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塘闲暇之余就去各宫处走动走动,云晚是一宫之主,要准备宫宴的请帖,忙的不可开交,这反而给了她很多机会,将皇宫探索了个遍。
李遇水还在明镜寺,她一直让人盯着,每日倒是会传一些消息回来,但无非就是一些琐事。
比如李遇水在跟方丈净邪气。
他今天在跪玉佛。
沈塘不禁扶额,她将书信放在一旁,端坐在御案上,低着头手中翻着南荣的竹简,也不知道竹简记录的是什么。
上书房的殿门半掩,她看着入迷,毕竟是活了几百年再复杂的古文在沈塘眼里都通俗易懂。
朦朦胧胧间一道人影借着明火洒在窗纸上,夏婕妤从她回宫起就开始蹲守她,宫宴前夕,总算让她逮到落单的沈塘,在看到罪魁祸首好端端坐在那,又想到自己儿子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回来,却还是没了条腿,她心中就有气,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沈塘短暂地一怔,微微侧了下头,那巴掌才没落在她脸上。
夏婕妤气得浑身发抖,满脸厌恶,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沈塘的肌肤,带起阵阵刺痛,她字字都带着无尽恨意:“都是因为你,你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允儿还那么小,没了一条腿以后该怎么活啊。”
她喉中溢出一声嘶哑的哭泣,又断断续续的开口:“他是你皇兄,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就报复在我身上,为什么要伤我的孩儿,你毁了他的一辈子!”
赵允昨夜醒了过来,眼神空洞,神志也变得不清明,说着胡话,皇帝匆匆去看了一眼,太医说他往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南荣帝便下诏,让他好好待在永和宫养病。
说好听点是养病,实则是觉得丢人变法子着禁足。
“是公主就了不起吗!权势滔天又怎样,平常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吧,不妨告诉你,这十里外的宫人都被我想办法调走了,今日我看谁能救你,你给我去死!”
沈塘回忆起原主的记忆片段,最后抬眸看向她,声音淡然而疏离道:“赵允以前仗着是皇子没少在宫中为非作歹,虐杀太监,残害宫女,桩桩件件他有今天是罪有应得。”
因为他的失手,赵流萤被淹死了。
人有的时候总要为自己的无意之举付出代价。
夏婕妤冷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她拔出发间的珠钗,想要与沈塘同归于尽。
见她神色疯癫,沈塘下意识后退,顺便将手中的竹简扔了出去。
竹简在空中飞了一会,然后落在夏婕妤的脚边。
沈塘:“……”
啧,没丢中。
夏婕妤愣了一会儿,随即朝沈塘扑过去,两人碰撞间,打翻了砚台,里头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藏在屋檐上暗卫的注意。
他们一跃而下,推开虚掩的房门,眼见珠钗要刺向沈塘的脖颈,暗卫反应极快地用手挡在她面前,然后忍痛一脚踢开了还不死心的夏婕妤。
自从上次被山贼劫走,云晚就派人偷偷在暗中跟着她,沈塘一直有所察觉,但发现非必要时刻他们不会现身,也不会过多询问,她便当做什么都不知。
暗卫抽出腰间的佩剑,清澈透明的剑锋,映照出夏婕妤毫无生机的脸,她跪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等等……”
沈塘还没来得及阻止,温热的血就溅在她的衣衫上,暗卫捂住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一气呵成了结了夏婕妤。
她想说罪不至死啊。
沈塘透过缝隙,隐约能见到女人胸口处的血窟窿,这是被捅了个对穿。
男人将她转过身,松开手,修长的身子半蹲下来,不敢直视沈塘,他垂眸低声说道:“未免脏了你的眼睛,请公主先行离开这污秽的地方,剩下的事属下会处理好。”
沈塘无言以对,似是不忍她没有在往夏婕妤的方向看。
一路朝长春宫跑去。
夏婕妤的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匆匆下葬后,刚开始还有人惋惜,时间久了就没人在提。
这些日子沈塘闭门不出,倒不是因为夏婕妤的死而难过,她不圣母,有人想杀她,反被杀,她还替对方惋惜,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沈塘觉得皇宫太危险了,出去跟探险一样,总有惊奇的发现,动不动小命不保,她安安分分呆在寝宫更安全。
更何况这段时间云晚来的次数少,沈塘不用应付她。
偌大的偏殿就住了她一人,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的快活又颓废的日子。
沈塘很满意。
大约又过了几日,南荣帝寿辰这天,沈塘一大早柔弱无骨被人扶着洗漱、梳妆、穿衣、她眼睛还眯着两条缝。
“公主,昨晚夜里娘娘让人送了一副字画过来,要你在宴会上献给陛下。”雨露给她梳着头欢欢喜喜地说道:“听说国师大人也在呢。”
沈塘茫然看着雨露,思考了好一会儿,顿时睡意全无,她拍了拍脸颊,清醒过来,询问道:“他不是只会在农历九月初五出现吗?”
“好像是有急事找陛下商议,昨天连夜进宫的,现在正歇息在紫阳殿。”
雨露给她选好件淡蓝色的披风。
沈塘的眼皮跳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遇水他还在明镜寺吗?”
她吩咐琐事不必书信来往后,这几天没再收到过关于李遇水的消息。
雨露古怪地看了眼沈塘,她没说什么,打算试着联系小德子,毕竟是他在照顾李遇水。
在这深宫她最信任的人是小德子,他是雨露在掖庭相依为命的朋友,云晚见他有几分真本事,打探的一手好情报,便把他也给捞了出来。
雨露不太识得字,笔在宣纸上涂涂改改,最后画了朵荷花。
她还来得及把信寄出去,花窗外就飞来只灰色鸽子,雨露抬脚走过去,从鸽子腿上取出捆绑住的书信。
是很急的来报——
沈塘皱着眉从她手中接过,里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奉天楼接走了李遇水。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塘缓了口气。
雨露瞥见沈塘神色不对,隐隐约约猜出了几分,似乎真的和李世子有些关系,她想起很久之前国师三番五次进宫都是为了他,蓝颜祸水啊。
沈塘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月光襦裙,长发被高高盘起,一袭薄纱披在外袍,显得她清晰脱俗,裙摆处绣着精致的祥云图案,望着铜镜中的脸,贵气十足。
果然人要靠衣装打扮。
雨露扶着她踏出长春宫,久违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轻轻柔柔。
十几个宫女太监在门前等候多时,他们跪在轿辇旁,沈塘被扶坐上去,一群人才稳稳出发。
在路上沈塘不经意想这位国师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为什么要在十几年前保下李遇水,七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沈塘把背挺直,她坐的高,看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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