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当初金姑姑领了巧燕回来,便是因为她的姐姐是宁寿宫甄太妃身边的莲雨。
那时候不过一步暗棋,如今竟也派上了用场。
莲雨怕妹妹被甄太妃盯上,便悄悄将她放在了四执库,如今巧燕也满心担忧自己的姐姐,一心盼着她能放弃家人,多考虑自己,攒好体己银子,日后好出宫嫁人。
这一对姐妹,哪怕多年未见,也在一直为对方考虑着。
真是感天动地的姐妹情。
想要利用她们的阿沅都有些心虚了,不过也只心虚了一秒,就很快理直气壮了起来,正如入画被庆阳直聘去了凤鸣阁一样,她如今这也算是BOSS直聘了。
怎么看永寿宫都比甄太妃身边更有前途。
而且……甄太妃对身边的宫人如何,阿沅这些年也查清楚了,能在甄太妃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还不显山露水的莲雨,必定是个人才。
阿沅向来惜才的很。
“你姐姐她……”
阿沅叹了口气,神情满满的全是惋惜:“太妃娘娘性情古怪,对身边宫人管制严格,这么多年来,她身边伺候的宫人从未有一人能够出宫。”
“所以你姐姐她,哎,早在去年就已经自梳成姑姑了。”
姑姑?
巧燕愣住,眼泪还挂在脸上,整个人都懵了。
自梳成了姑姑,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宫了?
“娘娘……”她喊了一声,接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话了,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脑子也是嗡嗡的。
最后还是金姑姑开了口,劝道:“好姑娘,自梳成姑姑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跟对了主子,这宫里的日子也不算难过,况且,若你姐姐知晓你也在宫中,想来就更不愿出宫了。”
巧燕被金姑姑拉着坐在了小杌子上。
很快,一个刚留头的小宫女捧了一盆水上来,金姑姑拧干了帕子给巧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继续劝道:“咱们做宫女的,得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这年头男女结两姓之好时最迟不过十六七,早的十三四就会成婚,等宫女出了宫,大多数是嫁给鳏夫做了后娘。”
‘后娘’两个字触动了巧燕的神经。
她当初就是被后娘撺掇着亲爹卖进宫的。
“而且自古男子多薄情,若
碰上个好的,给一家子当牛做马,伺候老的伺候小的,人家承你得情,老了能有一份依靠,若碰上个不好的,那可真是……
金姑姑说到最后,自己都真情实感了起来。
她在入卡池之前也是有几个小姐妹的,与她坚定自梳做姑姑不同,那几个小姐妹都嫁了人,只可惜命都不大好,碰上的男人都是混蛋。
巧燕年岁还小,被金姑姑这么一‘科普’,整个人都不好了。
“反正都是伺候人,倒不如自梳做姑姑伺候娘娘,再不行日后也能伺候小主子他们去。
巧燕立刻连连点头。
对对对,这么一想,原本的悲伤难受瞬间就消散了许多。
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奴婢还能见到姐姐么?
“暂时不能。
一直没吱声的阿沅摇摇头。
巧燕立时垂下了脑袋,整个人都灰暗了。
“但可以想办法给你姐姐送一封信去。
巧燕的头又抬了起来,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也好似突然有了光,只是她搓了搓手指,很有些为难地说道:“奴婢不会写字,而且姐姐她……也不知道识不识字。
宫女命贱,多是从穷苦百姓家采买回来的,入宫后做的也多是洒扫洗衣刷恭桶之类的脏活累活,如同莲雨这般能做到二等宫女的人少之又少,自然也就没有习字的机会。
之前庆阳倒是教过巧燕认字,但她眼睛不大好,只会背一些诗词,要说读书认字却是不能的。
“那便直接传话吧,你们姐妹之间可有什么信物?
