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何见事之晚乎?”颇为得意的嗓音在凉亭内响起。
一枚白玉棋子落入棋盘,清澈的落子声打断了对面的洋洋得意,白皙修长的食指轻叩了下棋盘,一声轻笑随之响起。
“哦?何事见晚?”声音颇为无辜。
“沈青!多日不见,你又阴了些!枉费他人称你清风明月!”一开始的声音已变得有些咬牙切齿!
“我又何曾承认过?”沈青随意撇开话题,“慕容晓,身为堂堂九皇子,不会言而无信吧?”
慕容晓撇了撇嘴,忍痛将赌注——一小饼白毫银针递给沈青,颇为心疼地叮嘱道:“你喝的时候记得叫上我,近些年来天气不作美,运输又困难,这一小饼茶我可是废了老大劲才折腾过来……”
沈青眯着眼,吩咐一旁的小厮收好。
“话说,你这及冠礼可真够丰厚的……”慕容晓见一旁伺候的小厮都退了下去,也不捏着藏着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了。
沈青不说话,只是斜觑了慕容晓一眼。
“你说,皇上他是怎么想的?”慕容晓一向不爱动脑筋,自沈青入宫伴读起,便依赖于他,随着年岁见长,这习惯一分未改。
“圣意岂敢妄加揣测?”沈青眼中划过一抹讥笑。
国子监祭酒,官职品阶倒是极高——三品,可这实权却局限的很,甚至不如五品的吏部官员。表面上是无限荣宠,实际上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招牌。除了吸引仇恨和表现皇上对沈家的重视,半点好处都没捞的。
“听说你还要给那些进太学的女子授课?”慕容晓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神里满是调侃。
“女子入学制度自建立至今不过三四载,第一批女官入朝也不过一载有余,人手短缺,不得已为之。”
“你可别染上什么幺蛾子!”慕容晓收敛了起初的调侃,颇为严肃。
沈青轻笑一声:“还需你提醒?”
“我可是听说池尚书的长女近日要入太学,当年池夫人名动京城,联手当今皇后做出许多至今饱受争议的举措,那位池小姐估计也不是什么安静内敛的性子,你可别一时冲动,把自己搭进去!”
慕容晓十分了解自家好友唯恐天下不乱的真实性子,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家好友就又搅进了浑水里。
“你是说当年那个推动女学女官制度的楚小姐?”沈青眨了眨狡黠的眼眸,“希望她的女儿能像她一样,而不是像池尚书那个伪君子。”
慕容晓见状暗暗叹气,早知道不提起这事了。
“话说,宫宴你去吗?”慕容晓连忙扯开话题,“据说是皇后给景王挑正妃的宴席,为了排面,邀请了不少人凑数。”
“如此说来,池小姐应当会去?”沈青用修长的手指不急不慢地扣着桌面。
“她估计是皇后心里的第一人选,不过,前些日子传来她要入太学的风声,恐怕有变……”
沈青上挑眼尾,褐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戏谑:“当然要去看看……”
“看看我发现了谁?”一个娇憨的嗓音从叠叠烟纱外传来,池棠略带警惕地挑开烟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嫩粉色斗篷的女子挽着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温润如玉,好脾气任由女子拉着自己飞快奔向这个包间,歉意地向池棠以及钟期笑笑。
“池棠!前些日子我要去探望你,你说身体不便。结果现在一转眼就跟着别的人溜出去吃饭!好过分!”林溪一边钻进包厢,一边压低了声音愤愤地谴责池棠。
“好过分嗷~”钟期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自己和林家兄妹俩也有些交情,便也鹦鹉学舌地重复道。
池棠一边偷偷瞪了眼钟期,一边又心虚地放下竹筷:“林溪,你听我解释……”
林溪也不见外,拉着哥哥林弈一把坐下,冲钟期点了下头致意,便又瞪着一双俏生生的圆杏眼看向池棠。
池棠三言两语扯开话题,又问到:“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原是来找我哥要些草药给你补补身子。”说着,林溪又气鼓鼓地瞪了池棠一眼,“刚好到了饭点,我哥便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饭馆,带我来尝尝。”
“林弈哥现在住在这儿附近?”池棠有些诧异,林家大公子怎么会脱离林家而选择郊区的宅子?
