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从要了恬儿的性命开始,这一条路她便必须坚定的走下去。
牛继芳……
依旧会是皇后,却只会是没有前路的皇后。
趁着水琮沐浴的功夫,阿沅吩咐金姑姑:“告诉史鼏,镇国公府要出事,恐怕名下基业也要有所动荡,本宫娘家不显,无法为皇儿提供多少帮衬,他这次能给皇儿攒下多大的家业,就看他的本事了。”
“是,娘娘。”
金姑姑垂下眼睑,手指微微攥着,心底也是满是激动。
哪个入了卡池的嬷嬷没有一颗搞事的心?
只不过她们都不似紫衣那般情绪外露罢了。
阿沅想到镇国公府未来的动荡,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原著中王夫人卖祭田的事,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眼看着林黛玉就要六岁,剧情即将开始。
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夫人卖祭田,也不可能一天卖完,肯定是循序渐进,慢慢试探。
荣国公与宁国公当年势大,在金陵可谓只手遮天,他们买到手的祭田自然不是旱田,而是上好的,连成片的水田,阿沅她自然也看中了那片水田。
庆阳作为公主,虽然有水琮准备嫁妆,还有封邑俸禄,但谁又会嫌钱少呢?
荣国府那数百亩上好的水田,正配她如花似玉,娇憨可人的宝贝女儿。
当然,这事儿不适合交给林如海,毕竟他是荣国府的女婿,万一一时心软给荣国府报个信儿,叫荣国府有了防备,这水田也就泡汤了,保龄侯史鼏也是同样的道理,他的老姑奶奶如今还在荣国府做老封君呢。
“你再修书一封给哥哥,让他派人盯着金陵贾氏的族地,也不必操之过急,便这般长长久久地盯着,一旦有人卖祭田,便想了办法将祭田埋下,落户在紫思与紫午名下便可。”
这两个紫卡嬷嬷日后肯定是要跟着庆阳去公主府的,落户在她们名下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再就是林瀚今年庶吉士即将毕业,眼看着即将授官,水琮看重他,或留在京城做天子近臣,或外放做实权官员,对于林瀚来说,都是极好的一条路。
等授了官,林瀚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虽说年岁有些大了,但他身边干净,并无妾侍
通房且还有个在宫中为妃的亲妹妹一看就是上好的女婿人选。
阿沅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给林如海去一封信的。
毕竟于官途之上林如海才是最清楚谁家姑娘最适合林瀚。
“叫哥哥好好盯着银钱方面不是问题那些祭田必须拿到手。”
“是娘娘。”
阿沅又在脑中复盘了一下今天的操作确定没什么错漏后便叫金姑姑退下了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头发披散在脑后神情温柔地绣着花。
水琮刚从水房出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顿时就定住了脚神情怔怔这一整日烦躁不已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瞬间抹平明明刚才在水房中时还浑身烦躁来着。
阿沅哪里知道水琮的心思。
若是知道定会告诉他在水房里烦躁那是闷得在屋里舒坦那是因为多放了几盆冰屋子里凉快的缘故。
“爱妃在做什么?”
水琮走过去便十分自然地捋了捋阿沅的头发依旧柔顺的很。
“给皇儿们做小肚兜呢。”
阿沅举起绣绷上面绣的是双龙戏珠:“只不知晓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等这个做好了下一个臣妾就该绣一些花儿朵儿的绣样了。”
双龙戏珠一般小皇子穿的多些。
倒不是小公主不能穿只是这花样虽然威严却不够好看。
“不用就绣双龙戏珠的!”水琮一听阿沅要绣花儿朵儿的花样连忙就阻止了。
他现在缺皇子!
“啊?”
阿沅一脸懵地仰头看向水琮:“可万一……”
“万一什么?这宫里那么多绣娘难不成还能缺了皇子肚兜穿?你若有心动两针也就罢了何必亲自去绣绣花伤神你今日才昏厥了一回万不可再劳累了。”
也别绣花儿朵儿了主要是不吉利!