“有的。
说起这个,巧燕立即行了个礼便赶忙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多时拿了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回来,只见她从里面翻出一双虎头鞋来,这虎头鞋是青色的,绣工也不算顶好,甚至鞋跟的位置还磨损了。
“这是姐姐当年入宫前给奴婢做的虎头鞋,因为做的不大好,我爹也就没拿过去给弟弟们穿。
阿沅看着这双鞋:“……
说实话,她是真不想将金卡塞进鞋子里。
但想收拢莲雨,便只能通过巧燕的手才行,所以她也只好让金姑姑将鞋子收
下,又喊来了人仔细的将巧燕的话记在了心里,只等着几日后往赤水行宫送物资的时候,与莲雨相认。
莲雨自梳做姑姑是自愿的。
她本就看透了男人,不愿嫁人,在可以选择的时候,自然是跟甄太妃表了忠心,留在了甄太妃身边。
她容颜普通,行为举止也十分木讷,正是甄太妃最放心的那种人,尤其莲雨那想也不想便跪地求了留在宫中的‘忠心’,叫甄太妃特别满意。
甄太妃原本想将身边的宫女赐下去北静王府为大儿子水溶打理内务。
一开始她选中了莲雨,可谁曾想,水溶是个颜控,他自己长得英俊,便不能接受身边有平庸之人,便拒绝了莲雨,反而选了另一个长相貌美的纹雨。
因此莲雨被迁怒了好些日子,也被打了好几次,好在熬过来了。
如今她又成了太妃身边的小透明。
累了一天的莲雨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疲惫地长长叹了口气,能在甄太妃手底下活这么久,她都觉得自己十分顽强,若非每个月都能从采买的小太监那里得知点儿妹妹的消息,她是真恨不得一死了之了。
太上皇自从中风半边身子不能动以后,性情便愈发古怪,对太妃娘娘也没了从前的宠爱,太妃娘娘在太上皇那边受了气,回来便拿她们出气。
莲雨小心翼翼地捋起袖子,露出里面青紫一片的胳膊。
这是前两日被太妃娘娘砸的,当时疼得她真以为自己的胳膊断了,好在她的身子硬,到底只是皮肉伤。
呆呆的坐在房间里许久,莲雨放空思绪什么都没想,要说赤水行宫有哪里好,那便是宫室大了,她这样的宫女都能住单间了。
就在莲雨踉跄着起身,想要去洗漱睡觉时,突然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莲雨愣了一下,赶忙去开了门。
本以为是太妃有事找她,谁曾想一开门却是个陌生的小太监。
小太监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双虎头鞋来递给莲雨,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声且快速地说道:“莲雨姑姑莫慌,奴婢长话短说,巧燕姑娘说她如今在宫里日子很好过,贵妃娘娘是个好人,待她极好,她叫莲雨姑姑好好照顾自己,凡是莫出头,她定会求了贵妃娘娘将您调回宫里去。
说完,也
不等莲雨反应,便又塞了个十分有分量的大荷包给莲雨,便弓着身子踏着夜色跑了。
莲雨一手抓着一个东西,神情微怔显然还没回过神,双腿却已经十分迅速的后退两步,手也立即将门给关了起来,等到手里那包沉甸甸的银子落了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她没理会那包银子,而是抓起虎头鞋仔细看了起来。
是她当年做的那双没有错。
她哆嗦着手,眼泪已经用上眼眶,她将这双鞋抱在了怀里,悲戚且无声的大哭了起来,泪水落到了鞋子上,她只觉得自己大约真的是病了,否则眼前怎么突然冒金光了呢?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不是病了,而是眼前这双鞋真的在冒金光。
莲雨:“……”
只见那道金光只闪烁几下,便直接冲入她的脑门,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踉跄着就靠在了门板上,等她从晕眩的状态中醒过来时,整个人都已经都不一样了。
她还是莲雨,心中还是想念着妹妹巧燕。
可她却给自己改了个姓,现在她叫金莲雨了,她的主子是珍贵妃,她的脑海中多了几段记忆,在那些记忆中,有系统面板,有卡池,还有她的几个任务世界,在那些世界里,她还是一个嬷嬷,却跟着不同的主子。
那些主子每个都是后宫的最大赢家,无一例外。
金莲雨撑着脑袋端坐半夜,最终,她起身慢慢将那包银子给捡了起来,目光却阴森幽暗地看向了甄太妃的寝殿。
那里住着她回宫的最大阻碍。
她必须——干掉她。
而且是尽快!
