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泓元原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江与眠后面的话会是如此,光是想一想二十神魂鞭的滋味,他脸色就白了白。
“江长老,你……”司徒戟表情有些不悦。
“司徒长老,我徒弟与你儿子并未有任何仇怨,却平白无故遭受这些磨难,我为他讨回公道可有错?”江与眠打断了他的话。
“若是不可,那就请到思过崖下待三个月。”
江与眠并不觉得自己不对,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想免除思过崖,那就得付出点别的代价,司徒泓元顽劣不堪,小小年纪只因拒绝认他做什么老大就可以害同门至此,也该长点记性。
“我徒弟此番阴气入骨,身躯神魂皆有损伤,没有个一年半载难以恢复,二十神魂鞭也同样如此,要么,还请到落霞坡崖底,受血阴曼吸食血肉,再将种子种入体内生根发芽,尝尝同他一样的痛苦。”
他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不会妥协,裴溟就算性子冷,没有朋友,可向来乖巧听话,连每天的活动范围都只是云遮峰和弟子堂,下了课就回去修炼看书,鲜少外出,从未听说过与其他弟子不和,今天遭受的一切如此离谱,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吴麟和窦瀚承被带来了,一看裴溟一身的伤势与血迹,一时都不敢说话。
这时前去落霞坡查看的弟子也回来了,他施术展开一面水镜,里面正是方才去崖底所见到的情形,阴气弥漫,能看到其中的淡紫色迷雾,地面有剑痕劈过的痕迹,还能从残枝落叶上看到一些红色血迹。
“回长老,崖底血阴曼确实有过异动,大量从地底破土而出,释放出阴气和紫雾。”荆一明阐述了事实,又道:“至于异动的原因,弟子修为尚浅,没有查出,只知里面阴气比往日更重,待上一会儿就有阴寒袭骨。”
金琰锋拧眉思索,这两日恰逢血色红云遮月,本就是邪祟易出的日子,阴气压过了阳气,要是阴气极重的地方,说不定还会诞生鬼怪魔物。
他斟酌着开口:“阴气重倒有缘由,想必是血云遮月,让崖底阴气滋生,血阴曼又受到血肉和阴气的吸引,便从地底出动。”
除了这个理由,也确实难以再想到能让血阴曼异动的原因,这种低级妖植只有本能,并无其他东西能吸引到它们。
是以连江与眠在脑海中搜寻一番后,对这个猜测也没有异议。
至于他怀里的裴溟,在听到血云遮月后眼眸微动,心想怪不得能在今日重回本体。
“既然原因已明,就该其他了。”江与眠淡淡说完,等着这几人的回答。
司徒戟和挂着泪痕的司徒泓元对视一眼,想起过来时夫人的叮嘱,眉头就紧皱在一起,看江与眠态度,今日之事恐怕是不能避免了。
若在思过崖底待三个月,司徒泓元年纪尚小,根本没离过人,不会照顾自己,要是真挨上十鞭下去,待三个月势必会伤痕累累,若是打二十鞭带回去,还能有他和夫人照顾养伤,悉心照料的话,以后也不会出差错。
这次的事和以往不同,连脱罪的借口都找不到,司徒泓元是逃不过了。
他暗暗叹口气,随即说道:“也罢,二十鞭就二十鞭,今日也是叫你长个记性,磨一磨劣性,日后若是再敢闯祸,就想一想这二十鞭的滋味。”
“父亲!”司徒泓元惊恐万分,抱着他的腿再次哭求:“父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他受点疼罢了,我也知道血阴曼缩回了地底,哪里会得知它们竟破土而出,父亲,我真没想害他这样,不信、不信你问吴麟,还有窦瀚承。”
旁边不敢出声的两人此时见司徒泓元都要挨这么多鞭子,就知道自己也逃不过了,连忙附和,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江与眠不为所动,即便被三个小孩用可怜巴巴的泪眼看着。
为防止心软,他直接移开了目光。
这会儿知道哭了,可要是放过他们,裴溟这一身的伤又找谁说理去,本就是他们顽劣,害裴溟吃苦头,遭受无妄之灾,没想到崖底的事情不受控制了。
“逆徒!”玄尹子人还未至,怒声便从外面传来,窦瀚承一听他师父的声音,吓得就是一缩头,但还是没逃过后脑勺一巴掌。
训诫堂人多起来,而如何罚也很快有了定论,长痛不如短痛,在几个大人的商定下,司徒泓元三人都是神魂鞭二十,打完就不用去思过崖待三个月。
这三人天资都不低,就是心性太过顽劣,若是在崖底待三个月无法得到照顾,好苗子就废了。
长凳和神魂鞭备好了,江与眠抱起怀里的裴溟,朝众人颔首,道:“我徒弟有伤在身,已耽误许久了,不便再留。”
以金琰锋的性格,这里又有训诫堂许多弟子在,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包庇的事情发生,公道已经讨回来了,至于看人受刑这种事,他没有兴趣。
*
云遮峰。
裴溟被扶到床边坐下,身体太过年幼,在神魂冲击之下变得虚弱,又有阴气蚀骨,需一两天修养才能恢复些。
加之江与眠的小心翼翼,让他顺水推舟,不用强撑着走动。
江与眠挥袖施了个净尘术,他知道裴溟爱干净,不过今天是不能洗澡了。
喂裴溟吃下固神还灵丹后,他低声说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喊我。”
“多谢师尊。”裴溟声音虚弱。
而等江与眠离开后,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变得全然不同了。
神魂一部分被封印,记忆也是,等他修为到了后自会慢慢解开,幸而这具身体是他自己的,神魂同出一源,除了阴气有些重外,不至于被看成夺舍杀了。
至于为何会重生回到幼年,他不知道缘由,试图去想就一阵头疼,心知应该存在于被封印的记忆里,就不再纠结于此,转而去想江与眠。
师尊。
自从被赶出雪山派之后,这个称呼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了,连记忆都变得遥远。
对江与眠,他同样很久没想起来过,前生在雪山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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