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喊着自己“母后”的故人之女,她总有一种再次触摸到故友的幻觉,灼华,你的女儿也在叫我“母后”,你听到了吗?
皇帝为了激起众人的春猎激情,设置了众多奇珍异宝作添头。其中又以头等奖的烟落纱最为惹人眼馋。烟落纱,顾名思义,纱似烟落,朦胧而又熠熠生辉。全国一年不过生产十匹,均被宫内收去,寻常人根本没有机会购买。
本朝本就民风开放,女子亦可学骑艺。此举更引得在场女性摩拳擦掌,更别提那些心有所属的公子哥们,若能为心上人赢得烟落纱,只怕离好事也不远了。
劲草丛生,鲜衣怒马,少年意气,弯弓射雕。
且不提原本就善骑射的景王殿下,连一向玩世不恭的京城首号纨绔钟小公子也慢慢悠悠地骑着雪白的骏马,不急不慢地把玩着手中的良弓。
“小棠,你想要那烟落纱吗?”秦陌笑眯眯地转过头,向落后一步的池棠说道。
池棠立马快步上前,也笑着说:“那烟落纱确实很美,可我才跟哥哥学习骑射不过短短两个月,恐怕有些难度。”说到这,池棠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苦恼的小表情。
“那母后给你赢来怎么样?”秦陌勾起嘴角,利爽地跨上了枣红色骏马,笑得畅快而又豪气。
“母后也会骑射?”池棠跟着也跨上了马背。
“我的骑射也是你母亲教的。”秦陌露出怀念的表情,“想来也奇怪,你母亲明明也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可那骑射技艺远超过那些男子。”
“我母亲?”
“对,那个时候我们世家女子一般是不参与春猎的,我们会相约着坐马车去郊外赏春。那时候你母亲不受家里人喜爱,自然也不会为她提供马车。有些世家女子想看她笑话,约她一同赏春。我原本想去接她,可她传信让我直接去郊外等她,她自有办法。”
“然后呢?”池棠听得有些入神,见皇后停住,连忙追问道。
秦陌弯弓搭箭,“咻”地一声,棕黑色的飞箭正中猎物心脏,随着猎物的轰然倒地,只留下纯色的箭羽在空中微微颤抖。
秦陌露出满意的微笑,继续说道:“那时,我正坐在马车里担心,忍不住从撩开车帘向外看去的时候,却发现你母亲白衣纵马,笑着来到我身旁。”
秦陌顿了顿,勾起了一个又甜蜜又苦涩的笑容:“然后,我向她挑了挑眉,她将我从马车拥上了马背,在杏花微雨中,手拿手教我如何骑马。”
“反正每次赏春都是酸掉牙的那些套话,与其和那些人虚与委蛇,我和你母亲更倾向于策马扬鞭,一同游春。”秦陌说到这,露出来狡黠的小眼神。
“那后来,女子也能够参与春猎,是母后与母亲的推动吗?”池棠推测道。
“对呀,后来我们和当今皇上认识后,借着他的力量,让先皇同意了女子参与春日围猎的提议。”秦陌略带得意地说道,“你母亲当年可是抢了不少男子的风头,每次都能为我赢来头等奖的添头。惹得当今皇上总是暗自生闷气。”
池棠看着眼前像小女生一样生动的秦陌,又想到宫宴上那个温婉大气的皇后,总有些怅然。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总风流。
原主母亲和当今皇后那段风华正茂的少年时光总是被时间的沙砾埋葬。
虽说秦陌先前笑说要为池棠赢得头等奖。可她终归是皇后,若是再像年少时那般肆无忌惮地策马骑射,总还是会被旁人指点。
只是射中一两只猎物,皇后便挂上温婉的笑容,说自己体力不足,还是回去歇息会儿。等回宫把先前皇上赏的烟落纱拿出几匹给池棠。
池棠也笑着应了下来,装作没有看见皇后眼中的惋惜,自己一人骑着马在林子里转悠。
自己终归不是原主,所以并没有遗传原主母亲那样策马射雕的勃勃生机。作为一位被长达十五年教育体系驯化的现代人,池棠更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瘫下来休养生息。
骑着马在林子里转悠了几圈,池棠终于发现了一个符合心意的秘密基地。靠近水源,又无动物流窜,最可贵的是有一个天然的石床供人休憩。
池棠小心翼翼地从马背上翻下来,将马系在石潭附近饮水,自己则是懒散地瘫在石床上神游八荒。
话说,当初钟期想借着水患回江南,应当就是近些日子的事了吧。不过书中,不是说钟期想要和自己兄长钟云一同回江南的吗?而且,比起回江南,与他兄长钟云待在一起的优先级似乎更高一点吧?毕竟书里写的是,他追着钟云去了边疆。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书中却没有讲述。
一般来说,按照重生文的套路,不是因为死前有重大的缺憾,也不会被上天怜惜给予重生的机会。在边疆,钟期遭遇了什么呢?看他现在的表现,估计和他那一心留在边疆的兄长脱不了干系。池棠眼中闪过几分晦暗。
虽说池棠很怕麻烦,很讨厌解谜团。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那个傲娇的钟小公子早已被划入了自己人的范围内。
只是,池棠有时候也会疑惑,自己其实没有必要去掺和npc们的纠葛里。毕竟,这只是一本书里的内容。除了更改自己这副身体的必死劫,原有情节越不偏离,才对她越有好处。明明放应当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可她总是忍不住去过分关注身边人的事情。
自己总归是要回去的,减少这里的羁绊,回去时才不会不舍。也许,是自己太过善良了?可她总有种自己真的与这些人一同经历了书中描写的人生的那种感觉。
不!绝不可能!如果自己不可能被困在这里两次,自己总是要回家的……
树木不语,只是轻飘飘地将叶子送给池棠,直到她被叶子冰凉的触感惊醒。
“池小姐?”一道清冽的嗓音恰时出现。
池棠回眸望去,一抹竹青色身影映入眼帘,竟是祭酒沈青。
“沈大人。”池棠从容地起身问好,“这里动物甚少,沈大人若是想赢得皇上设置的添头,恐怕得另觅佳处。”
“我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骑射这等马背上功夫,向来是不佳的。与其徒劳无功,倒不如主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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