她若回去的太晚,岂不是叫金衣在主子跟前独美?这绝对不行,都是金卡SSR,她金莲雨又比金衣差在了哪里?她必须要尽快回到权利中心去。
金卡一送出,莲雨就成了自己人。
同为金卡SSR,如今的金姑姑看着巧燕,就跟看见自己的子侄辈儿一样,充满了怜爱。
阿沅起初也以为金姑姑待巧燕好是因为和莲雨同是金卡SSR,所以爱屋及乌了,可自从看见金姑姑忽悠巧燕喊她‘姨母’时,就觉得金姑姑有些动机不良了。
“金姑姑,你这是想做什么?”阿沅挑着葡萄一口一个地塞进嘴里。
随着天气转凉,葡
萄已经成了稀罕物,就她吃的这些,还是夏日水琮叫人放在冰窖里冷藏着的,口感肯定不如新鲜的,但这月份能吃到葡萄,也就不挑了。
金姑姑也不掩藏自己的目的,面上带着促狭:“金莲雨这会儿肯定想尽了办法要回宫,又不敢破坏主子的计划,怕是急的团团转呢,奴婢趁着她回来前先认了巧燕做侄女,日后等她回了宫,可不就比奴婢矮了一辈儿么?
一想到金莲雨回宫后发现自己矮了一辈,金姑姑就忍不住高兴。
笑话!
她在娘娘身边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叫个新来的夺了主子的信重。
“额,巧燕那孩子心善,你别欺负她。
阿沅也有点无语,她也是没想到,向来老成持重的金姑姑也有如此活泼的一面,竟然趁着金莲雨还没回宫的这段时间里,先攻略人家的妹妹。
金姑姑掩唇轻笑:“娘娘就放心吧,奴婢有分寸呢。
有分寸就行。
阿沅还是很信任金姑姑的,转而开始关注起了两个小儿子,原本水琮打算在两个小皇子满月当天赐下名字的,可谁曾想,礼部呈送了几次名册,水琮都没看见满意的。
这‘土’字旁的字本来就少,还要寓意好,读起来朗朗上口,不用看都知道礼部的那些老大人头发又稀疏了。
所以一直到孩子满月,这名字都没取好。
水琮没法子,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等孩子百日的时候再公布名字。
水琮绞尽脑汁为俩儿子取名字,压根忘记东六宫那边还有三个小公主还没名字呢。
因着母亲不受宠,三个小公主也仿佛成了小可怜,在后宫毫无存在感,她们比两个小皇子早出生了将近一个月,结果水琮已经吩咐内务府准备两个小皇子该用的百日礼用品,小公主那边却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最后还是阿沅看不下去了。
“陛下,皇儿们的百日礼可曾准备好呢?
这一晚上,运动完的帝妃二人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相互取暖,要说冬日里水琮最大的好处便是这一点了,阿沅虽不体寒,但也怕冷,虽然烧着炭盆,却不能靠太近,还得开窗通风,到了帐子里那点儿热乎气儿也没了,倒是可以烧炕呢,但宫里烧炕也有讲究,不是说烧就能烧的,而是需要挑
个良辰吉日祭了神后才能烧。
所以在没烧炕前,阿沅就格外喜欢粘着水琮。
毕竟如今的水琮年轻火力壮,还没老人味,做个取暖器很是合格。
劳累了一番,水琮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了,听到阿沅这样问,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自然是早早吩咐了下去,爱妃别担忧,朕保证叫两个皇儿的百日礼过得热热闹闹的。”
俩孩子是重阳节当天出生,百日礼已经到了腊月里,靠近小年夜的时候,到时候年末匆忙,内务府也要为了大年夜的宫宴做准备,所以水琮吩咐要提前准备,莫要到时候忙乱之下,再出了差错。
“当初庆阳圣儿他们是龙凤胎,百日礼办的盛大无比,臣妾也不指望皇儿们的百日礼能比得上他们的皇兄皇姐,但也不能太差了不是?”
阿沅翻了个身,细长的胳膊攀上水琮的脖子。
“陛下……”
水琮被缠的没法子,只好睁开一只眼,手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朕难不成还能叫皇儿们吃亏不成?”
“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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