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当如开盲盒。
没到打开的那一天,哪怕被人告知结果不尽人意,也总期盼着能够逆风翻盘。
水琮如今便是这种赌徒心态,哪怕太医告知是女胎,也心存幻想,希望太医们诊断错误,期待着开盲盒那天能够彻底翻盘,打出一个SSR金卡结局。
但很显然,水琮没那个欧气……他逆风翻不了盘,顶多只能翻船。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三个常在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到了八月十五中秋夜宴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妃嫔进入了待产状态,随时都能生产。
中秋节是个好日子。
阿沅的肚子虽然大,月份却不大,前头在举办宫宴,她则在飞鸾阁摆了一桌,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在院子里赏月。
用完了晚膳,院子里的供桌也准备好了。
因着是中秋夜,几个孩子需要在院子里拜月神,月神并非嫦娥,而是太阴星君,为了应景儿,阿沅早早地便吩咐了绣房给孩子们做了新衣裳,一水儿的星空蓝渐变色的衣裳,上面绣满了小星星,裙摆上还绣了月兔拜月图,只是款式上略有不同。
庆阳是公主,衣裳形制上自然更加华贵些。
史湘云则是娇憨可爱的款式,林黛玉则是仙气飘飘的款,三个小女孩三个漂亮小裙子,细软的头发梳成双丫髻,一左一右各簪了两朵绒花制的小兔子,只庆阳多了一条额链。
“快别玩了,过来拜月神。”
东西置办好了,阿沅便对着院子里追逐着玩儿的三个孩子招招手。
庆阳立即带着俩小伙伴过来了,听了阿沅的吩咐,举着线香对着月亮磕头,林黛玉和史湘云也被安排着上香,等磕了头才重新坐回桌边,开始吃月饼喝桂花露赏月。
“要是皇兄也在就好了。”庆阳托着下巴郁闷的撇撇嘴:“父皇也真是的,为何一定要皇兄去参加宫宴呢?”
“你皇兄年岁大了,如今已经开蒙读书,不好再跟着我们一起拜月神了,而且你黛玉姐姐和湘云姐姐二人也在母妃宫中呢。”
男女七岁不同席。
哪怕大皇子如今没有七岁,但该遵守的世俗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行吧,那宫宴结束后皇兄要不要过来拜月神?”庆阳不死心地问,往年她都是跟哥哥一起拜月神,
今年父皇却早早的将皇兄带去参加宫宴。
这是往年从没有的事。
庆阳有点不爽不仅因为皇兄没来拜月神也因为父皇去宫宴只带了皇兄没带她。
“等宫宴结束你皇兄自然要来的。”
拜月神要拜到十岁呢她的好大儿再怎么稳重如今也只是个才几岁的小宝宝自然该有的全都得有。
“那儿臣今天留在飞鸾阁等皇兄。”她小手环胸
反正她父皇今天是不会来的。
每逢初一十五父皇都会一个人宿在长定殿。
“行那庆阳今天就跟母妃一起睡吧。”对于女儿这点儿小别扭阿沅还是很有耐心的。
林黛玉和史湘云目露艳羡。
虽然在玄清行宫的日子很舒适庆阳公主也很可爱珍妃娘娘也很和蔼可亲可她们也很想自己的娘亲往年她们也都是在母亲的陪伴下拜月神的。
就在此时全禄急匆匆地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娘娘凉信殿那边的武常在发动了。”
“发动了?”
阿沅蹙眉:“不是还没到日子么?”
