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事暂告一段落,后宫同时也在暗潮涌动。
皇上没有对陈昭媛和代修媛拌嘴打架的事加以置喙,但这些时日,皇上去飞鸾宫和揽月阁的次数是最多的,这又让后宫中人揣测纷纷。
虽然姬贵妃并不是中宫,不需要众妃隔三岔五的来请安。但宓奚为了后宫安定和树立她的威信,定了每月的初一十五,让众妃到飞鸾宫中请安。
八月初一这一日,正好是请安的日子,但天气异常炎热,伴随着树干上没完没了的知了叫声,实在让人烦闷。
陈昭媛近日心情很不好。
掐着指头算了算这些时日,皇上总共就来了她宫里一两回,其中有一次还是只用了膳,都没留下来过夜。
她气急攻心,脸上也冒起了好几颗疙瘩,早些狠狠盖了一层铅粉才遮住。
她来得不算晚,但闵妃和宋昭仪已经在她之前到了,正在陪着上座的姬贵妃说话。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姬姒看着她略显敷衍的行礼,也懒得计较,摆手叫人她赐座。
宫人们奉上泡好的热茶,隔着茶盖,她一下便能闻出这是雨前龙井的味道。
她抬起浅浅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这样好的茶,她活了这么多年也只尝过一回。
默默将茶盏放回原位,她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上座雕花金椅旁放的两个冰缸。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都能清楚的看到那缸子里冒尖的饱满冰块,足以料想那缸子里盛了多少斤的冰块。
陈昭媛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锦帕,眼含不甘。
凭什么她宫里就只能用那点冰块,再找人去内务府要,就明里暗里的示意她多给些银子。
一开始还要得少些,后来那些人见她也不怎么得宠,便坐地起价,一两斤的冰块竟然要她三两银子。
她每个月的俸禄也不过五十两银子,其中还要除去她宫里大大小小的花销和打点,剩下能到她手里的只有三十多两。
就因为她不得宠,这些下贱坯子们就见风使舵的作践她!
“听说陈妹妹是莲乡的,我听闻莲乡那边盛产莲花和莲子,每到盛夏,荷塘便如花海一般,空中也弥漫着淡淡莲香,不知可是真的?”
闵妃今日穿了一袭浅金底百合领襦裙,外披琥珀色羽缎纱衣,比起她之前时常爱穿的绯色,这一身更衬得她气质出尘,少了几分媚态和妖娆,多了几分飘逸和出尘。
陈昭媛侧头,闵妃轻摇着水墨团扇,嘴角噙着盈盈笑意看着她,一副亲和温柔的模样。
她只觉得闵妃那张脸虚伪又刺眼,冷笑一声:“嫔妾出身寒微,莲乡那种穷乡僻壤不过只有莲花荷叶闻名罢了,又如何能比得上娘娘从小出生在京城,这样极致繁华的烟花之地呢?”
她说话实在太冲,又隐含着怨怼之意,惹得宋昭仪都不自觉地睨她一眼。
她还以为这陈昭媛是有几分本事的,当日那般与她针锋相对也不过是想压一压她的气焰,没想到她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连闵妃都不放在眼里。
闵妃一愣,也是未曾料到这她怨气这般重,勾唇笑了笑:“本宫虽是在京城长大,见过许多沉浮繁华,但也很少有机会一观这人间美景,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倒让陈妹妹出此怨怼之语,是本宫唐突了。”
姬姒微眯着眸子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闵妃,心下暗叹这女人也是个城府极深的。
闵妃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细细听来又让人觉得不舒服,陈昭媛是听出来了,但她才疏学浅,不知道怎么还嘴,只继续道:
“闵妃娘娘说话可真有意思,一来二去的暗讽我,不就是想显摆您是书香门第,高门贵女的出身吗?”
“陈昭媛,这是你对闵妃该有的态度吗?”
闵妃还未开口,上头的姬贵妃已经不虞开口,淡淡却极有威严的声音响起,连宋昭仪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姬姒虽然素日都温和娴静,但她在宫中的地位一向是极高的,更别提皇上对她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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