林弈的声音温温凉凉,像山林间缓缓流过的溪水:“我身子一向不太好,郊区远离喧嚣,又适宜草药生长,索性便觅得一处静谧养养性子了。”
“我跟你说,我哥宅子后面的药圃里长了好多草药,有空我带你一起去薅几把!”林溪算盘打的可谓是明目张胆。
林弈点了下林溪的额头,无奈地朝池棠笑笑:“小棠要是有空,可以来我这里采草药。从前你闹着要跟我学医术,现在倒是一味待在屋子里不见人了。”
“林弈哥既然这么说了,我一定常去打秋风看望你。”池棠笑着应下,心想着:技多不压人,术业有专攻!
钟期又晃悠了下自己那柄张扬的骨扇,调侃道:“池小姐现在可是大忙人嗷~”
池棠一语双关:“那可比不得钟小公子成日惩恶扬善忙得很嗷~”
自己不过是上个太学再学点中医术法,哪有之前天天早八加晚自习来的痛苦?池棠在淡淡的死意中夹杂了些许的欣慰与怀念……
“听说前些日子,你闹着要去上太学?”柳眉凤目的女子一边浅笑着一边摇着手中的团扇。
“前些日子落了水,被强压着休息。无聊时翻看了几本娘亲留下的书,觉得有趣的很,于是就想着入太学多看些书。”池棠温顺地笑着。
“太学里学的书可与你偷闲看的杂书有些不同。”
“娘亲从前也劝我入学,不过那时贪玩,不知书的趣味,如今得了趣儿,又有着大把的空闲,索性试着听娘亲的话去上太学见识见识。”
“倒和你娘亲的性子一模一样。”女子似是而非地叹了一口气,“赏花宴也差不多该开始了,陪我一同入场吧!”
“遵令~皇后娘娘。”池棠弯了弯眼睛,故作娇憨。
“你呀~跟你那娘亲一模一个样,就是两个小狐狸。”秦陌似嗔非怒地捏了捏池棠的脸颊,深深地望了眼那双灵动的眸子,似在怀念故人,又似劝诫今人。
宫里的雪仍在下着,雪花精致娇小,倒是比宫墙外的雪娇媚了许多,也脆弱了许多,落在手心,一瞬便化了……
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池棠寻了个借口,在入园前和皇后娘娘分开了。
想起临别前秦陌那个意味深长地眼神,池棠微微皱了皱眉头。
冬日赏花,赏的无非就是梅苑里的遍地红梅。不过精细地养在皇家园林里,这红梅也多了些媚态娇气。不如自己院子里自生自灭的那簇梅花。
池棠隐晦地撇撇嘴。
意外看见树枝上被人挂了一个红色的剪纸,池棠突然想起甄学家们常常提到的一句诗:“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此时应当配有一个带绒白斗篷的女子在树下如此念着。池棠恶趣味地想到。
正想着出神,一柄凉丝丝地扇骨贴上了池棠的额头,将池棠冷地一激灵。
“幼稚!”池棠颇为无奈,悄悄翻了个白眼。
“我若不再拦着点,你就要撞树了,也不来谢谢你的救命恩人嗷?”钟期不顾他人眼光,寒冬腊月里,依旧随手晃悠着那一柄骨扇。
骨扇米黄清透,似乎已被盘出了包浆。
“半年后,我会回去嗷。”钟期漫不经心地小声说道。
“提前了?”池棠偏头看了钟期一眼,“转去北疆水洛,这个时间会不会不太够?”
钟小公子上挑眼尾,露出一个天真而又带了些许邪气的笑容:“不,回江南嗷。”
池棠有些不解,不过见钟期没有继续解释的倾向也不打算深究,而是仔细想了想:“半年的话,你打算利用那场水灾?”
“嗯哼。”钟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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