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瑟忽然双手剧烈颤抖,根本无法拿起长剑。
长剑落入沙地中,似乎更加黯淡。
而在长剑落地的瞬间,沉瑟双眸震悚,猛然被一股妃色轻纱包围。是那个身穿妃色轻纱的女人。
失去长剑,掌灯使趁虚而入,一掌击在沉瑟右肩,几乎废了她持剑的右手。
沉瑟猛然后退跌倒,虚破正欲扑上去接住她,却被掌灯使轻而易举钳住喉咙。
独孤河一手拉住弑月,担忧她再次魂不附体,又腾出手想将沉瑟拉起来,却被掌灯使厉声喝止。
“别动,此刻你们若不听话,我立刻掐断他的脖子。”
沉瑟颤巍巍自己撑着站起身,看向掌灯使。
掌灯使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对弑月道:“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弑月蹙眉,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已经找到山洞了吧,很好,进去吧。”又直直盯着弑月,“你第一个进。”
她们知道这个山洞?弑月腹诽,但面上不动声色,默默拉住独孤河的手,转身走向山洞。
“等等。”掌灯使又道,歪歪头,几个同样身穿轻纱的烟罗缕宫信徒从后面走上前,绑住沉瑟和独孤河的双臂,让他们走在弑月后面。
独孤河眼中闪过狠戾,显然仍想反抗,但弑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摇摇头,主动松开,脚下不停,还是径直走向山洞。
然而一个人影已在等她。
聂予慈见到弑月,双眸震动,惊呼:“她们是谁?”
“烟罗缕宫。”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弑月定定望着聂予慈,声音冷冽:“你不知道么?”
聂予慈惊慌失措道:“我自然不知。”
又问:“她们要做什么?”
弑月还未回答,几个徒众已经上前猛然袭向聂予慈。
聂予慈眼疾手快,一只白蛇从她袖口钻出,但白蛇终究寡不敌众,她也被缚住双手。
身后掌灯使厉声道:“不管是谁,现在都进洞。”
聂予慈难以置信地望向掌灯使,奋力挣脱未果,只能求助般转向弑月。
弑月微微垂眸,挤出一抹悲凉的苦笑,道:“走吧。”
洞穴阴暗潮湿,时不时传来蝙蝠腾飞的声音。
弑月走在最前面,聂予慈紧跟其后,几个徒众在聂予慈身边打着火把。
掌灯使仍旧钳住虚破的脖颈,勒令被缚住双手的沉瑟和独孤河一前一后,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而最后,瀛淮的步辇也进入洞穴。
幽暗蜿蜒的洞壁似乎没有尽头,愈加死寂,连虫蚁爬动的声音都无影无踪,仿佛这个洞穴是径直通往地府。
突然,一个徒众在行走时,不知踩中哪一块石头,洞壁上转瞬间现出小孔,一枚枚寒光凛凛的箭簇疾风骤雨一般向众人袭来。
一两个来不及躲闪的徒众当场毙命。弑月飞身闪避,一念之间却想到聂予慈武术不精,实在难以狠下心,便伸手将聂予慈一拉,躲开箭簇。
后面掌灯使猛然张开轻纱,本来柔弱无物的轻纱竟然犹如粘液一般,将射来的箭簇尽数阻挡,二人均毫发无伤。
沉瑟趁机猛然踢向拽住自己双手绳子的徒众,一枚箭簇将她贯穿,但箭雨之下,沉瑟双手被缚,只能先移动身形躲避,难以营救虚破。
独孤河本来情急之下本能一般冲向弑月,担忧她受伤,却见她救了聂予慈,神色一僵,还是费力上前。
弑月救下聂予慈后,立马放开她的手。聂予慈满面诧异,情不自禁问:“为什么救我?”
但弑月不愿回答,而是飞身准备割断独孤河的绳子。
但掌灯使的怒声立刻回荡在洞穴中:“你们谁也不准再动一步。”
接着传来虚破窒息的咳嗽声。
无奈之下,弑月道:“别动他,我们听你的。”
而方才这一段带毒的箭簇显然是初代弑月神设下防止有人来破坏,虽有掌灯使的轻纱保护,烟罗缕宫的信徒还是折损近半。
最后面,瀛淮的步辇也逐渐靠近,发现这场意外,瀛淮仍旧如檀木雕像般纹丝不动,四个抬轿者也像是没有看见地上的尸首一般,径直走过。
掌灯使回望瀛淮一眼,瞪向弑月:“走。”
弑月只能再次前行。剩下的徒众将沉瑟和独孤河押回去,绑缚更紧。
昏暗的火把照亮着单调的洞穴,崎岖嶙峋的岩壁似乎无穷无尽,像是走进了整座岛的深处,外面浪涛的声音都早已消失不见。
掌灯使忽然道:“喂,还有多久?”
弑月闭上眼,在黑暗中寻找自己血液的归途,寻找那一股若有如无的始河气息。
气息逐渐强烈,似乎就在不远处。
但弑月睁开眼,道:“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不知道还有多久。”
聂予慈瞥她一眼,收回目光,只低头跟在后面。
弑月继续前行,忽然眼前出现一条岔路口。
掌灯使钳住虚破,上前喝道:“走哪一条?”
弑月沉默许久,缓缓指向左边。
但掌灯使警惕地瞪她一眼,回首道:“你们随宫主等在此处,我们先去探路,若无危险马上回来。”
又指向弑月和聂予慈:“你们俩和我一起去。”
看着她手中的虚破,弑月只能勉强先走进左边的岔路。
耳边似乎传来些许水声,掌灯使不禁露出些许欣喜的笑容。聂予慈在行走时,忽然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跌倒弑月身上,悄声道:“小心......”
但还未说下去,就被掌灯使觉察,厉声喝道:“不准说话。”
弑月也看向她,心中生疑,小心什么?这里和方才的洞壁没有任何区别,难道也会藏着毒箭么?
忽然头顶传来更大的水声,但是夹杂着一种古怪的窸窣,像是水流,又像是什么在爬行。
忽然,一根长条的黑影从头顶掉下,微暗的火把映照下,竟然是一条环纹黑蛇。
弑月本想一条蛇不足为惧,但下一刻,犹如下雨一遍,一群黑蛇犹如下雨一般倾盆而下。
弑月和聂予慈连连后退,但掌灯使仍道:“不准后退。”
但这群黑蛇像是完全不惧怕人一般,露出毒牙,猛然扑向她们。
弑月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聂予慈一把搂住,悄悄往她怀中一拍,一股清冽辛辣的香气冲入她的鼻腔。
弑月不解其意,但面前的黑蛇虽然气势汹汹,但并未发起进攻。
而身后的掌灯使一回首,竟然又是一群黑蛇,乌央乌央,像潮水一般袭来。
空气中似乎已被黑蛇的毒液污染,分外恶臭黏腻。
掌灯使见蛇群触目皆是,猛然将虚破推开,立马转身,往回逃走。黑蛇太多,犹如箭雨一般铺天盖地攻向她,但掌灯使身形也轻盈敏捷,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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