虽说有两个常在已经进入待产状态但她们实际怀孕时间才八个多月远不到正常生产的时间可若说武常在是为了拼中秋节这样的好日子又似乎不像。
毕竟这会儿天都黑了从发动到生产至少几个时辰那样中秋早就过了。
“太医们已经过去了这会儿皇后娘娘正在宫宴上脱不开身便交代了请娘娘去凉信殿坐镇呢。”
阿沅一听这话就知道那武常在发动的时辰不短了估摸着一直瞒着没叫去通报呢阿沅立即换了身衣裳叫紫思她们几个带着孩子们回了翠微馆她自己则是坐着仪仗往凉信殿的方向去了。
武常在打的什么主意她并不在意。
都是当母亲的为自己的儿女多打算些理所应当只期望武常在别自作聪明喝什么劳什子催产药否则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武常在自己。
大力太监们的脚程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凉信殿的大门口。
远远的阿沅就看见有两个挺着大肚子的妃嫔正站在院子里互相牵着手目露惊惧地看着扇宫人们进进出出的门只听见门里面传
来一声声的惨叫声。
显然阵痛来临,武常在疼的受不了了。
“珍妃娘娘驾到——”
随着全禄一声唱见,两个常在立即转移了视线,屈膝就打算行礼。
下了轿子的阿沅甩甩手:“免了免了。”
她也挺着大肚子呢,却是健步如飞,丝毫不见孕妇的笨重感,她刚一站定便叫金姑姑过去帮忙,自己则是叫人搬了几张椅子过来,她率先坐下,然后指了指那两张空椅子:“都别站着了,坐下吧,你们月份也不小了,别再出了事闹腾起来。”
两个常在自然连连道谢,然后扶着身边大宫女的手坐了下来。
“武常在什么时候发动的?听这动静儿似乎时间不短了。”阿沅坐定后才开始询问,不过,她倒没指望两个常在回答,而是继续询问:“太医呢?武常在的胎是哪个太医负责的?”
“回娘娘的话,武常在的胎是刘太医负责的,如今正在里头外间候着呢。”
凉信殿的产房是个套间,最里面的那一间是布置好了的产房,产房外头则是一间小花厅,这会儿乳娘和太医都在里面等着,乳娘等着皇子出生后方便给孩子喂奶,而刘太医则是随时候着,一旦产房里发生紧急情况,他也好抢救。
“只刘太医一个人?”阿沅挑眉。
“是。”
全禄颔首,只不过是一个常在,难不成还有三四个太医精心伺候着么?
她又不是自家娘娘。
“叫个小太监往太医院跑一趟,再请两个太医过来,本宫听着武常在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阿沅蹙眉,只觉得武常在这一胎怕是不会顺利了。
“是,娘娘。”全禄心里一凛,这武常在的声儿确实听着不对劲,于是也不耽搁,立刻喊了个小太监做跑腿,去把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给请了过来。
也是凑巧,正好赵太医当值,一听说珍妃娘娘有请,便拎着小药箱子屁颠屁颠地来了。
太医们到凉信殿的时候,武常在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倒是两个小常在脸色煞白,显然是被这惨叫声给吓坏了,阿沅看了也有些不忍心,便又喊来了全禄:“你再派个小太监,去将几个贵人一起请过来,就说武常在发动了,本宫干坐着无聊,叫她们过来陪着说说话。”
全禄:“……”
行吧。
他又立刻安排小太监往漪澜殿去请几位贵人过来。
等到四个贵人一起过来后,阿沅才让两个大肚子的常在离开:“你们月份也不小了,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几位贵人陪着本宫呢。”
两个小常在面面相觑,便立即起了身:“多谢娘娘体恤,婢妾告退。”
为着自己的身子,也为了腹中的皇儿,她们也不能坐在这里陪着武常在一起熬,武常在不懂事,动了手段想要博一个好日子,好前程,她们却没那么胆大,只期望腹中皇儿能够平安出生,其它的便不在意了。
各自扶着宫女的手回了自己的寝殿,阿沅还不放心,指了个太医过去给她们把了脉,确保她们没有因为受惊吓而‘腹痛’后,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产房里面。
有了金姑姑坐镇指挥,原本还有些忙乱的产房立即变得井井有条了起来。
几个贵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候玥儿最沉不住气,略带讥诮地说道:“还是珍妃娘娘好福气,身边有金姑姑这样能干的人儿,在这凉信殿里也能如臂使指。”
阿沅瞥了她一眼:“侯贵人倒是夸对了,金姑姑于生产之事上,确实十分有经验。”
侯玥儿先是一愣,随即就想到了眼前的珍妃已经生过一胎了,还是龙凤胎,如今肚子里还怀着两个孩子……她的目光瞬间落在了珍妃那高高的肚皮上面。
眼中有渴望有羡慕,紧随其后的,便是浓郁的嫉妒。
她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将那肚子里的孩子掏出来塞进自己的肚皮里去。
阿沅无视候玥儿,转而看向其它几个贵人。
这些年来,她与这些勋贵出身的贵人井水不犯河水,她住在西六宫是个死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连早起请安,和她们都不在一条长街上行走,而这几个贵人也看不起她的出身,俨然一副不屑搭理的模样。
所以阿沅这会儿看她们,只将将把脸和名字对上了号。
候玥儿虽然最先开口,却是坐在第三张椅子上的,也就是说,在这个四人小团体中,候玥儿的地位排第三,排第一的是陈仙蕊,名字挺仙气,面貌却很端庄,坐在那儿时背脊挺直,面带浅笑,倒是比如今的皇后瞧着还有大妇气质,另一个马沁月姿容
不如陈仙蕊,但自带一股子弱柳扶风的气质,瞧着也很是文静。
只最后一个柳雪……
“嗯?
