾惊鸿,她还真做得出。
长风皱眉:“可此事非同小可,若被有心人察觉顾姑娘擅动密匣,甚至……”
“——察觉又如何?”萧承砚唇角勾起一抹冷冽至极的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出森然的寒意与不容置疑的强势,“长风,记住。顾惊鸿,现在在本王的王府里,是本王府上的人。”
他抬眸,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寒刃,一字一句,“你说本王的人,谁能动得?”
长风这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属下领命。”
……
翌日
静心斋内,檀香袅袅。
岑先生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眼神却异常清亮锐利。他验看过顾惊鸿递上的玉令,微微颔首,并未多问。
“姑娘想习南风古篆?可有临本?”岑先生声音平和。
顾惊鸿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由特殊硬纸折叠而成的精巧“机关盒”。盒子表面看似平整,实则暗藏玄机,有几个不同方向的折叠面。
“先生请看,”顾惊鸿将机关盒放在案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折叠面,露出里面一小块区域。又从一个小布袋中拿出几个用极细刀片裁剪下来的、形状不规则的纸片,每个纸片上都有一个南风古篆字,正是她用特制药水在原纸小心翼翼拓印下来、再剪成的单字。
她指着其中一个空位,旁边是她用极细的炭笔画的、需要模仿的字体样式和大小:“烦请先生,在此处,临写这个字。”她又指向旁边她画好的样本。
岑先生仔细看了看顾惊鸿提供的字样本,又看了看需要落笔的位置,微微点头。
他提笔蘸墨,屏息凝神,落笔如风,手腕沉稳有力。每一笔都精准地模仿着样本的笔意、力道、转折,甚至浓淡和晕染效果,在南风古篆特有的韵味下,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一气呵成。
接着,顾惊鸿又打开另一个折叠面,指着另一个空位:“然后,再请先生在此处,临写这个字。”
岑先生再写完时,便见顾惊鸿的荷包中掉出来一个“琰”字。
与此同时,顾惊鸿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急色,但多年的经验让她一直保持着不动声色的面容:“先生,这字不用写,咱们换一个。”
岑先生并未多想,按照顾惊鸿的要求继续仿写。
如此反复,顾惊鸿一共打开了多不同的折叠面,分别指定位置,让岑先生临写她准备好的单字样本。
这些位置,在她精巧的折叠设计下,当盒子最终按照特定方式展开后,恰好能完美地拼凑出一份完整的、新的名单——一份与原件一模一样,唯独缺少了“谢琰,权作阁辅”这六个字。
岑先生看着这奇特的请求和精巧的机关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言,而是埋头写字。
顾惊鸿屏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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