“可……”
“别可什么了快睡吧劳累一整日了。”水琮生怕自己的爱妃再说出什么自己不愿听的话来拉着人就进了帐子抱着她就直接躺下了。
他将她揽进怀里手轻轻地耷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不过片刻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快睡吧。”拉过薄薄的毯子覆上阿沅的肚子,水琮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这一夜水琮依旧歇在了飞鸾阁,阿沅加大了安神香的剂量,所以水琮这一夜睡得比任何时候都好,次日早晨起来更是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有种脱胎换骨,重焕新生的感觉。
水琮自然不会想到是阿沅动了手脚。
自从有孕后,阿沅便将一切可能被动手脚的日常用度给停了,其中就包括香料,胭脂,水粉,甚至连头油阿沅都不用了,衣裳也尽量只穿布衣。
太上皇的后宫争斗的厉害,许许多多匪夷所思地手段都会使出来……玉石,染料,刺绣的丝线……总之,因着阿沅的谨慎,如今后宫中最安全的恐怕就是珍妃身边了。
赵太医几乎每隔几日就要过来检查一番,甚至连库房都时不时的盘点,就怕又像当年那般出现毒石而不自知。
水琮有时候都在想,这宫里的女人若是都像珍妃多好呀。
懂得自我保护,没事儿就喊太医来检查检查……反正那群太医拿着俸禄,平常不看诊的时候也没事儿干。
这一整夜,玄清行宫风平浪静,只除了栖凤殿被围了起来。
飞鸾阁心知肚明不会到处声张,凉信殿与漪澜殿距离长定殿都很远,再加上长安动了手,消息自然被捂得严严实实,所以那边压根就没收到风声。
也就凉信殿那边武常在哭了一场。
今日的赏赐出了纰漏,她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是品出了皇后娘娘对自己不上心。
本想博一场前程,结果前程没博到不说,还只生下了个病歪歪的女儿,自己还坏了身子,还惹了陛下的忌讳,以至于自从生产过后到现在,陛下都未曾露过面。
越想越觉得自己猪油蒙了心。
本想着坐月子的时候好好自我消化,可这凉信殿可不止住着她一个人呢,另外还有两个有孕的常在呢,二人天天来陪她说话,时不时摸一摸肚子,只瞧着那模样,就好似已经确定了肚子里是皇子似得。
等她们走后,武常在恨的捶床:“我倒要瞧瞧,她们能生出个什么来?”
守着二公主的奶娘忍不住背过身去翻白眼。
生出个人呗!
还生出个什么来……也就是她命苦,怎
么就伺候了这么一个不老实的主子连带着二公主都是病歪歪的她是真怕自己奶孩子的时候把小公主给呛死了自己没了也就罢了万一再连累了家里人可就完了。
她可知道的当今陛下的奶娘当年就没的惨烈。
水琮处理起事情来十分雷厉风行。
就在他人在飞鸾阁抱着珍妃睡觉的时候镇国公牛承嗣已经被带入了大理寺关押镇国公夫人心中惊惶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手足无措的时候便想着先给宫里的女儿送信。
可谁曾想镇国公府已经被御林军给围了。
她被吓得浑身颤抖
镇国公夫人只觉霎时间天旋地转只恨不得立时死过去盼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皆是梦境才好。
最终还是御林军首领怕出事才请了个太医过来给牛继祖看病。
镇国公夫人见牛继祖喝了药病情平稳了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丈夫被带去了哪里可被御林军带走可见犯的事儿不小她不过一介妇人哪里敢跟这些官爷说话便叫大管家前去周旋。
一直到了次日晌午大管家才得了消息传回来:“是宫里娘娘出了事。”
“什么?”镇国公夫人手一颤脸色骤然煞白难不成她的女儿……身子……
她此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是牛继芳身子不好如今病入膏肓快要崩逝了可随即又一想不不对若当真是皇后身子不行了陛下又怎么可能将镇国公府围起来该是请了她入宫陪伴娘娘才是。
越想越心慌她连忙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管家摇摇头心情也很沉重。
“那起子差人一个个嘴比蚌壳还紧只这点儿消息还是使了好几百两银钱才问出来的呢。”
前两日出门还被人恭维着呢谁能想到一夕变了天镇国公府竟也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如今也只能期盼着娘娘未曾犯下大错陛下便是迁怒只要娘娘的地位稳得住日后府里便是无虞若是……”
若是娘娘没了这镇国公府才是真
的没了。
镇国公夫人闭上眼,泪水‘哗’的就下来了,管家的意思她明白,这一次的情况艰难,家中能指望的便只有宫里的女儿了,也就是说……自家老爷危险了。
“不行。
镇国公夫人猛然睁开眼睛,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得想办法将老爷救回来才行。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
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若那些个姻亲不帮忙,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拖所有人下水,谁家没有几个糟心亲戚,谁手里没沾过血?