阿沅蹙眉:“柳贵人是病了么?怎么瞧着脸色这般苍白?
柳雪被点了名,身子不由瑟缩一下,心中暗道不好。
往常出门,她的脸上总要扑上一些粉,再上一些胭脂增加血色,今日传召的急,她已经卸了妆容打算就寝了,便想着反正天黑,便是不妆扮也不会叫人看出来,却不想,这珍妃眼睛这般锐利,竟一下子发现了她脸色不好。
自当初入宫后半年她的身子就已经不大好了。
平常总是嗜睡,面色也越来越差,可偏偏来诊平安脉的人总说她身体康健,只肠胃不大好,这些年也一直在调理肠胃,也因着她这个病症,皇帝很不喜欢她,几年了,也就刚入宫那会儿侍寝了两次,后来就再没传召过了。
这些年她之所以能够在这深宫里活的滋润,全靠娘家支持。
“回娘娘的话,婢妾只是这几日头有些疼,所以才瞧着有些苍白。柳雪垂着头,声音细细的,叫人听着有些费劲,也透着一股子病气。
“头疼?
阿沅回忆以前的柳雪,竟找不出丝毫她的画面。
好似每次出现的时候,这柳贵人不是垂着头走在最后面,便是跟在其它几个贵人身边沉默不语。
阿沅:“……既如此,正好这会儿有太医,叫太医看看吧。
屋子里的武常在生产时间过长,坐在外面等的实在无聊,阿沅闲不住,不多时这院子里留守的太医就开始了会诊,这留守的太医不是旁人,正是赵太医。
赵太医是明牌了的永寿宫铁杆分子,还是水琮亲手送给阿沅的,所以这会儿武常在产子,他得避嫌,但他医术又实在是好,便也留在院子里等着,万一出了事那几个太医不中用,他还能顶上。
参加完宫宴相携而来的帝后二人到了凉信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珍妃坐在椅子上正端着碗喝汤羹,下面摆着一张桌子,赵太医坐在一张小圆凳上,对面坐着端庄的陈贵人,这会儿正伸着手叫赵太医把脉呢。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与‘皇后驾到’,一群人呼啦啦全都跪下了。
水琮喊了免礼,
又亲自上前将屈膝行福礼的阿沅给扶了起来才问道:“你们这是……”
“回陛下珍妃娘娘瞧着柳妹妹面容苍白便叫赵太医给柳妹妹看诊婢妾们瞧着有趣便也请赵大人给姐妹们把把脉一直听闻赵大人医术高明只是平常赵大人只负责珍妃娘娘如今碰见了可不就好奇了么?”说到最后陈仙蕊还捏着帕子掩嘴轻笑了一声。
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
这是想说她跟赵太医勾结么?
阿沅心下嗤笑一声嘴也不饶人她看向水琮语气略带嗔怪:“陛下您瞧臣妾就说只叫赵大人护着臣妾的胎这件事不可取陛下还说是臣妾多虑了。”
水琮捏着阿沅的手神色淡淡:“皇嗣要紧赵卿是爱妃用惯了的自然当以爱妃为主。”
这话一出陈仙蕊的脸色都僵住了。
牛继芳坐在主位下首的那张椅子上也不插嘴只静静坐着等待着。
阿沅本该再往后挪一张凳子只是水琮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便只好坐在了水琮的身边也幸好皇帝的椅子格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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