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咱会讲得慢一些。”
讲得慢?
虽然是短夜,但也闲来无事,讲得慢就讲得慢些,最好把雕壁上写的东西讲得清清楚楚。
沈墨棠靠在宋白河身上,闭眼像是顿了头,不置可否。
老仙儿见两人被他吸引,随即侃侃而谈:“这第一句,应该是‘昔有先者遁出无极之门惊觉现世惨遭侵坏遂立刑天以救现世’……哦,有点常识都知道文言少有标号,对不咧?也亏得咱博学多才,瞧得懂这金文。”
沈墨棠睫毛微动。
宋白河倒是追问:“老仙儿,你可别乱说,我们也是正经参加过高考的,你说这些是……文言文?”
“咱要是真严谨,仅能笼统归纳为‘古文’咧。”老仙儿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拍拍脏兮兮的毛衣,脸颊抽动,娓娓道来:“这‘金文’何解咧?商周古人称铜为‘金’,后者便将刻在青铜器上的铭文取名‘金文’,又或‘吉金文字’,也做‘钟鼎文’。”
说了半天,还是只给人说了一半。
宋白河感受到沈墨棠呼吸渐平,双目紧闭似乎是对老仙儿的话有所质疑,他想了想,继续问老仙儿:“就是说,这墙上写的是……以前刻在青铜器上的古文字?”
“对咧。”
老仙儿仿佛抛洒饵料打窝的钓鱼佬,见鱼儿围过来便住了嘴。
窗外响起“邦”、“邦”、“邦”的第一阵敲梆子的声音,黑夜寂静辽远,神秘虚无。
宋白河静静等老仙儿继续往下说,见他迟迟不肯开口,不由沉不住气:“唔……然后呢?”
还是没等来回应。又沉默片刻,他问了句:“老仙儿?”
老仙儿却是静静站在窗前,举起一只手,示意宋白河稍安勿躁,头也不回:“不急不急,暂时就这些咧。”
就这些?
宋白河看向那面密密麻麻的雕壁,顿觉困惑:“就一句话呀?”
老仙儿还是摇头。
摇头的同时还故意拉长语调,回头睨着宋白河:“小伙子,这墙上自然不止这一句,只不过……咱现在只能说这一句。”
“嗯?”
宋白河满脸疑惑,见到老仙儿若有所思的防备目光,顺着低头看向闭目养神的沈墨棠,然后抬头问:“为什么?”
老仙儿摆摆手,笑着又沉默了,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紧接着又回过头去。
他想调的大鱼还没上钩,他可不太想把太多时间浪费在区区一条小杂鱼身上。
“老仙儿,后面的为什么不说?”
见老仙儿执意没打算再开口,宋白河莫名其妙。
宋白河正准备挤兑一句老仙儿“你爱说不说”的时候,面对百格窗的老仙儿却又悠悠出声:“甭着急了小伙子,听……”
听?
窗外有什么动静吗?
宋白河努力竖起耳朵。
等了一会,老仙儿缓缓开口:“我也不是不能说,咱呐……就这每回打更的经过,咱便说一句。”
“天亮,恰好能说完咧。”
天亮说完?
一打更说一句?
这么麻烦?
宋白河动动脖子,万般不理解:“这又为什么?”
老仙儿噤声,给宋白河留着一个背影。
又没声了?
宋白河虽然对雕壁上的内容同样好奇,但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沈墨棠身上。
没让沈墨棠开口,是因为他能感受到,沈墨棠的身体似乎正在迅速丧失活力,仿佛随时都会油尽灯枯。他握着她的手腕,尝试寻找脉搏,触手却是冰凉无比,于是只能紧张地握住她整只手,轻轻搓揉,希望能让末梢神经活动起来,避免沈墨棠睡过去。
同时他得对老仙儿发起提问,吸引注意力,以免老仙儿趁他不注意突然对沈墨棠发难。
“他怕。”
沈墨棠气若游丝。
怕?
宋白河低头,发现沈墨棠脸庞苍白如纸,此刻已经挂上不屑的笑意!
还没问,沈墨棠吃力地继续:“老仙儿,怕我们做掉他。”
她的声音很弱很弱,弱到宋白河紧贴着她都听得不是很清楚。
可窗边地老仙儿反倒如雷贯耳般,发出一声“哼”作为回应。
宋白河抬头看去,见老仙儿回过头,眉眼间尽是对沈墨棠的防备、欣赏、胆怯……复杂的情绪在他并不清澈的眸子里流淌过,最终归于平静。
“哼,咱早就瞧出北城那两个人是你的手笔,你这女娃儿心狠手辣,咱可不想步北城的后尘咧!”
老仙儿心中清楚,他自己不擅武力,与年轻力壮的宋白河对上肯定少有胜算。
今晚两军相见,一直到现在东城两人还不对他动手,全在于刚才他虚张声势,赌了一把。他赌四城的所有玩家,除他之外,无人能懂的雕壁上的“金文”。
一旦自己一股脑将内容全部讲出来,难免会让人觉得失去价值,当即除掉。
老仙儿只能以此作为生存的筹码,至少要撑到天亮陶瓷娃娃出现为止。毕竟他身上还有分数,如果提前被淘汰,那么南城恐怕难以获胜。
老仙儿的心思很好猜。
在沈墨棠看来,要是老仙儿知道的,只是一些游戏规则信息,那么现在确实没必要再留他。
毕竟东城现在保持着总分优势。
其他城区的玩家淘汰越多,东城的胜算越大。
然而……
老仙儿一开始的话语里,听起来像是知道关于“巨人”的事?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件事似乎还和雕壁上的古文字有关?
关键是,只有老仙儿看得懂雕壁上写什么。
当然,他可能是为了活命瞎编的。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目前唯一和“巨人”有关的线索。
光冲这点,沈墨棠就不打算轻易淘汰老仙儿。
“接受他的提议,我们有时间。”
沈墨棠发出虚弱的声音,只够对宋白河耳语:“你问他第一句话是什么,刚才没听清。”
宋白河朝老仙儿复述了一遍疑问。
“听好咧。”
老仙儿转向雕壁,朗声道:“昔有先者遁,出无极之门,惊觉现世惨,遭侵坏遂立,刑天以救现世。”
沈墨棠听着听着,不由得皱起眉头。
“老仙儿,什么意思?”
“何意咧……”
老仙儿面对雕壁,揉了揉下巴,故作沉吟。
【昔有先者遁出无极之门惊觉现世惨遭侵坏遂立刑天以救现世……】
他口中的“就这些”。
“你们读过书的,应该懂这些什么意思吧?昔,往昔、昔日,乃‘从前’之意……”老仙儿语气中透着藏不住的桀骜、得意,腔调怪异,除了拿腔作调矫揉造作之外,倒是不吝啬解读:“先,先后、先前、先祖、先人,‘先’亦有‘前、序’之意……”
……
四方战,东城大本营,植物园。
崭新的淡蓝色柏油路面,脚步虚浮,渐次走近。
孤独的,埋怨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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