她家老爷虽然软弱无用,可该有的手段还是有的。
她立即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快步而去。
她记得,书房里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着能保全镇国公府的东西。
镇国公夫人在努力自救,镇国公则是没扛过十板子就直接招供了,御林军连夜又将镇国寺给围了,轻而易举地便拿下了那位传说中的高僧。
高僧被御林军冲入禅房的时候,身上的僧衣都没来得及披,直接就被捂嘴带走了。
镇国寺也不是高僧被带走了便脱的了身的,寺门一关,里面站满了御林军,一个个老和尚小和尚全都被关进了一个屋里,一个一个的审。
镇国寺是皇家寺庙又如何?
正因为是皇家寺庙,里面有了贼人,才更需要严加审问。
等水琮开完了小朝会,批改了一半的奏折,又在长定殿用了午膳之后,京城内一晚上努力的口供,也顺利地放在了御案上面。
高僧没能扛得住大刑,将真真国这么多年的筹谋尽数招供了。
这是一起……持续了将近三十年的阴谋。
真真国是夹在两个大国之间的一个小国,夹缝生存的日子很不好过。
国力微弱,国土狭小,国民稀少,资源也不丰富……更别说与两个大国接壤的城池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偏偏作为两国之间的缓冲区,却意外的十分和平,极少有战事。
若非那一年……
那一年,天降奇石,通体如白玉,触手温润,形状似玉佛,国王一见便龙颜大悦,立即派遣军队将这块奇石运去了真真国的真真寺。
国王痴迷奇石,带着自己的公主皇子,后宫妃嫔来参拜。
也就是这一参拜,拉
开了真真国皇宫死亡游戏的序幕。
先是国王突然病重,浑身如同油蜡覆体,身上从肌肤开始融化,然后便是皇后与贵妃,她们俩突然肚子涨大,身下黑血蔓延,再就是一些受宠的妃妾们……症状各不相同。
皇子公主们,也都有一些奇怪症状,但因为接触的少,只是身体变差,倒是没有要了性命。
一番查探之后,便察觉出了那奇石并非奇石,而是一块毒石,但凡接触到的人全都会死的很惨,皇子公主们得知真相后,自然不会再纵容这毒石蔓延,便挑了数百位死士,将这毒石用船装去了大海深处,连船带毒石,以及那数百位死士,全都沉尸海底。
毁了毒石后,国王病危,皇子公主们开始争夺皇位。
再然后……
便是触怒上天,真真国全境爆发洪水,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牲畜与老百姓的尸体,全国的粮食被淹没,包括宫里的贵人们,也都吃不饱。
也就是在那一次,真真国求助太上皇,年轻气盛的太上皇不仅要求真真国划了三个城池,还要求嫡公主和亲。
嫡公主为长姐,太子为弟弟。
且嫡公主手段不凡,与毒石接触也是最少的,却偏偏被送出去做了和亲公主,成为了太上皇后宫的禁脔,谁也不知晓,这位公主私藏了那毒石的佛头,并将之切割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形状,制作成了不同的器皿。
她将这些器皿带到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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